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鳶以爲也有人使了自己的招,卻聽見池子邊蒙月霖的哭喊聲,“宇哥哥,宇哥哥。”
驀鳶急忙向池子底下游去,看到了紫色的發冠,就知道是周擎宇。驀鳶游過去,推了推周擎宇,周擎宇緊閉着雙眼,沒有一絲生氣。
驀鳶急了,急忙拉着他游出水面。僕人們很快下來幫忙,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他擡了上去。
驀鳶拍拍他的臉,“周擎宇,別鬧了。”可惜,沒有任何反應。
蒙月霖顫抖着手去探周擎宇的鼻息,然後嚎啕大哭,“沒氣了,啊~”
驀鳶不可置信的探了過去,果然,沒有一丁點的氣息。蒙月霖一把推開驀鳶,“就怨你,要不是你,宇哥哥就不會跳下去,他這輩子最怕水了,嗚嗚,都是你。”
驀鳶不相信的走過去,“不會的,他不會死的。”那池子裡的水那麼淺,他的個子高,在裡面站着都不成問題,怎麼會這樣。
蒙月霖非常排斥驀鳶,無論如何,就是不讓驀鳶靠近周擎宇,周圍的人很多,有的去叫王妃,有的去找太醫,更多的,是守在王爺身邊不知如何是好。
驀鳶推開阻擋自己的蒙月霖,摸了摸周擎宇的脖子,一點心跳都沒有了!雙手重疊放到他的胸口,緩慢而有力的壓了兩下。蒙月霖像風了一般推她,“你滾開,你這個賤人,不要碰我宇哥哥。”
驀鳶任她廝打,卻還是繼續做着搶救工作。壓完了胸口,見他沒有一點起色,驀鳶又去做人工呼吸,這下蒙月霖更不幹了,旁邊的小廝都認識驀鳶,雖然感覺她的表現有些驚世駭俗,卻不敢造次。蒙月霖撕扯着驀鳶,“你給我起開,賤人!瘋女人!”
驀鳶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你這個賤人,再敢攔着我救人,當心我殺了你!”說完,又繼續做着搶救工作。蒙月霖從來沒被這樣恐嚇過,嚇得不敢說話,只嚶嚶的哭泣。
驀鳶心裡默默禱告着,周擎宇,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心裡莫名的心疼,悶得像是犯了心悸病。
一遍一遍的實施着搶救,地上的周擎宇依然沒有一絲生氣。驀鳶強忍着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瘋似的捶打着他,“傻瓜,大傻瓜,不會水乾嘛還要跳下去。”
最後一拳落下,身下的人微微顫了下,緊接着咳了兩聲,“哇”的吐出一口污水。
豔影在衆人的扶持下走來了,見周擎宇醒了,鬆了口氣,急忙吩咐衆人將王爺帶回房裡,看了看喜極而泣的驀鳶,紅脣動了動,無情的話語從口中吐出,“將錦氏拉出去,杖斃!”
小夏和千兒急忙跪下求情,“王妃恕罪,主子是無心之失啊。”小夏磕頭說道。
豔影面無表情,“如果不是她,王爺也不會跳下水裡,有了性命之憂。這等禍害留她何用?妾便是奴才,一個奴才的命,我這個王妃還說得不算?”
衆僕人聽了,也是理,便有兩個小廝去抓驀鳶。此時的驀鳶早已清醒過來,幽幽的站了起來,“我對你一忍再忍,爲的便是,我們至少是堂姐妹,要保留那點僅剩的親情。不想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於死地。”
豔影輕蔑的看向驀鳶,“我不屑與你這種人爲姐妹,親情,至始至終就從未有過。我比你愛他,卻因你而受不到他的半分關注,我恨你,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怪只能怪你自食惡果,我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了。”驀鳶失望之極。
豔影不屑的看着她,“來人啊,還不帶下去,杖斃了!”
千兒聰明些,敘述說道,“王爺對錦夫人情深意重,若是醒來知道王妃杖斃了夫人,定會遷怒於王妃的,還請王妃三思。”
“遷怒我又能如何?殺了我?我肚子可是有他的骨肉呢,況且逝者已矣,他又怎會因一個死人而和自己的孩子的母親過不去呢?”豔影自信滿滿的說道。然後不耐煩的揮揮手。
兩個小廝架着的驀鳶就走進了偏僻的後院,驀鳶認得,這是當初關押林太醫的院子。她的腦袋飛速的轉着,自己不能就這麼死了,絕對不能。
兩個小廝將她按在凳子上,一個小廝拿了板子走了過來,對那兩個小廝說道,“咱們輪流打,不然不等打死她,倒把我先累死了。”
另一個小廝嘿嘿的笑起來,細細打量着驀鳶說道,“這錦夫人生得真不錯,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怪不得王爺那麼喜歡呢。”
拿板子的小廝也多看了驀鳶幾眼,吧嗒着嘴說道,“這能入了咱們王爺眼的,豈是等閒之物?可惜了。”
按着驀鳶的小廝淫笑着說道,“反正她都要死了,不如咱們先嚐嘗她的味道?”
