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王妃剛進府,很不受寵。後來過了幾個月,她有了身孕,情況就好了很多。那時我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她才只有兩個月。由於都是孕婦,我們會經常在一起交流心得。那日,我們在涼亭裡吃糕點,我吃完糕點後就肚子劇痛,不到半個時辰就小產了。”劉夫人說完,拿着帕子拭着淚水。也是,在這個深宅大院,有了孩子,自己纔能有依靠。
驀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別傷心了,你這麼年輕,還會有的。”
劉夫人聽了,竟癡癡的笑了起來,“那個女人夠絕,夠狠,呵,我從今往後,都不會有孩子了。”
“你怎麼肯定是她?”驀鳶激動的問道。
“那日的糕點不是她做的,而且她和我一樣也吃了盤子裡的糕點,不過她卻沒事。很完美的計劃,王爺只以爲我體弱,安慰幾句便結了。可是,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我家境雖然不錯,但也是僱不起下人的,什麼事情都得親歷親爲,身體怎麼會弱得連孩子都保不住?我開始慢慢調查,最後,終於讓我查了出來,是王妃。她的心思真是細膩,那盤子糕點裡,有一半是有毒的,一半是沒毒的,她事先做好了記號,所以,我們同吃那盤糕點,我有事,她沒事。”劉夫人說完,眼裡滿是仇恨。
驀鳶同情的點點頭,“她的心思果然厲害,完美的計劃。”真讓她刮目相看,如果當初墨言有豔影的一半心計,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劉夫人低下頭,“王爺只因一眼,便註定了我的一生。他對我沒有愛,沒有戀,有的只是一時的興起,是那個孩子讓我對人生充滿了希望,她,卻狠心的殺害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扼殺了我對生命的希望。”
“你可以把她對你做的事告訴王爺啊。”驀鳶提議道。
“可惜,我沒有證據。”劉夫人失望的搖搖頭,“不過,但願我賭贏了。”她充滿希冀的看着驀鳶。
旁晚的時候,小夏急匆匆的跑進來,“夫人,夫人,王爺沒事了!”
驀鳶放下茶杯,激動的站了起來,“他醒了嗎?”
“嗯,只是天有些涼了,染上了風寒。”小夏鬱悶的說道。
劉夫人站起來,“王爺既然醒了,那各房的夫人們都該回去了。王妃很快就會知道你沒死,事不宜遲,我們去找王爺吧。”
驀鳶也很擔心王爺,立刻點頭,“走吧。”
兩人相攜着往王爺的主院走去,隨心院離王爺的住所最近,不一會兒就到了。見葉心守在門口,便沒趕進去,兩人都藏在了門口的樹後。
豔影伺候王爺喝了藥,便想守着他入睡。可他一個勁兒的問驀鳶怎麼樣了,豔影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他,便沒回答。怕他再問,就告退走了出去。
葉心扶着豔影往回走,豔影撫着肚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可有小廝來稟報,已經解決了那丫頭?”
葉心擔憂的搖搖頭,“沒有,奴婢正急呢,若是王爺醒了她還沒死,那就不好辦了。”
“那幾個人做事怎麼這樣不牢靠,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豔影煩悶的說道。
主僕二人來到偏僻的後院,發現門口守着人,便問道,“你們幾個沒有活幹嗎?在這裡做什麼?”葉心狐假虎威的說着。
門口的小廝低下頭,“王妃娘娘趕快回吧,這裡面管着的是要害人的下人,奴才們正等着王爺下令呢。”
豔影往裡面看了看,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立刻轉頭就走。葉心急忙追上,“主子,怎麼了?”
“壞事了,裡面關的是抓走驀鳶的小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賤人應該還活着。”豔影鄭重的說道。
葉心驚訝的問道,“那可怎麼辦?”
“去隨心院,但願趕得上。”豔影大步上前。
驀鳶和劉豐見豔影走了出去後,都鬆了口氣。兩人來到周擎宇的臥室,屋子裡只有鍾雲在守着。
驀鳶擔憂的走到牀邊,“周擎宇,你怎麼樣了?”
