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宇辰淡淡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侍衛依舊低下頭,“回皇上,屬下也不知道!只是奴才趕到時,安娘娘已經割腕自盡了!”那侍衛又擡起頭,“還……還有。”
“還有什麼?”
“安娘娘容貌不存了!”
“何意?”
“安娘娘的臉像似被燒焦了般!”
我還未緩過神來,司宇辰一腳便踢在了那侍衛的胸口,那侍衛頓時嘴裡便鮮血四溢。
“皇……皇上!”那侍衛艱難的開口。
“混賬!一個娘娘都保護不了!這就是朕的侍衛?”
雪淵大師不耐煩的開了口:“好了好了!徒兒,讓他說,讓他繼續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雪淵大師輕輕擡起手指向他:“你說,這怎麼回事?”
那侍衛虎視眈眈的看着雪淵大師。
“回……回大師,宮人們都紛紛議論着,都紛紛……議論着是您,是您的女兒害的!”
“什麼?”
“大師,屬下說的都是實情啊!屬下不敢對您大師撒謊!”
雪淵大師像似突然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又輕瞥了眼司宇辰:“爲師走了!”
雪淵大師匆匆的帶着來時的人出了寧靜苑,司宇辰看了看我,便指了眼地上的侍衛,回過頭吩咐寧弘,“把他解決了罷!”
我出聲主旨:“不必了!他是無辜的!”
司宇辰溫和的笑着,露出了一拍牙齒:“哦?清清,何以見得?”
“這不是你安排的嗎?他是無辜的!讓他出宮回家吧!宮裡,留不得他了!”
他走向我,問:“你認爲大師會信嗎?”
“他是你的師傅,你是他的徒弟,你執意的某樣東西如今有了另一個證據。我想,他自然而然的也會順着你的另一個證據下了臺階,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呵呵一笑,望了望四周,“天挺好,但,你無事便好!至於以後怎麼樣,還有我!”
我沒作聲。
“我知道清清不想見到我,但我已經剋制了自己不常常來的。那,沒什麼事,我便走了!”
我也沒作聲,只是轉過身去看了屏靈。
我揹着他,只聽他命令道:“讓這宮女好好的養着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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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受傷的屏靈已經醒了。我正在木桌前看着書,外面的知了聲卻好像執意的不讓我去看似得,執意的喳喳叫着。
其實,有時候我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有些時候我只是對着書在發呆,實際上心思早已經飄到了宮外,在想着那個人他好不好?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吃飽?是否,忘記了我?
但,我想,他不會!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等待着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們便會來救出我,從此我們逃離皇宮。或者想着,他們或是誰會來告訴我,他還安好!讓我不用擔心!可是,沒有人來,沒有任何一個宮外的人來,沒有人告訴我,他,好不好!
我攏了攏擋在眼前的髮絲鬢到了耳後,也不知道爹爹與孃親,還有三弟,在宮外好不好?或者,在某個機遇上,他們能救出爹孃。但,這只是我的幻想罷了!
我喃喃自語:“夜深了!”聲
音很輕,屋子中也靜,知了聲也沒有了。
屏靈在爲我鋪着被,“是啊,王妃!夜深了!”
我問:“你把窗戶開一些吧!”
屏靈的手臂還是痛着的,我想着,便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來吧!”
我開了窗戶便又回到了木椅上座着。
屏靈問:“那等王妃睡下了我在把窗戶關上!”
我點點頭,“好!”
不一會,我便遣退了她,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靜靜的坐着。我想遠離一切是非,可是,誰讓呢?
我從木椅上起了身,只是換了一件略微還算薄的衣裳。我已經習慣了,也習慣了內心裡的恐慌。想着想着,也許只有穿着衣裳我才能安心些,等着,某個夜晚,他便會帶我走!帶我離開皇宮!
我穿着衣裳,等着他!
我用剪刀掐了正燒的濃的紅紅蠟燭,更黑了。夜也黑了,屋子裡也黑了。我走到窗前把窗戶也關了上。
不知怎麼,我行走的有些艱難。
我心想,可能是地獄大師讓我吃下的黑色藥丸又發作了。我好像又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但,還好,這裡沒人,就我一個人,我不會傷害到別人。
我艱難的揭開了被子,躺到了牀上,也撂下了紗帳。
今日,不同與往日,我感覺渾身都是疼痛的,像似身上的骨頭都要碎了般。
我攥緊了自己的五指,咬咬牙,告訴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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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一更?兩更了?我也不知道。但我依舊在牀上艱難的翻滾着,因爲骨頭都要碎了。
我叫出了聲,聲音無力:“屏靈!”
