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醫已找到!”忽然,屋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孟漓禾一愣,這麼快?
然而,更快的是,還沒等她出去查看情況,神醫已經自己走了進來。
臉色陰霾不已,一邊揉着發痛的手腕,一邊兇狠的看着地上捂着胸口痛得說不出話的四公主。
“竟然敢叫人綁我?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神醫一邊說,一邊掏出藥粉。
孟漓禾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師傅,她受了我一掌,不用你動手了,你還是看看澈吧!他好像毒發了。”
說着,趕緊命令人先把四公主給弄了出去。
那包毒粉她可是認得,用到身上可讓皮膚迅速潰爛,直至骨髓,可謂是兇狠至極。
要知道,師傅除了在治病救人有很深造詣,在用毒上也可謂是一流。
他這人本就十分有個性。
在遇到她之前,連治病救人都要看心情,更別說有人膽敢加害於他,那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今情況很明顯了,就是這四公主命人綁了神醫。
然後自己在這裡等待宇文澈。
那結合宇文澈剛纔聽到神醫的消息趕過來,一切都說得通了,一定是這個四公主的陰謀。
細想想,說不定剛纔那宮女也是這四公主的人,想來是爲了通知自己過來,好看一看她勾引宇文澈成功之後的畫面。
只不過,這四公主實在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她真是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可以賤成這樣!
到底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難道還以爲,宇文澈會將她娶回去不成?
想到此,孟漓禾只覺方纔那一掌都是輕的。
只是,她之所以攔住神醫,倒也不是手下留情想放過她,只不過論輕重緩急,她更擔心宇文澈而已。
而且那毒粉撒下去的慘樣,她當真是不想看。
所以暫且不搭理她。
神醫冷哼一聲,看到這四公主的確被人架出去的時候渾身無力,看那樣子是受了重傷,所以火氣也小了那麼一丟丟。
又聽到宇文澈毒發,看孟漓禾焦急的樣子,所以也乾脆收起藥粉朝宇文澈看去。
只是這一眼,眉頭便微微皺起,快步走到宇文澈的面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臉色卻倏得一變。
孟漓禾頓時一驚:“師傅,怎麼了?是不是毒又嚴重了?”
然而神醫卻收回手:“不是毒,是中了春風一度。”
春風一度?孟漓禾一愣,這是什麼藥,爲什麼聽這個名字就覺得……
再聯想到宇文澈方纔的反應,以及他現在身體的狀態,心裡頓時一沉,難道是那種藥?
天吶,如果當真如此,那豈不是會迅速引起他的熱毒毒發?
所以,宇文澈如今是在受着雙重煎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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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漓禾擔心的無以復加,可是眼下這個情況,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甚至連接近宇文澈都不敢。
所以,如今只能求助神醫:“師傅,那此藥可有解藥?”
神醫此刻的面容無比凝重,竟是搖了搖頭:“此藥無解,只能通過陰陽調和。”
孟漓禾頓時怔住。
所以,師傅的意思是,必須……
“那……如果不……會如何?”
“會有另外一種熱毒侵佔身體,最後承受不住而亡。”神醫皺着眉回道。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一片寂靜。
孟漓禾頓時傻了眼。
因爲她明明記得宇文澈說過,在他身體原本的毒沒有散去之前,並不可以與自己洞房,否則自己也會中毒。
而宇文澈也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
自己身體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只不過,原本以爲自己忍一忍就可以過去,卻沒想到是中瞭如此強勁的藥。
終是他大意了!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地盤,還有人敢在宴會上爲他下毒。
既然如此,那他只好……
然而忽然,孟漓禾沉靜的開口:“哥哥,師傅,你們都出去吧。”
這句話的意思十分明瞭。
只是神醫卻緊緊皺着眉,腳步一動未動,明顯是在進行着劇烈的糾結。
孟灕江不禁有些詫異。
宇文澈中毒,他是知道的。
如今這個情況下,孟漓禾同他本就是夫妻,由自己的妹妹來解毒,並沒有什麼問題。
爲何,大家都是一臉凝重呢?
然而,還未等他將心裡的疑惑問出,宇文澈已經斷然拒絕道:“小雨,你也出去吧。”
“不行!我怎麼可以走?”孟漓禾一愣,也異常堅定的回答,“現在只有我可以救你!”
“但是你忘記了,你一樣會中毒?快出去!”宇文澈紅着眼,藥力的侵襲已經讓他很難維持平時清冷的樣子,此刻他只想一個人待着,不想讓人看到他現在的狼狽樣。
孟灕江此時才反應過來:“你說禾兒會中毒?中什麼毒?”
