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呼出口氣,“還好,沒傷勢不重,只是,她有心悸之疾,所以剛剛受到驚嚇,才昏過去的,這個傷口不深,但也要包紮上。”
小夏紅着眼睛說道,“請公子吩咐,奴婢該怎樣給小姐包紮。”
寧致遠等人都退到外間,只留小夏爲驀鳶包紮。寧致遠說道,“要用溫水洗淨血跡,再將我給你的那包藥灑在傷口上……”
周擎宇這邊小聲問道,“可追到人了?”
鍾雲搖搖頭,“武功太高,連影子都沒看到。”
周擎宇閉上眼睛,到底是誰?自己至今也沒什麼仇人啊,難道自己的秘密被他發現了?他等不及想要自己的命了?鳶兒,原來你還是在乎我的。
周擎宇想到這,嘴角微微彎起。沒有人看到,桌下,寧致遠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骨節泛白。
周擎宇身上都是刀傷,不過,口子都不大。胸口的那一掌倒是讓他吃了點苦頭。隊伍的行程就這麼耽擱下來了。
周擎宇不顧自己的傷勢,一心守着驀鳶,直至天泛白,驀鳶才吃力的睜開眼睛,“周擎宇!”她大呼一聲,然後喘了起來。
周擎宇被她驚了一下,急忙上前,“鳶兒,我在這兒。”
驀鳶轉動眼珠,“你沒事吧?”說完,淚水就掉了下來,“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爲你……”
周擎宇抓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裡,親了又親,“我沒事,我沒事,是你,你怎麼那麼傻,你知不知道,你有事,我會心疼。”
驀鳶這時才感覺到右肩的疼痛,嘶嘶的疼。她忍着疼,笑着說道,“你沒事就好,你若有事,我會比現在更疼。”
周擎宇眼裡滿是疼惜、感動、深情,他將驀鳶的頭髮握在手中,“你真的讓人猜不透,我本以爲,你的心裡沒有我,我本以爲,你根本不在乎我。直至今日,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在乎我的,你的心裡是有我的,你知道嗎?我現在,我的心裡,就好想吃了蜜糖一樣,甜甜的,滿滿的。”
驀鳶呵呵笑起來,“傻瓜。”
周擎宇也笑了起來,笑容裡滿是甜蜜,像是分到糖果的孩子。
門口端着藥的寧致遠,呆在那裡。半晌,他才扯開笑容,“驀鳶醒了?”
驀鳶想起身,卻被周擎宇按下去,“好好躺着,我來餵你。”說完,從寧致遠的手上接過藥水。
驀鳶皺起眉頭,“我沒事的,我不要喝藥。”
“不行,不喝藥怎麼能好得快,難道你不想去天山了?”寧致遠嗔道。
驀鳶知道,周擎宇的病耽誤不得,搶過藥碗,像喝酒一般,一口乾了。喝完之後,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寧致遠笑了笑,將手裡的糖塞進了驀鳶的嘴裡。驀鳶一愣,然後心滿意足的笑起來,“還是大哥好。”
寧致遠笑笑,眼裡滿是寵溺。
周擎宇又咳了起來,被驀鳶強制性的攆走了。寧致遠坐在驀鳶牀邊,“傷口還疼嗎?”
驀鳶呲牙咧嘴,“疼,可疼了?”
“哪有那麼誇張,剛纔還好好的。”寧致遠笑着說道,然後揉了揉驀鳶的頭。
驀鳶嘟起嘴,“那是因爲不想讓他擔心。”寧致遠的手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再也扯不出來。
“你就那麼在乎他?”寧致遠問道。
“其實,也那麼在乎啊,有時候還特別討厭他呢,不過,他是我的夫君啊,我關心他,在意他,都是應該的。”驀鳶口不對心的說道,她心裡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
“如果,你的夫君,不是他……”
“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小夏跑了進來,跪在驀鳶的牀頭激動的哭了起來,“嚇死……奴婢了。”
驀鳶笑笑,拍拍她的肩,“我不是沒事麼,你看,我好好的呀。”
蒙月霖也走了進來,瞥了驀鳶眼,“你的命夠大的呀。”
屋子裡人一多,就亂了起來。驀鳶再回頭時,寧致遠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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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鳶休息了幾天,傷口就好得差不多了,因爲現在是秋天,天氣涼爽,傷口結痂得快。周擎宇的病情逐漸惡化,驀鳶一點也不敢再多休息了,急着指揮大夥收拾東西趕路。
到新疆的天山腳下時,周擎宇已經沒有知覺了,陷入了昏迷狀態了。
驀鳶拖着虛弱的身體指揮着,“天山腳下已經到了,大家都支好帳篷吧。鍾雲,你守在王爺身邊,王爺需要你的保護。”
“是。”鍾雲知道驀鳶在周擎宇心中的位置,雖然他很想上山,但是,王爺立刻他會更危險。
驀鳶又對那兩個侍衛說道,“呂中,劉管,我知道你們都是皇上信任的棟樑之才,勞煩你們和我一起上山了。”
呂中和劉管皆領命。
“蒙月霖小姐,要勞煩你照顧王爺了。”驀鳶說道。
蒙月霖脖子一揚,“你休想一個人立功,我也要去!”