沒有回答我,也沒人推門進來。
我再次喚道:“屏……屏靈,你在哪?我好痛!我的骨頭都要碎了。”
我再次翻了個身,檀香扇在我的身旁,我聞到了一股清香味。我感覺自己好多了,可是沒過多久,便又開始痛起來了。
我痛的不知怎麼,渾身都在哆嗦着。我坐起了身,蜷縮在牀上的某個角落上牙打着下牙,突然好冷。
這是夏天,我爲什麼會冷?我,生病了?
我再次不死心的喚着:“屏靈,你在哪?”
夜,靜寂的可怕。我以爲我下一刻便要死了。我在自己身上裹上了被子,依舊蜷縮着。被子,壓得我骨頭更是疼痛。
“屏……屏靈,我……我好痛!”
房間裡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我顫抖的聲音,問:“是,是你嗎?屏靈?”
腳步聲繼續輕聲的走着,我疼痛的已經無心去管。我想起身,也起不了。
紗帳被揭開,紅燭被我剪斷了,我看不清是誰,屋子裡黑的很,也靜的很。
“屏靈?”
我落入了一個懷抱,很暖和,很暖和,我便不再那麼冷了。
“屏靈,是你嗎?”
“屏靈,你怎麼不回答我?你怎麼不出聲?我感覺,自己要死了!我,好冷,好痛!骨頭都要碎了!”
“是我。”他磁性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是司宇辰。
我挪了挪身體,離開了他的懷抱,我依
舊顫抖着。
他嘆了一口氣,我也看不清他的臉,“爲何要這倔強?”
我的眼神漸漸的有些恍惚,冷得很,實在是太冷了。
他爲我再披上了一層被。
“我想靠近你,你卻總是將我置於千里之外!”
我上牙打着下牙迴應他。
半晌,我顫抖的開口,因爲冷,因爲痛。
“你……走……開!走開!”
“我不會走,你知道的,不是嗎?”
“走!”
他再次摟住我,我又暖和了起來。我想躲開他,我想掙脫他,我全身的疼痛與無力卻在告訴我,我躲不開,我流下了淚水,無助的淚水。
他的大手反覆的撫着我的後背,“不怕,有我在,不冷,不冷!”
司南軒,我想起了司南軒。我多想,是我燒的糊塗了,眼前的人就是他。
“清清,你……放心,你的毒我會給你解,我一定會找到解藥。請你放心!”
“什……什麼毒?”
他靠近我,大手依舊反覆的撫着我的後背,“這樣你也許會好點,不那麼冷。你,別介意!好嗎?”
我想躲也躲不開,我只能無助的掉下淚水,還想殺了他。
“什麼毒?”
“那檀香扇上有毒,你的體內本身也有毒。”
“檀香扇?”我問。
“不可能,我的體內本身沒,沒有毒。”我再問,這是肯定的。
他嘆了一口氣,“你,總說我是暴君。那麼,你呢?你是什麼?你是傻瓜。”他往我的懷裡拉了拉被子,“今日,你便是要知道的?是嗎?”
“我,不問。你,便不會告訴我。”
“是!”
“爲何呢?”
“清清……你,太傻了!我想,這皇宮終究是留不住你。”
我發出了無聲的冷笑,內心裡再說:“那麼你便讓我走吧!”
可他說:“可清清依舊要呆在我身邊。我,不能沒有你。”
我開了口:“你很自私!”
他好像在笑,不知是在微笑還是在苦笑,還是在冷笑。
他道:“清清,你,知道地獄大師嗎?”
“清清,有些人死了便是死了,他沒有活過來的可能。”
“你想說什麼呢?”我只要有了些力氣便挪動着身子,儘管我與他隔着被子我卻依舊覺得厭惡。
“清清,你,還那麼痛嗎?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委屈!清清,你恨我嗎?你會更恨我嗎?”
“回答我。”對於他,我想,已經遠遠超出了恨,我還未忘記死在我腹中的孩兒。
“柳素鳶便是柳素鳶,永遠都不會是你想要找到人。”
我不明。
“清清,你太傻了。你被我師傅陷害了!”
我只當作他是在說胡話,一片胡言亂語。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後背:“清清,地獄大師是假的,你想見到的人也是假的。他是我師傅的徒兒。都是爲了害你,你吃下的是毒藥。”
我傻了眼。
“你不相信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