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悠悠的話,讓北冥爵又是一驚,原來自己吃的那顆能忘掉和荼蘼一起快樂幸福事的藥叫絕情丹麼?原來,那藥還是荼蘼餵給自己吃的?
這是爲什麼?明明一切的事都顯示是荼蘼很愛自己,爲什麼最後,反而是她要讓自己忘了她。
“我是那個世界的來客,在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安全感。所以當心裡喜歡瑞親王,想把瑞親王當成是自己安全的港灣的時候,又因爲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而不敢表露心事。怕我一旦說了,萬一瑞親王不同意,就連反悔都沒有機會了,就連朋友都沒有的做,更是……無處可歸。我又害怕結果,又渴望得到瑞親王的愛。於是我就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摘掉面具,假扮黑牡丹,去妓館,吸引住瑞親王的目光。”
“那三年,我活的就好像個雙面人。變天是王府深居簡出的雅蘭軍師。夜晚,卻是妓館裡的頭牌。雖然名聲不好,但是一點一點走進瑞親王的心,我很滿足,也不後悔我做的事。如果三年後,不是鬼哭子重新回來這個世界,我就會和瑞親王坦白一切了。因爲我有了他的孩子,時間久了,就瞞不住了。可是鬼哭子回來了,一切就都改變了。我是鬼哭子的殺手,我的命握在鬼哭子的手裡,我從來沒有未來。與其以後有可能連累瑞親王,不如早早的離開。雅蘭走了,黑牡丹消失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瑞親王被黑牡丹傷害的心就會慢慢恢復的吧。”
北冥爵聽完這整個事情的真相,不得不說雅蘭這個女人思慮周全和隱忍。爲了瑞兒的安全,竟然放手唾手可得的幸福。
“雅蘭,你這麼做,你覺得是爲了瑞兒好。但是萬一瑞兒不在乎呢?不在乎你的身世,不在乎你的雙手沾滿鮮血,更不在乎可能會殃及的危險呢?是,這一年來,你是成全了瑞兒的安全,可你知道瑞兒是怎麼過的麼?行屍走肉,醉生夢死。無心朝政,不思上進。瑞兒其實不混,就是太重感情。他能爲了心愛的人去死,也好過失去愛人之後的生不如死。這些,你都想過麼?”
雅蘭能想到這一年,瑞親王或許過的不好,但是行屍走肉,醉生夢死,會有這麼嚴重麼?
“如今,能讓瑞兒恢復生機的只有你和這個孩子。你如果願意,現在就抱着孩子跟朕回北聖。”北冥爵說着話,又去牀邊,輕輕摸着孩子嬌嫩的小臉:“朕經歷了和孩子的分離,和愛人的誤會,如今已經能切身體會那種痛了。難道你想看見,幾年後,這個孩子看見瑞兒的時候,對他充滿的也都是恨麼?”
雅蘭的眼窩一紅,無疑,北冥爵的這句話說到了雅蘭的心裡。
其實這一年來,北冥瑞不時的會給雅蘭寫一封書信。但是字裡行間,都是他很好,王府很好,北聖都好,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意思。從沒與半字透漏他的心情和不好。
而雅蘭是非常瞭解北冥瑞的。知道他從來跟自己都是報喜不報憂,害怕自己擔心他。他的書信寫的越好,就是說明他過的
越不好。
“你還猶豫麼?如果猶豫,那朕就替你做決定,現在就抱上孩子跟朕走。”北冥爵是個果斷乾脆的人,既然雅蘭還在搖擺不定,那就直接替她做主好了。
然而,雅蘭卻是輕輕搖搖頭。
北冥爵眉頭一皺:“怎麼?你依然是不願意回去?你就希望北冥瑞一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雅蘭又搖搖頭:“不是,孩子還小,走不得夜路。而皇上此去回北聖,定然會日夜兼程,我們跟着實在不方便。而且,我被東方珏收留一年有餘,不能不聲不響的就走了,這邊總要有個交代。還有……還是皇上回北聖跟瑞親王說吧。他是會接受我們還是不接受我們,他自己拿主意。不要我們娘倆到跟前了,他即使不願意,也會不好意思拒絕。那樣,就顯得不是那麼好了。”
北冥爵見雅蘭如此說,也覺得她想的更周全一些。於是點頭:“那好,那你們就在這東方山莊繼續生活幾日,朕回去將這事跟瑞兒說說。聽他自己的決定吧。”
北冥爵來了,又走了。
雅蘭的心卻再不的平靜了。看着兒子的小臉,眼神恍惚的好像看着的就是北冥瑞。不知道那個男人知道自己給他生了個孩子會是什麼心情。
幾日後。
北冥爵就回到了北聖的京都。
八玄多的功力,來去雖快。但畢竟是行程幾千裡,一來一回,還是十天過去了。
北冥爵突然出現在宮中的時候,楚凌風都覺得見怪不怪了。
“我的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快來快來,看看你這勞什子的奏摺,真是看的我頭都大了。”楚凌風一見北冥爵回來,頓時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喜悅,是雙手一推,起身就要走。
北冥爵皺眉:“瑞兒呢?走的時候不是交代他臨時攝政麼?”
