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誠出發之時,龍海得到的消息是,魯岱二皇子祁木,因爲魯岱南部邊境的橋州發生天災,許多百姓流離失所,而魯岱朝廷反應迅速,派出最得民心的二皇子殿下攜帶朝廷的賑災錢糧,前去安撫民心,賑濟災民。
於是文誠聽從了龍海的建議,找了幾個隨從,扮成往來的商旅,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魯岱橋州,作那慈善之舉。當然文誠和龍海的扮相併不是公子少爺,而是隨行的侍衛馬伕。爲的是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也是爲了遇到危險之時可以隨機應變。
在路經魯岱邊境進入橋州的時候,文誠發現關卡的守衛比平常更爲森嚴,但不像是防止災民逃竄的舉措,反而更像是防止可疑分子進入橋州。
“喂,站住,大爺讓你站住,沒有聽到嗎?”一個守衛的軍頭叫住了文誠一行人。
這時龍海跳下了馬車,迎上去說道:“軍爺,咱們是過往的商旅。魯岱臨海,盛產海味和瓜果,小人奉大老爺之命,前來收購一些。”
“商旅?給我搜。”軍頭很不客氣的說道。
“軍爺,軍爺,咱們帶的人少,這錢財見不得光,您就行個方便。”龍海低聲說着,將一錠銀子蓋在袖子裡遞了過去。
軍頭悄悄的將銀子收到手中,這才很爲難的說道:“咱這是奉的皇命,不敢有違啊。”
龍海聽出了這軍頭的意思,扯着他走到車尾拴着的箱子前,將箱子打開了一點點,頓時箱內發出亮閃閃的光輝。片刻後龍海立刻將箱子蓋了起來,對軍頭說道:“軍爺,您行個方便,咱們也就是混口飯吃的。”說着,又將一錠銀子塞了過去。
軍頭看了看四周,提高了聲量說道:“行吧,看你也算是良善小民,就破例讓你過去吧。”說着就揮手示意讓手下撤開路障,放他們一行人通過。
在車隊就要全部過去的時候,龍海回過身來跑到那個軍頭跟前,小聲說道:“軍爺,聽說橋州發生暴亂,咱們一行十分兇險。您知道,咱們行商的最懂得破財免災,不知可否派遣兩名軍士隨行護送。軍爺放心,只三五日便好。”說着將一錠金子遞了過去。
那軍頭瞅了瞅手上赤橙之物,“嗯”了一聲,便叫了兩個兄弟跟了上去,看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過了關卡三十里後,就在龍海要動手殺掉兩個魯岱軍士之時,伸到懷中取獨門兵器的手被文誠按住了。
面對龍海的不解,文誠問道:“統領試想一下,原只是天災人禍,爲何魯岱邊境守衛會如此森嚴?”
龍海聽罷才恍然大悟道:“殿下的意思,是覺得有人在幕後所爲?”
文誠想了想,說道:“如若此二人只是被歹人綁縛,待到歹人達到目的之後,將其放回,會如何?”
這下龍海總算是聽明白了,會意的笑了笑,問道:“殿下是想將幕後之人引出來,然後將其一網打盡?”
見文誠笑而不答,龍海又問道:“那倘若此二人被那軍頭滅口,如此豈不是白忙一場嗎?”
文誠微笑道:“那隻能算是這二人時運不濟了。不過依我看,他還是會擡着這兩具屍體如實上報的。”
沒過多久,便看見兩個魯岱軍士裝扮的人,駕着馬匹朝東邊飛馳而去。
此時橋州的州府裡,官吏四處忙着賑災的事情,卻沒有見到主事之人。
突然一個村婦闖到了堂前哭喊道:“殿下,殿下,小婦人家本也是受災的,怎麼偏就我們家吳六被抓去蓋房了呢?”
這時,有個一身貴氣的年輕男子,帶着隨行的幾個人,正風塵僕僕的從外頭趕了回來。一個主事的官吏見到以後立刻喝道:“哪來的刁婦,還不趕緊轟走。”
男子見狀頓時皺起了眉頭,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衆官員見男子問起,都不敢出聲了。這時一個小吏上前說道:“方纔這婦人有冤情申述,卻被劉大人以無理之罪轟走。”
男子看了劉康隆一眼,走到那個婦人跟前,問道:“我就是祁木,不知道夫人有何冤情需要申述?”
聽完眼前男子的話後,那婦人頓時像是見着了青天,哭訴道:“殿下開恩啊,我家男人素來體弱,這次大水爲了救兩個小兒子,已經受了風寒,實在經不起勞役了啊。”
劉康隆全身顫抖的跪了下來,辯解道:“殿下,您曾經下令,受災之人未受傷而健全者,也要參加興建災民居所的工事。”
看着劉康隆在將自己的軍,祁木想了想,對那婦人說道:“令出如山,是必須服從的。但是法理也不外乎人情,你就先讓你丈夫回家歇息三天吧,病好了再到工地來興建民房。”
說完後,祁木低聲喝道:“來人啊,劉康隆枉顧理法,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隨後便聽到劉康隆的大聲呼喊:“殿下,殿下,臣下這也是令行禁止。倘若日後人人前來求情,這災民房舍的興建進度可如何是好。”
祁木想了想,說道:“先責十杖,剩下十杖暫且記下,待你立功之日,便可功過相抵。”
看着劉康隆被庭杖一下一下的責打着,那婦人又心有不忍,開口說道:“殿下,劉大人只是擔心災民,小婦人一定讓我家男人儘快好起來前往工地的。你就饒了他吧。”
祁木聽後,對她說道:“今日的確是劉大人處理不公,你且回去養好你丈夫的病就是了。”
這時外頭衆人就看到遠處兩個軍士騎着馬飛馳而來,待他們見到兩人身上穿的是魯岱官軍的服色時,皆讓開了一條道路。就在兩名軍士來到府衙前下馬之後,其中一個高聲奏報道:“屬下奉殿下之命,已經在東邊的受災河道上巡視了一遍,現在特回來向殿下覆命。”
祁木擡起頭來仔細一看,竟然眼前一亮,脫口喊到:“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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