“和覃王一樣,要承受九九八十一天的毒。”神醫在一旁解釋道。
孟灕江終於知道大家都在糾結什麼。
讓她的妹妹也要承受這麼久的苦難嗎?
這讓他怎麼忍心?
可是,若不如此,那覃王……
一時間,竟然連他都啞口無言,不知道要說什麼。
只有孟漓禾,始終堅定着自己的態度,看向宇文澈道:“澈,我只是會中毒,毒早晚會解,但你若不解毒,卻會死,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
宇文澈目光閃了閃,卻依然沒有同意。
孟漓禾慢慢朝他走近:“澈,你說過,我們再也不會分開,我知道你不想我受苦,但你理智一點,難道你要因爲此毒與我死別嗎?你可以爲我忍受八十一天,我又爲何不能爲你忍受八十一天?”
宇文澈的表情都有些崩裂,然而,在她就要接近到自己時,卻還是猛的退後:“不行!”
“宇文澈!”孟漓禾簡直要急哭了。
這個傢伙怎麼就說不通呢?
孰輕孰重,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看得出來!
連關心她的師傅和哥哥,都沒有勸說自己,那說明自己的決定就是正確的,爲什麼宇文澈就聽不進去?
“你想想,如果換做是我,你會怎麼做?你考慮考慮我可以嗎!”孟漓禾真的哭了出來,宇文澈的態度太堅定了,她真的很擔心這個人陷在一個死衚衕裡走不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是男人,總不能讓自己把他綁了吧?
宇文澈的心疼的幾乎要碎掉,他怎麼可能捨得離開孟漓禾?
可是,他知道這八十一天的毒到底有多難熬。
讓他爲了自己,便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女人承受這苦痛?
他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孟漓禾留下的滴滴是淚,滴在他心裡,卻像把把鋼刀,刺入他的心窩,將他的心刺的血肉模糊。
但若不是因爲這強烈的疼痛,或許他真的要失去理智,而答應孟漓禾。
神醫搖搖頭,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醫術如此不精。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
每一種都應該有自己的天敵。
但他竟然不會解此毒。
雖然自古醫書上也都有說明,此藥無解,但這並不是理由。
所以如今的狀況,他也實在不能再說什麼,乾脆轉身離開。
這兩個人的感情,他比誰都清楚,最後到底是什麼樣的決定,也只有兩個人來下。
別人,再想插手也是收效甚微。
與其在這裡乾等,還不如回去再仔細研究研究。
而孟灕江也被他們的情緒影響諸多,此時心情複雜的簡直說不出一句話。
理智,情感,竟然哪一面都不能佔上風。
這還是生平來第一次。
所以,看到神醫離開,自己也想默默退出,給兩個人空間,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然而,在他剛要轉過身時,身邊的太監,卻忽然開了口:“皇上,其實奴才有個主意。”
孟灕江腳步一停:“快講!”
宇文澈和孟漓禾也一同望了過來。
那太監點頭稱是後,便繼續道:“依奴才看來,駙馬之所以拒絕,只是不想傷害公主,那事情其實很簡單,只要挑個還過眼的宮女過來服侍一下覃王,此事便可解了。”
孟漓禾卻斷然拒絕道:“不行!宮女也是人!”
那太監微微駭首,又回道:“公主說的是,宮女是人,但公主您是金枝玉葉,宮女可以受苦,但您不行。”
孟漓禾忽然怔住。
她忽然想起,這是在古代。
以古代的思想,一個下人別說只是爲主子承受點兒毒,就算爲了主子需要丟掉命,也是沒有半點可以反抗的餘地的。
別說王爺,哪怕是皇上興致來了,隨便寵幸個宮女都不足爲怪。
自然在他們的心裡,讓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過上一夜,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她又怎麼可以接受?
一想到宇文澈要抱着其他的女人親熱一夜,她簡直都要瘋掉了!
“奴才知道公主宅心仁厚,但奴才相信,只要給予足夠的好處,宮女之中一定有大把人願意,而且若公主不喜,一夜之後,自然可以把她打發掉,公主也毋須爲此擔憂。”
太監再次說道,他在皇宮內多年,對於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次,就連孟灕江都沉默了下來。
他自己知道,孟漓禾接受起來恐怕有點難,但其實這確實是現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宮女自然是人,但若是自願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如今,就只看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怎麼看了。
所以他還是試探着問道:“禾兒,你覺得……”
然而還沒等孟漓禾開口,宇文澈卻已經率先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