“嘿嘿。”三個人都笑了起來,目標一致。
驀鳶掙扎着起來,“你們放開我,不怕王爺置你們的罪嗎?”
“要怪就怪王妃容不下你吧。”那小廝說完,就去扒驀鳶的衣服。驀鳶使勁掙扎,卻於事無補。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一個長得有些圓潤的夫人走了過來。
三個小廝立刻規矩的彎下腰,“劉夫人。”
驀鳶趁機急忙起來,攏好自己的衣服。這個女人看着很眼熟,應該也是周擎宇的妾室,不過他的妾室太多了,自己也不記得她是哪個。
那位夫人卻認識驀鳶,她微微低頭,“錦夫人。”轉頭看向那兩個小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個小廝便說明了原委,又大聲說了是王妃的意思。
劉夫人皺了皺眉頭,眼珠轉了轉。驀鳶看着她的神色,便明瞭,她與眼影不和,從她的神色中便看出來了,於是說道,“這只是王妃一個人的意思,並不是王爺的意思。”
劉夫人神色有些鬆動,“既然這樣,你們應該放了她。”
“這是王妃的意思。”小廝們堅決的說道,他們心知肚明,驀鳶若是活了,他們就會死期將至了。
驀鳶怕劉夫人不管,那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沒了,於是大聲說道,“不知劉夫人可喜歡賭博。”
劉夫人不解的看着她,“何意?”
“與其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不如榮華富貴享受一生!”驀鳶自信的說道。
劉夫人細細的看着她的眼睛,自己
也被她的氣勢所震撼,“賭什麼?”
“賭人命,你想辦法就下我,我保你下輩子的榮華富貴。”驀鳶心裡沒有一點底,卻不敢讓她看出半分,依舊高傲的微笑着。
劉夫人的手緊緊的捏着帕子,半晌,才緩緩說道,“一命換一命,我不要榮華富貴。”
驀鳶知道自己不會死了,便放下心來,問道,“我的命,換誰的命?”
劉夫人嘴脣動了動,話沒說出聲音,但驀鳶卻看清了她的口型——王妃。
驀鳶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做了半天的掙扎,下定決心的點點頭,“成交。”
那兩個小廝是無論如何都不放人的。劉夫人派自己的丫鬟去叫自己熟識的家丁來,將那三個小廝拿下關押,又親自送了驀鳶回隨心院。
驀鳶和劉夫人相攜着往回走,“你不怕半路遇到王妃,或那兩個側妃?”
劉夫人微微笑笑,圓圓的臉上綻放出光彩來,“不怕,她們現在定是守着王爺哭呢。”
“哦,你不擔心他嗎?”驀鳶繼續問道。
“心已死,何來擔心之說。”劉夫人眼裡淡淡的。夫人之稱是對妾室的尊稱。
驀鳶帶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又囑咐哭得眼睛紅腫的小夏去燒茶水。這兩個小丫頭見驀鳶回來了,都高興得哭了起來,驀鳶看得怪感動的。
屋子裡沒了人,驀鳶也就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的事。”
劉夫人扶了扶髮簪,幽幽的說道,“我叫劉豐,是王爺開的成衣鋪子的繡娘。我爹在他的鋪子做賬房,我娘以前也是繡娘,後來見我和爹都很忙,便辭了活,回家專心爲我們做飯食。家裡有個哥哥,學了一手木匠活,家裡雖不富貴,倒豐衣足食。隨着年齡的增長,再加上爹的照拂,我成了鋪子裡頂尖的繡娘,酬勞也很高。那年,我十六歲,爹給我說了家親,是城裡的員外家的公子,那公子人很好,就是腳有點跛,對於我們來說,是我家高攀了。”
“那你就心甘情願嫁一個跛子?”驀鳶疑惑。
劉豐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我們很早就認識了,他人很善良,對我又好。我們是兒時的玩伴。”她笑着說完,臉上又漸漸浮上了憂愁,“那年夏天,還有一個月我就要嫁給他了,我的心裡很高興。中午大家都去吃飯了,我爲了趕製嫁衣,便沒去吃飯,一心一意的繡着嫁衣。等我繡得差不多了,才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人,一個男人,我從沒見過那麼英俊的男人,他星眉劍目,英氣逼人,我一下子就被他深深的迷住了……”
那人是王爺吧?”驀鳶插口說道。
“是,他說,他被我認真的樣子所深深的吸引了,我知道我相貌平平,他斷不會因我的容貌而注意我的。後來,我就被一頂轎子接進了王府,在王府的三年,我過着籠中鳥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開始,對他還有些期望,後來,見到他那美女如雲的後院後,心也慢慢的死了。不想他卻喜歡我淡淡的樣子,喜歡我繡花的樣子,雖然他不是極寵愛我,但一個月裡,總會到我那兩次。很快,我就有了身孕,那時,王妃剛進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