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汐被喜娘攙扶着走進新房,司徒辰冷笑地朝四下看了一眼,上次靈飛進門的時候,也不見有什麼人來賀喜,這次納個側妃倒是挺熱鬧,肖墨白的侄女,就是比他面子大。
司徒辰敷衍地招呼着賓客,隨便喝了幾杯酒,便藉口身子不適退了出來,這個世界終於清靜了,他可以不裝笑臉,放心大膽地生氣。
火狐見到司徒辰的臉色,提醒他說:“笑一笑,別這樣繃着臉。”
司徒辰哼了一聲:“那個賤人,本王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火狐詫異地看着司徒辰,過了半晌說道:“忍忍,這纔剛開始,來日方長。”
司徒辰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着憤怒的火光,冷冷地說:“一聲不吭,說走就走,本王如果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還談什麼一統天下。”
“咳咳……”火狐嗆到了,他原以爲讓司徒辰這麼咬牙切齒的是崔小汐,沒想到他說的卻是宋靈飛。
“她能去哪,怎麼可能找不到,還是你根本不想找到她!”司徒辰回過頭,目光炯炯地盯着火狐。
火狐眼中露出了十足的嘲弄,戲謔地說:“你讓找的地方我都找了,確實沒有。”
司徒辰皺着眉頭說:“那就出城去找,我不信她能上天入地。”
火狐不動聲色地說:“其實最近的地方,你還沒找過。”
司徒辰肯定地說:“她不敢在王府附近徘徊。”
“不見得……女人的心思,難說,而且燈下黑,不是嗎?”
司徒辰挑了挑眉毛:“好,那我們去看看,所有的石窟,一個一個找。”
靈飛躺在石牀上,把玩着手中的瓷瓶,那裡面有只她今天抓來的一隻蜂后,她把瓷瓶放進懷裡,幽幽嘆了口氣。她這幾天仍然不屈不撓地和那雷鋒較勁,卻總是徒勞無功。
這裡離王府不遠,她能聽到府裡的鞭炮聲和鑼鼓聲,司徒辰終於把崔小汐娶進門了……
過一陣等他放鬆了警惕,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皇城,他會怎麼對付那個女人?現在已經不關她的事了,可是,她爲什麼還要豎起耳朵去聽那炮竹聲……
“嗯……”黑暗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靈飛腦海中警鈴大作,噌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司徒辰的眼睛散發着幽幽的熒光,伸手打亮了火摺子。
靈飛咬着嘴脣,二話不說,從他身邊躥過。剛出石窟,便看到遠處兩點火光,一前一後地急速向她奔來,靈飛絕望地退了回來,火狐和沐萱都來了,她插上翅膀也逃不掉。
司徒辰臉上帶着淡笑,走到靈飛身後,曖昧地說:“王妃就這樣離家出走,讓本王好找。”
靈飛回過頭,將雙手護在自己小腹上,滿臉戒備。
司徒辰俯下身子,淡淡地說:“本王是毒蛇猛獸嗎?讓你如此防範?”
靈飛舔了舔嘴脣,她已無路可逃,反而安下心來,定定地看着司徒辰說:“王爺可以留下我的孩子嗎?”
司徒辰眯起眼:“本王有說過要把你和孩子怎麼樣嗎?”
靈飛擡眸淡淡地問:“那王爺準備讓誰來對付我?芍梅還是崔小汐?”
司徒辰手臂微僵,眼裡閃過一絲怒意,她就這樣當着他的面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不留一點餘地。他冷冷地看着靈飛,語氣生硬地說:“公主多心了,不要胡思亂想。”
靈飛卻已經從他眼裡看到了心事被人說破的惱火,她咬着嘴脣說:“司徒辰,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人在做,天在看,那是……你的孩子,他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她的眼神一片空靈,沒有怨恨,卻讓司徒辰沒來由地覺得一陣心寒。
靈飛輕輕拉起他的衣袖,小聲說:“王爺,我知道你不想要負累,你放了我,我保證我和孩子今生今世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就說我死了,反正蘇陽名已經抓住了我的把柄,我這個假公主對你也沒用,放我走,好不好?”
司徒辰輕哼一聲,看着靈飛冷冷地說:“放你走?不管你是真公主還是假公主,嫁進王府就是本王的女人,蘇輕曉的下場你看到的,本王可以不要你們,你們休想背叛我。”
“我不會背叛王爺。”靈飛硬着頭皮說:“你知道的,我……我不會背叛你。”
司徒辰揚起莫測的笑容,用手背撫過她的臉頰,略帶自嘲地說:“也許你不想,但不見得不會,誰叫我的王妃長得傾國傾城呢。”
靈飛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從地上抓起一塊鋒利的石頭,在臉上劃了一道血痕,她還想再去劃第二道,卻被司徒辰攔了下來。
他擡手扇了她一巴掌,怒道:“死丫頭,你幹什麼!寧可毀容也要從本王身邊逃開,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靈飛沒有哭,她拉過他的手,按住自己的小腹,睜大眼睛看着他說:“王爺,你感覺得到嗎?他有呼吸,有心跳,雖然現在摸不到,但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你能不能感覺到?我沒想逃開王爺,我只是想讓孩子活下去。”
司徒辰低頭對上她的眼神,過了許久,終於妥協地說:“等本王得到江山,你想孩子我可以成全你。”
靈飛用力推開司徒辰,恨恨地說:“你這個懦夫,不就是被女人騙過一次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用孩子騙你,所有的孩子就都該死嗎?你還想得到江山?做夢!幸好我不是真公主,否則我一定亡你的國!”
沐萱大驚失色,靈飛在胡說什麼!火狐皺緊眉頭,這個女人膽子也太大了!
司徒辰拎着靈飛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怒道:“你有膽子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不想活了本王可以成全你。”
靈飛將手中帶血的石塊砸在他身上,嘶聲叫着:“司徒辰,如果你非要殺我們的孩子,就自己下手,別躲在別人背後使暗槍,你現在就殺了他,我看着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