那麼美,美的讓人窒息,細瓷一般的肌膚,白裡透紅,那麼簡單的裝扮,是他從未見過的,卻也是驚喜的。
試問在這個時代,有哪個女人見自己的相公不是隆裝打扮,哪有女子見自己的丈夫,是這個模樣?
尤其是在富貴人家,各個妻妾爭寵,除了家事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樣貌,哪有女子會這般出現在一個王爺面前?
不過……她剛纔說什麼?
剛纔進到門口的時候,分明聽到花容容說,見自己的相公,又不是外人,爲什麼要換衣服。
是啊,自己的相公,應該以誠相待,這個模樣就很好了,爲什麼還要換衣服呢?
從來都沒有女人想過,也沒有女人知道,越高位越多女人的男人,最珍惜的不是女人的家世樣貌,最珍惜的,是女人對自己的心。
不是虛榮的攀附心,更不是爲了榮華富貴而爭寵的心,而是把自己當做丈夫,一心一意對待的真心!
上官晨很小的時候,看到母妃的爭寵,就這樣想過。
可是他知道,母妃爭寵,是爲了自己的地位。
那時候他曾經想過,爲什麼母妃把父王當做天,當做皇帝,卻從來沒當做過自己的相公。
他偷偷的問過母妃一次,可是母妃說,她沒有那樣的資格,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讓皇帝任意選擇,她能做的,只是穩坐自己的一席之地,讓上官晨有出頭之日而已。
那時候,他以爲自己的思想太奇怪了,根本不能被世人理解。
就連對薛秋兒,他也沒有說過這種感覺。
可是,花容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這個發現讓他驚訝極了,意外極了……
在娶花容容之前,上官晨鄙視她,甚至不屑看她一眼。
現在相處的時間越久,上官晨越發現花容容不簡單。
甚至有些深不可測,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有時候很白目,可有時候,有聰明超然的你無法理喻,她根本就不像這個世間的人,上官晨只是想,莫非真是上天憐憫自己,讓花容容性情大變,猶如嫡仙一般麼?
“三爺,三爺……”花容容細白的小手在上官晨面前晃了幾圈,才拉回了上官晨的思緒。
花容容不解的眉頭緊蹙:“三爺,妾身問你,你有什麼事?”
“花容容——”上官晨忽然轉過臉,眼中劃過一絲可疑的神色。
“幹,幹嘛?”花容容不解的問道,有些吞吐。
“你以爲想叫我的名字就叫我,沒人的時候,不必自稱妾身,稱回‘我’就好了!”上官晨狹長的眉目裡,盛滿了真誠的光芒,漆黑的瞳孔閃爍着,極爲認真。
“可,可疑嗎?”花容容有點懷疑,想起昨晚不愉快的經歷,懷疑這廝是不是又在想什麼法子整蠱自己。
上官晨認真的點點頭:“我允許你!”
上官晨不想磨滅了這種感覺,他看的出來,花容容的心裡,似乎沒有什麼尊卑之別,不是對自己的不尊重,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覺得衆生平等的感覺,沒有僞裝,而是理所當然,所以上官晨允許了!
“這可是你說的哦,下次我叫你名字,別瞪着我哦!”
“不行,你這人太反覆無常了,我得……你得給我籤個字據才行,有白字黑字爲證,想賴也賴不掉。”花容容說着,肯定的點點頭,連忙往那邊走去。
“笨女人——”上官晨叫住了花容容:“不必了,本王說話雖不像父王的聖旨,可也是算數的,你不必如此。”
“真的?”花容容回頭,再次狐疑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上官晨點頭。
“好吧!”花容容的臉上,立刻綻開了燦爛的笑容,這是上官晨第一次看到花容容這樣笑。
不是假笑,不是客套的笑,不是冷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上官晨不敢再去看花容容,他怕自己……很快就會忘了秋兒的模樣。
他不能對着兇手這樣,絕不能!
“那你現在能說,到這裡來找我做什麼了嗎?”花容容眨了眨眼睛,問上官晨。
上官晨笑道:“各地傳來消息,蝗蟲被打量捕殺,蝗蟲的屍體有七萬擔,父王很是高興,當衆表揚了我,我想到酒樓去吃飯慶祝,你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聽到這麼個好消息,花容容也很是意外高興。
上官晨點頭,笑道:“自然是真的,只怕再有兩天,蝗蟲就會被全部滅掉了,父王說了,等到各地的好消息全部傳來,一定會重重獎賞我的!”
花容容點點頭,難怪這廝今天這麼好,禁了自己的足還來探望她,準了自己的稱呼,原來是因爲這件事情。
“外面的酒樓,我可以去嗎?”花容容眨眨眼睛,期待的看着上官晨說道。
“可以,你去換衣服吧,我已經命阿力包了一層,無妨!”上官晨說道。
花容容點點頭,高興的連連說道:“春花,快進來給我更衣!”