“快別提那個癡情種了。你剛走兩天,他就聽說什麼地方有一個女子挺像消失不見的黑牡丹,於是抓了我按在這兒,人就跑了。好麼,找女人的是你們叔侄,一個兩個的,我都不惜的說你們。回頭這苦差事就是我來做是吧?我上輩子該你們的,還是欠你們的啊。”
北冥爵的一句問話,惹來楚凌風一大堆的抱怨。
北冥爵沒時間聽楚凌風在這兒抱怨,直接說道:“速速傳信,讓瑞兒回來。”
楚凌風頭搖的好像撥浪鼓:“拉倒吧,我的話不好使。爺你又不是不知道瑞兒的臭脾氣,找他的女人的時候,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北冥爵有些不耐煩:“你就傳信說,我已經給他找到黑牡丹了。保準,他立刻飛奔而來。”
“額……爺你真幫瑞兒找到黑牡丹了?嘖嘖,原來爺是這麼心懷天下的人,我還以爲爺就是去找你自己的小情人呢……”
“滾!”
楚凌風翻着狐狸眼:“我說爺,你這是什麼態度?有種卸磨殺驢的嫌疑。好,讓我滾是吧,那我明天就帶着畢真去東
陵找安平公主去。畢真可是早就嚷嚷着要去看姐姐,若不是顧忌她剛懷孕,你以爲我會老實的呆在這兒給你批閱奏摺?出力不討好,哼。”
北冥爵:“……”
有時候,北冥爵看見楚凌風想的最多的是,他如果是啞巴該多好。
偏偏他不是,偏偏,這時候,他不能滾走。
“回來。”北冥爵不得不說道。
已經要撥開珠簾走的楚凌風紈絝的回頭,斜睨着狐狸眼:“爺,你這是什麼意思?讓人家滾的是你,讓人家回來的是你。人家這脆弱的小心臟,若是一個受不了,得了失心瘋,我家真真準會找你賠命的你信不?”
北冥爵雙手在大腿上是握住又鬆開,鬆開又握起,如此反覆好幾遍,纔算壓下了這口氣。
“楚凌風,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那個御史巡按空缺,我讓你頂上。到時候天天在外面跑,讓你的小真真守活寡,你信不信?”北冥爵五官冷凝,似笑非笑的說着。
楚凌風臉皮一抽,巨抽,沒想到爺如此腹黑,居然要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
禍從口出,看來以後不能總是拿爺開涮,涮久了,爺發起火來,可不是好對付的。
“爺,你是皇上,九五之尊,你讓我回來,我回來了。什麼事,爺請吩咐吧。”楚凌風變臉那叫一個快,到爺跟前,狗腿的嬉皮笑臉。
北冥爵橫了楚凌風一眼,一副再讓你嘚瑟的神情,接着將剛剛楚凌風批的一本奏摺攤開:“這是怎麼回事?南青怎麼會有難民偷偷到了平安之城?”
楚凌風一見北冥爵問這個,剛剛還嬉笑的表情頓時變得正經起來。
“爺,這事我也是剛剛聽說不幾日。好像是說南青出事了,然後南青有人偷偷穿過毒霧森林,通過地獄谷到平安之城。我覺得奇怪,剛想調查這是不是謠傳的時候,平安之城的城主就上奏摺,說有南青的人要面見皇上。城主覺得這事要慎重,就八百里加急將這事通傳上來,請皇上定奪。我想着爺回來也就這一兩天,肯定會好奇南青的事,所以,就替你做主,準了這奏摺,但是還沒有發出去呢。你若是不準,那就再重批一下就是了。”
北冥爵凝眉:“見,怎麼會不見。我幾年前去南青,那兒是一個風調雨順,民風淳樸的國度。人人安居樂業,熱愛自己的家,怎麼會突然離開南青到平安之城呢?”
楚凌風點頭:“所以,我也好奇呢。既然皇上要見,那也就不必着急,讓平安之城找人護送南青的人快點到這京都就行了唄。”
“嗯,那只有如此了。”北冥爵合上那奏摺:“你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平安之城,穿口諭,速速派人請南青人進京都。”
楚凌風接了聖旨,走了。
北冥爵又看了一眼剩下的奏摺,感覺這幾天北聖沒什麼大事。一些事,楚凌風也處理掉極好,便回去寢宮,泡了個澡,用了夜宵,就關上門到暗室修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