“天山地勢險惡,山頂終年積雪,寒冷刺骨。而且氧氣,會呼吸困難的。”驀鳶極力勸道。
蒙月霖撇撇嘴,“既然那麼嚇人,你幹嘛還要去?”
“我知道雪蓮長在哪兒,我去會方便些。”驀鳶所學的現代知識清楚的知道,雪蓮五年纔開一次花,而且都開在地勢險要的地方,那兩個侍衛要是有一點私心,便說踩不到,空手而歸。那周擎宇就危險了。
驀鳶上山只爲了監視他們。
蒙月霖非要上山,誰說什麼都不聽。沒辦法,驀鳶只好說道,“大哥,那王爺就勞煩你照顧了。”
“不,我要和你一起上山。”寧致遠認真的說道。
驀鳶知道他也要去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武功高強的他和她們在一起只有好處。可她還是搖搖頭,“大哥,你沒有必要和我們冒這個險,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意已決。”寧致遠堅定的說道。
驀鳶無奈,只好答應,“那呂中留下保護王爺吧,我們四人上山。”
驀鳶裹上厚厚的衣物,又帶了些乾糧。蒙月霖也跟着學裹上披風,她
要證明給周擎宇看,自己並不比驀鳶差。
寧致遠和劉管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壯,就沒穿太多的衣服。
四人相互扶持着,爬上了天山。
越往高走,就越冷,空氣也越稀薄。幾個人不敢睡覺,怕凍壞了,只能連夜趕路。
第二天天亮,幾人終於趕到了山頂。
驀鳶忍着強烈的不適喘着氣說道,“大家,分開,找雪蓮。”
蒙月霖臉憋得通紅,喘氣很費勁,卻像是和驀鳶槓上了,驀鳶怎樣她就怎樣,絕不服軟。
驀鳶特意到崖邊去尋,因爲雪蓮就長在峭壁上。蒙月霖無意中的一回頭,急得叫起來,“啊,你幹嘛把雪蓮扔下山崖?”
驀鳶轉頭,剛好看到劉管將手裡的雪蓮扔下山崖。他聽到蒙月霖的喊聲有些緊張,然後大着膽子說道,“王爺是救不活的,你們,你們休想!”說完,就拔出手裡的刀。
寧致遠聞聲趕了過來,兩人糾纏到一起,打了起來。
驀鳶管不了那麼多了,便繼續尋找,眼淚都快急出來了。突然頭一暈,“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蒙月霖突然喊道,“啊,我看到了,這個,這個就是。”
驀鳶胡亂的擦了擦嘴,連滾帶爬的趕了過去,往下一看,離崖頂兩米處,果然開着一朵雪蓮,茂盛的葉子發着綠色的光芒,白色的花朵散發着璀璨的光,給絕望中的人帶來了希望。
驀鳶擦淨眼淚,脫下厚重的衣物,二話不說就往下爬,崖壁陡峭,連腳踩的一寸地方都很難尋到。
蒙月霖佩服的看着她,動了動脣,最後說到,“你小心些,省得你死掉了,宇哥哥傷心。”她不自在的說道。
驀鳶笑笑,“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
驀鳶說完,不敢往崖底看,慢慢的往下移着,雖然很小心,可是,踩過的石頭還是會不停的往下掉。
驀鳶的手腳都在顫抖,她都在納悶,到底是什麼,讓她竟然有勇氣攀懸崖。眼看着還有一寸就可以夠到雪蓮了,驀鳶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她真的很害怕,只要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
蒙月霖在上面看着,也很緊張,看着驀鳶的手慢慢的拔出雪蓮,手上磨出的血跡淋到了白色的雪蓮上,那樣觸目驚心。
驀鳶將一隻手舉得高高的,“蒙月霖,快拿着雪蓮給回去給王爺服下。”
“那你呢?”蒙月霖問道。
“我沒有力氣再爬上去,需要休息一會兒。”驀鳶顫抖着說道。
蒙月霖伸出手,“我拉你上來。”
“你怎麼能拉得動我?快去救王爺!一會兒,大哥會來拉我的,你放心。”驀鳶喘着粗氣,耐心的說道。
蒙月霖還是心地比較好的姑娘,她不願走,一心想拉驀鳶上來。驀鳶急道,“快走,聽到沒有,你想讓王爺死嗎?”
蒙月霖咬了咬牙,拿過雪蓮就往山下跑,連滾帶爬的滾下天山。驀鳶鬆了口氣,攀着崖壁的手不斷的抖着,手指尖都磨破了,徹骨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