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夫妻了。”周擎宇端起酒杯,深情款款的說道。
錦長恭冷冷的說道,“她是你的妾。”
“在我心裡,鳶兒是我的妻,名正言順的妻。”周擎宇對着驀鳶說道。
驀鳶爲了避免他們兩個再僵持下去,很痛快的喝了杯裡的酒,然後舔了舔脣,“大哥還是回去吧,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錦長恭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若是你對鳶兒不好,我就算傾盡所有,也會殺了你!”說完,身影躍出窗外,消失在月色中。
周擎宇看着錦長恭的背影,略帶憂愁的說道,“能讓他這樣的,只有你了。幸好他是你堂兄……”
驀鳶睡到了屋裡的大牀上,牀旁邊擺了個屏風,周擎宇睡在屏風外的軟榻上。驀鳶睡不着,輾轉反側。錦長恭會來,一定是不放心自己,若不是自己出口趕他,他怕是不會輕易走的。
周擎宇聽到屋裡翻身的響動便問道,“怎麼,睡不着?”
驀鳶蒙上被子,“馬上就睡了。”自己現在的感情還很混沌,想理清,理着理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驀鳶起來時,天已大亮。
在門口的小薇聽到屋裡的響動急忙敲門,“小姐,奴婢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驀鳶一邊穿衣,一邊說道。
小薇端着臉盆走了進來,“小姐您可真能睡,今天是要給王妃請安的。”
驀鳶若有所思的問道,“王爺承認她了?”
這時“篤篤”的幾聲敲門聲傳來,小薇勤快的去打開門。首先進門的是個穿着淡粉色夏裝的女人,面帶微笑,淡然不失氣質,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驀鳶驚喜的喊道,“玉翡?”
淡粉色夏裝的玉翡快走幾步,“小姐,奴婢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驀鳶不可思議的看着玉翡,只不過是幾個月不見,她的氣質和容貌越發的好了,很難讓人看出她只是個丫鬟。如果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會有人相信。
在她身後,兩個穿着碧綠色衣裙的姑娘殷殷的看着驀鳶。
驀鳶微微笑道,“小夏,千兒。”
小夏千兒立刻俯下身子,“奴婢給錦側妃請安。”
驀鳶急忙扶起她們,“何時這樣生疏了?”
千兒柔柔的笑笑,“禮不可廢。”
小夏笑咪咪的說道,“奴婢們可想您了,您有沒有想奴婢們啊。”
驀鳶笑笑,“你說呢?”
小薇有些吃味兒的冷下臉,“不要鬧了,一會兒還要給王妃請安呢,小心過了時辰,讓別人以爲咱們主子不懂禮數。”
玉翡比她們的年齡大些,小薇的小心思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她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扶着驀鳶坐在銅鏡前,“奴婢給您梳髮髻吧。”
驀鳶點點頭,“簡單些。”
玉翡跟了驀鳶的時間不算短了,從墨雨到佳人,從佳人到驀鳶。她知道驀鳶喜歡淡雅的裝束,特意綰了個簡單的夫人髻,用一隻步搖固定,爲了不失禮數,又摘了朵薔薇花別在了驀鳶的發間,清爽不單調,大方不失禮。
小薇打開衣櫥,皺起了眉頭,“小姐,這裡都是
紅色的衣服。這不是在向王妃挑釁麼?”
驀鳶指了指房間的箱子,“我的嫁妝裡已經備了居家的衣服,早知道他會這樣。”
玉翡的手一頓,繼續爲驀鳶挑着耳墜子。
驀鳶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看小薇拿了件天湖藍的衣裙,很滿意的點點頭,“你這丫頭,沒白跟着我。”
“奴婢就知道小姐最喜歡這套衣服。”小薇得意的昂起頭。引得小夏千兒陣陣發笑。
驀鳶穿戴好了,就帶着玉翡和小薇去了王妃的無心院,小夏和千兒看家。
豔影的肚子還真是爭氣,據說當時懷了五個多月的時候,不慎小產了。後來,她又想盡辦法爬上了王爺的牀,如今,又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當然,這是玉翡告訴驀鳶的。
驀鳶記得,當時豔影驕傲的告訴自己她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了,想不到那個孩子只在孃胎裡活了五個月。無心院的大丫鬟葉心親自出來迎接,“奴婢給第一側妃請安了。”她咬着牙,狠狠的說出那個“側”字。
小薇氣得上去就要打她,還好被玉翡攔住了。
驀鳶微微點點頭,“葉心姑娘不必多禮,快快引路吧,省得王妃久等。”
葉心站直身子,挑釁的看了小薇一眼,昂着頭走在了前頭。主僕三人進屋時,頓時感覺清爽一片,原來,無心院的房間裡都擺滿了冰盆,給王妃降暑。
葉心像是煩憂的說道,“王爺呀天天囑咐我們王妃不準幹這,不準幹那,又把王府裡所有的冰都搬到了無心院,弄得人一進屋就涼颼颼的。”