“是!”春花一愣,不明白花容容爲什麼忽然這麼高興。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了!”花容容從美人屏風裡探出一個頭,俏皮的對上官晨眨眨眼睛,就進入屏風後換衣服了。
屏風上,從上官晨的角度看去,只見到花容容一個模糊的身影。
上官晨心裡不自覺的有些納悶,這個女人……居然不會要求自己別的事情,而是帶她出去吃一頓飯,就那麼高興了。
她可知道,這是多大的功勞麼?
爲什麼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麼高高興興的去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在意?
夜晚的京都,到處都是繁花一片。
傍晚的來臨,纔是真正熱鬧的開始。
在花容容的要求下,兩人這次沒有坐馬車,而是選擇了步行到這裡來。
阿力本擔心上官晨的安全,多次的刺客事件,早已經讓他防備不已,卻在上官晨的堅持下,滿足了花容容的要求。
花容容還沒在晚上來過街道,興趣滿滿的要求從最繁華的街道穿過,慢慢逛過去。
街道上,叫賣吆喝的人熱鬧不已,花容容左看右看,手裡拿了不少穿越女都會買的玩意兒,冰糖葫蘆啊,捏糖人啊小玩意兒。
幾人穿巷過街,得體的着裝和出衆的樣貌,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
“娘,娘娘,您還要買麼?這些街上賣的東西,都不好,您若是喜歡的話,不如到店裡的鋪面去買好吧!”春花在後面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苦着臉看着花容容說道。
“這些東西又便宜又方便,爲什麼要到店裡去買?”花容容低頭,拿了一塊碎花布縫好的小娃娃,丟了幾個銅板過去又塞到春花的手裡說道:“拿着!”
“娘娘……”春花都快哭了。
“女人的快樂就是購物時的價值,買回來已經很開心了,至於以後用不用,那又另說,不過……只要你買的時候開心,這些東西就值回它的價值了,不是嗎?”
“娘娘,您說的話好奇怪……不過卻也有幾分道理!”春花點點頭,說道。
花容容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阿力,說道:“阿力,你怎麼這麼沒風度?就不會幫女孩子拿點東西麼?你看她一個人拿的多辛苦啊!”
“回王……夫人的話,阿力要保護您跟主子的安全!”阿力冰冷着一張臉,硬邦邦的說道。
“哼,頑固!”花容容冷哼了一聲,看向上官晨說道:“那你拿吧,阿力沒空,你總沒事做。”
“奴婢不敢,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花容容的話剛一說完,春花就連忙跪倒地上,不停的磕起頭來,嚇的花容容失色。
“春花,你無緣無故幹嘛跪下來啊?他一個大男人,爲什麼眼睜睜看着你一個人拿,他不拿啊?”花容容理所當然的說道。
上官晨一愣,從沒聽過這個謬論的他,點點頭,頷首道:“說的有幾分道理。”
說罷,就在春花驚訝的目光下,低頭將最終的幾樣包好的東西拿走,跨步向前走去。
“這纔對嘛!”花容容拍拍手,扶起春花:“走吧!”
看着兩位主子往前走的背影,春花和阿力不禁幹吞了一口唾沫,互相大眼瞪小眼:“阿,阿力總管,我,我沒在做夢吧?爺,爺他,他居然幫我拿,拿東西……”
阿力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催促道:“快走吧,爺今天心情好……”
“好!”春花甩甩腦子,連忙跟了上去。
花容容沒有再買東西,跟着上官晨的步法,來到了最繁華的街道,一家名爲聚福樓的酒樓。
來到酒樓,很顯然這裡的小二都認識上官晨,剛進酒樓的門,小二趕緊上來。
“三爺,您來了。”說話間,小兒將手中的抹布往肩膀上一搭,模樣伶俐,動作很是利索。
“三爺,裡面請。”小二將手迎着腰間伸出去,指向上樓的方向。
“上去吧!”上官晨伸手,神色柔和的看向花容容說道。
花容容一愣,懷疑的看了過去,這廝在外面怎麼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這麼彬彬有禮?
壓下心中的狐疑,微微頷首,亦是一副嬌羞的模樣,將手遞過去。
上官晨牽着花容容的手,在小二帶領下,往樓上的雅間走去。
上了樓,幾人還未到門口,小二早已挑起簾子,恭謹的彎腰侯在那裡,等衆人進門,又殷勤的安排大家坐下。
花容容找了一個靠窗戶的地方就先坐下,上官晨似已經習慣了花容容的沒規矩,況且今日心情不錯,更是不會跟她計較。
花容容隔着窗戶,眺望着遠處的風景,外面風景甚好,陽光和煦,微風吹拂,青綠的樹葉搖曳,散發着陣陣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