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香縷是吧?”葉晚秋照舊是不急不徐的語氣,那神態,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香縷不知她何意,只得應了聲:“是,娘娘,奴婢香縷。”
葉晚秋看向海棠,搖了搖頭嘆氣道:“海棠姑娘呀,俗話說得好,捉賊拿贓,捉姦成雙,你這丫環明明都看到靈玉拿你的鐲子了,居然不當場揭穿?當下人的就應該時時刻刻替主子着想,她明知那鐲子是王爺賞給你的,又知你喜歡那鐲子,居然不攔着靈玉,這擺明就是見不得你過得好,巴不得你丟東西呢,其心可誅,這樣的刁奴,留在身邊也是無用,我看還是打發出去吧。”
香縷被葉晚秋這一通說得一愣,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作個僞證,居然就可以牽出這麼一大段道理來。
但是現在不是讓她愣神的時候,她聽得清清楚楚,葉晚秋這是要趕她出王府呢。
被趕出府的丫環,多半都是犯了事,不忠心的,到哪裡都是不會有人要的。
她可不想落到那個下場,香縷當即慌張的看着海棠,她可是都按照海棠的意思在辦,她不信海棠會不護着她。
海棠瞥了眼香縷,見着她神色慌張,當即在心裡嫌棄,真是沒有用,葉晚秋一通話就讓她慌了陣腳。
但是香縷畢竟是海棠手邊用得最順手的一個丫環,她可不想葉晚秋一通話就把香縷給打發出去了,既然香縷不能說看到了靈玉拿了鐲子,那便就沒看到唄。
海棠故意的瞪了瞪香縷,給她使着眼色:“香縷,你可想仔細了,到底有沒有看到靈玉拿我的鐲子。”
香縷知道海棠這是在救她,立馬應聲道:“回姑娘,回王妃娘娘,我也記不太仔細了,當時黑燈瞎火的,看着有幾分像靈玉,奴婢也不是太肯定。”
葉晚秋在一邊冷冷一笑:“原來不太肯定呀,你既然不肯定,剛纔又爲何說得那樣確鑿,想把這件事栽贓給靈玉,難道是想挑撥本王妃和你家主子的關係?王爺向來希望府內和睦,你這丫環卻包藏着這樣的禍心,留你在王府也是個禍害,我看還是早點打發出去的好。”
這回不僅香縷沒有料到,連海棠都沒有料到,葉晚秋居然可以說這麼一大段道理來,而且你還沒有辦法反駁她,因爲人家說得有道理呀。
海棠恨得牙癢癢,她是來找葉晚秋晦氣的,結果沒有給別人帶來麻煩,倒是給自己惹得一身騷。
香縷早被說得心裡一顫一顫的了,她不過是個丫環,而葉晚秋是王妃,一個王妃要趕一個丫環出去,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她嚇得立馬跪下:“娘娘開恩啦,奴婢絕對不敢有這樣的心思,饒了奴婢吧。”
葉晚秋沒有看她,也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把玩着一支金釵。
其實,她也不是要爲難香縷,香縷不過就是個丫環,做出來的事,還不都是海棠指使的,她現在只是想看看海棠知趣與否。
如果她還是不知趣,要繼續鬧,那可就不要怪她葉晚秋不客氣了。
好在海棠這會也終於明白了過來,今天在葉晚秋這裡是討不了便宜了。
她心裡不甘心,臉上卻還是不得不笑道:“是妾身管教不周,娘娘饒了她吧,妾身這就帶回去好好管教。”
葉晚秋知道海棠此時絕對在心裡咒罵着她,不過她也懶得去計較這些了,她只是想趕快把這海棠給打發走,免得在她這裡礙眼,既然海棠如此說了,她也正好裝一下大度:“既然如此,那便不留海棠姑娘了,都退下吧。”
海棠帶着一干人總算是走了,但是還剩下屋內的人卻是還沒有回過神來。
靈玉眨巴着一雙眼,看着葉晚秋,好像第一次認識她這個主子一樣。
而一邊的順兒更是心裡驚疑不定,在她的印象裡,葉晚秋就是個沒腦子的王妃,只知道拿下人撒氣打罵。
可是就在剛纔,葉晚秋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僅憑着一張嘴巴就把海棠的陰謀給堵了回去,這樣的一個葉晚秋,真的是平日裡那個葉晚秋嗎?
這兩人的表情,葉晚秋都看在眼裡,靈玉她是很放心的,這個丫環對她絕對忠心。
不過這個順兒嘛,可就不太好說了。
不光是順兒,這院子裡的下人對她都是陽奉陰違,看來,是得都好好敲打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