驀鳶與玉翡對視一眼,沒有言語。
葉心帶着三人進了臥室,豔影正橫臥在榻上,兩旁坐了十幾個漂亮女子。驀鳶只認得凌側妃凌媚兒,和莫側妃莫雲素。莫雲素依舊是挺着傲人的胸脯,穿着鮮豔的衣裙,細長的丹鳳眼裡,滿是不屑。
凌媚兒只是淡然的坐在那裡,她是個智者。
驀鳶看向豔影,她微微有些發福,臉上帶着淡淡的紅暈,看來她過得不錯。驀鳶對她真的沒什麼好感,可是,一看到她與墨言相似的容顏,心裡就會忍不住的想關心她,愛護她。驀鳶喘口氣,福了福身子,“王妃娘娘萬福金安。”
豔影吃了口剝了皮的橘子,然後笑着說道,“不知怎的,這幾日就愛吃酸的。”
坐在末尾的一個消瘦的妾室立刻接口,“王妃這胎定是男孩兒。”
莫雲素淡淡的瞥了瞥她道,“喲,柳蕭蕭你倒是越來越會拍馬屁了,不愧是當過花魁的。”語氣裡的嘲諷之意盡顯。
那叫柳蕭蕭的妾室氣得臉色發紅,卻不敢發作。
驀鳶的退是屈着的,王妃不讓起身,她自然不能起來。勉強容忍着痠疼顫抖着說道,“王妃娘娘金安。”
凌媚兒看向豔影,豔影依舊垂着眼簾,扶着小腹,“這孩子,將來是王爺的嫡子。”
莫雲素撇了撇嘴,“可惜了,王爺早就把世子之位給了允昕。”她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驀鳶感覺她有幾分華妃的傲氣。
豔影立刻擡起眼,眼中的鋒利在擡起頭時,已經消失貽盡。“喲,妹妹來得真早,讓姐姐們好等啊。”這句話,很顯然,是對驀鳶說的。
驀鳶訕訕
的低下頭,“請王妃娘娘恕罪。”
豔影擺弄着手中的絲帕,“不罰你,別人會笑話我們王府治理不嚴,罰你,姐姐我也於心不忍。”她比驀鳶小了整整兩歲,卻一口一個姐姐我壓着驀鳶。
驀鳶只好繼續屈着腿,“請王妃責罰。”
“既然是你自己請罪,我也不好說什麼,聽說……你和王爺要兩年之後才能洞房?”豔影突然轉移了話題。
驀鳶屈着已經麻木的腿,“……是。”
豔影笑得燦爛起來,“那好,這樣也不會污了王爺的眼,葉心。”
葉心點點頭,心領神會的走到驀鳶旁邊,“錦側妃,奴婢得罪了。”說完,伸出大手,照着驀鳶的胳膊就掐了下去,然後又大力的推了她一把。
驀鳶本就已經站不穩了,被葉心一推,狠狠的倒在了地上。玉翡緊緊的拉着要衝上前的小薇。驀鳶衝小薇搖了搖頭。
葉心又掐了驀鳶幾下,驀鳶都忍着了,額頭沁出了汗水,卻沒有喊一聲疼,比起打板子,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凌媚兒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淡淡的說,“王妃大人有打量,繞過錦妹妹吧,她畢竟剛進府,不動規矩。
豔影點點頭,“好了,我也沒什麼興致了,都散了吧。”
衆人都告退。
驀鳶揉了揉被掐的地方,這個葉心,真是訓練有素,掐的都是讓人看不到的地方,而且很會用勁,疼得人頭皮發麻。
小薇紅着眼睛扶着驀鳶,“小姐,咱們這就回去告訴王爺去!”
“算了吧。”驀鳶擺擺手,對豔影,她終是狠不下心。“我一人走走,你們先回吧。”
小薇不幹,非要陪着驀鳶。還是玉翡最懂驀鳶,硬拉着小薇走了。
驀鳶躲到一個假山處,看了看四周沒人,噼裡啪啦的流下了眼裡,自己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那些個女人都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眼裡沒有一絲同情,全都是暢快。豔影爲什麼和墨言長得一模一樣,自己看見她就會想到那個忍着餓把饃饃給自己吃的女孩,那個笑起來甜甜的女孩,那個心高氣傲想讓她過上好日子的女孩,那個臨死之際還緊緊抓着她的手的女孩……
想到墨言,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嘩的落下來,捂着嘴,卻還是發出“嗚嗚”的哽咽聲。
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哭起來沒完?”
驀鳶止住哭聲,低下頭,看到腳下站了個小兒,小小的嘴脣微微嘟着,大大的眼睛撲閃着,柔軟的頭髮散在耳旁,寶石藍色的長衫上繡着壽字,如若不是他那華貴的男裝,真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個男孩。
驀鳶蹲下身子,“好漂亮的孩子,你叫什麼?”
那小孩兒閃着大眼睛,“我叫周允昕,娘叫我昕兒。”
驀鳶揉了揉他軟軟的頭髮,“小美人,我也叫你昕兒吧。”
昕兒甜甜一笑,有些躲閃的說道,“你不會欺負昕兒吧?”
驀鳶聽到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周擎宇唯一的兒子,小世子。如今也得三歲多了吧,看他那柔弱膽怯的樣子,驀鳶搖了搖頭,“周擎宇的長子,竟然是極品小受一枚。”
昕兒瞪大了眼睛,“極品……小受是什麼?好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