鍾雲“噓”的比劃着,示意驀鳶小點聲,王爺已經睡了。
驀鳶知道自己衝動了,急忙閉上嘴,周擎宇卻悠悠的轉醒了,誰知,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鳶兒,你沒事,就好。”
驀鳶的心被觸動了,她嗔道,“你這個大傻瓜,自己怕水,幹嘛還要跳下去……”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周擎宇攬在了懷裡。
“我當時沒空想那麼多,只想着你不能有事。”周擎宇的呼吸噴在驀鳶的脖子上,暖暖的。
驀鳶被迫躺在他的胸膛上,有點羞澀,咬了咬脣說道,“你是笨蛋嗎?那水一點都不深。”
鍾雲忍不住說道,“那是王爺小時候被……”
“鍾雲!”周擎宇警告他,然後對驀鳶說道,“現在都沒事了,你不必再擔心了。”
驀鳶直起身子,替周擎宇蓋好被子。然後低下頭,有微不可見的聲音說道,“其實,我那天是爲了氣你,我和信,沒什麼的。”話沒說完,她的臉紅了個透。她這是在向他道歉,兩人的戰爭,是她先示弱了。
周擎宇又恢復了冷冷的態度,“嗯,你回去吧,我要睡了。”他表面裝酷,心裡卻美得跟花兒似的,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驀鳶見他這個樣子,剛要發脾氣,就聽見劉夫人說道,“錦夫人與王爺真是伉儷情深。”伉儷是夫妻的意思,驀鳶真不知道她這是褒還是貶。
周擎宇似乎很是受用,微笑着說道,“豐兒也來了?是本王讓你們擔心了。”
劉夫人溫婉的福了下身子,“王爺沒事我便放心了,和錦夫人比起來,我這算什麼。”
周擎宇劍眉微皺,“鳶兒怎麼了?”
驀鳶還有些對墨言的眷戀,因而阻止道,“沒事,我很好啊,王爺休息吧,劉夫人,咱們一同回去吧。”
劉豐並不看她,繼續說道,“王妃在王爺昏迷之際要處死錦夫人,錦夫人記掛王爺,向奴婢求救,這才免於一死,而且……”
“而且什麼!”周擎宇已經
攥起了拳頭。
“而且那三個奉命處死錦夫人的家丁,竟然企圖要強暴錦夫人,奴婢阻攔,他們居然說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劉夫人後怕的說道。
驀鳶閉上了眼睛,她的心裡對豔影還是有一絲不忍的,雖然明知道她不是墨言。
周擎宇氣急,重重的咳了起來。驀鳶急忙扶起他,“王爺,我這不是沒事嘛,你別急呀。”
周擎宇氣得一把推開她,“你這個傻女人。”然後轉過頭,“鍾雲,拿紙筆,我要休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鍾雲急忙跪下,“王爺萬萬不可啊。王爺子嗣稀薄,只有昕世子一個孩子,王妃好不容易有了王爺的孩子,王爺不能讓血脈流落在外啊。”
鍾雲說的話句句在理,周擎宇也知道是自己一時的衝動,緩緩吐出一口氣,“讓她呆在無心院安心養胎吧,無事就不要出來。”直白一點的話,就是禁了她的足。不是周擎宇不心疼驀鳶,而是王妃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她的背後是整個錦家,若是休了她,對錦家也很難交待,畢竟,錦家也是自己勢力的一部分。
驀鳶倒沒想那麼多,周擎宇沒有重罰豔影,她只是鬆了口氣,心裡還有些酸酸的。劉夫人有些失望,不過,她不難看出,周擎宇對驀鳶是用了心的,所以,只要和驀鳶搞好關係,自己就不會有苦日子,來日方長。
驀鳶和劉夫人退了出去,回到各自的院子。
院子裡的樹葉一片片的落下來,樹木變得光禿禿的了。周擎宇病了半個月,還是沒有好轉,身子愈加虛弱。驀鳶心裡更是愧疚,他是因爲自己才這樣的,自己怎麼能眼看着他日漸虛弱。
於是,她讓人通知了錦家,周擎宇風寒不愈,望能請旨於皇上,讓皇上派御醫來王府。王府裡有專門的太醫,但怎麼也沒有皇宮的好。周擎宇只是隨便的讓府裡的太醫看了看,硬是不讓驚動皇上。
錦家辦事效率很快,當天下午,皇上就派了德高望重的御醫來。
驀鳶在門口迎了御醫去周擎宇的房間,周擎宇雖然嗔了驀鳶幾句,倒也沒怎麼抗拒。李太醫把了把脈說道,“敢問王爺是否剛一下水就暈厥過去了?”
“正是。”周擎宇有氣無力的說道。
太醫點點頭,“這就是了,王爺這是舊疾。”
“哦,還請太醫明示。”周擎宇說道,然後對驀鳶說,“你先出去吧。”
驀鳶看向周擎宇不容抗拒的眼神,認命的走了出去,卻在門口處停留下來,偷偷的聽他們說話。
李太醫年紀頗大,是太醫院的元老,他也可以說是看着周擎宇長大的,“恕老夫直言,王爺九歲那年掉入冰水之中,便得了寒疾,雖然說已經無礙,但是潛在的寒毒還是存在的,如今王爺如水便暈厥,應是寒毒發作了,十多年了,是發作的時候了。”
“我本以爲寒毒不會再幹擾我的生活,而且,當年皇上迎娶公主之時,我也捱了凍,還染上了風寒,也沒有毒發的跡象啊?”周擎宇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