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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銀之火看着面前的水晶球,在那裡,王宮大廳中的景象一覽無遺,海威斯身上佩戴的魔法物品把周圍百米之內的一切忠實地傳遞到了巫妖眼前。
海威斯得體地周旋在來自各自封地的王室成員和女神之城的權貴之間,溫和優雅而又蘊含機智的言辭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欣賞,一些貴婦人和小姐們已經開始打量這位來自遠方的王室,考慮着是否與其做些進一步的交流。
“國王陛下到!”隨着一位侍從的高喊,原本喧鬧的大廳頓時靜了下來,人們紛紛低下自己的頭,女士們則拉起自己的裙角,微微向下蹲去,向自己的王者表示着敬意。
沒有人發現,在人羣中的某個角落,一雙藏在禮袍袖子中的手正在悄然撕開一個卷軸。
海諾艾斯六世滿意地看着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臣民,他很清楚,這些人對自己的敬意其實遠遠比不上表面上顯露的這麼誠懇,但他並不介意,作爲一個君王,他相信,只要手中牢牢掌握着權力,無論對方是否出自真心,都必須永遠在自己面前保持這種敬意。正是這個信念讓他像看守財寶的巨龍一樣緊緊抓着權力不放,在他登基以來,已經有六位宰相,五位王室成員因爲被他看作阻礙自己把持權力的障礙而被處決。
年邁的國王伸出雙手,準備爲自己的臣民發表一篇熱情洋溢的講話,但一陣眩暈襲擊了他,接着,已經六十餘歲的國王像被鋸倒的木頭那樣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陛下並非生病,”在爲海諾艾斯進行了最爲詳細的檢查之後,來自生命女神神廟的聖牧師說道:“確切地說,他受到了詛咒。”
這個頭髮花白的牧師看着周圍的權貴和王室成員:“雖然沒有對其他人進行檢查,我相信,所有那些倒下的王室成員全都是同一詛咒的受害者,這種通過血脈傳承的詛咒可以潛伏多年,然後在同一時間在多名血緣相近的人身上爆發出來。”
“你要多長時間才能驅除這樣的詛咒?”哈勒爾,王國的宰相,憂心忡忡地問道,國王和所有王室近親全都在同一時刻昏迷不省讓他的肩頭承擔了太多的壓力。
“恐怕我無能爲力。”老牧師搖了搖頭,“這是極爲強大的詛咒,我相信,如果不是某種特殊的原因將它壓制了這麼多年,它爆發的時間將比現在早得多,而那個時候,王室的血脈遠沒有現在繁盛,所有的成員在血緣上都極爲相近,一次爆發就足以讓所有的王室成員全部死去。”他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他們只有三天的時間,只有女神才能夠拯救他們,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神蹟的降臨。”
“我們正在面臨着空前的危機。”在女神的牧師走後,哈勒爾把所有的掌權者召集到自己面前:“你們都知道,我們的王室一向被認爲是受到女神眷顧的家族,我們的國家也因此被視爲生命女神庇佑下的國度,一旦國王和王室的近親全都受到詛咒的消息傳出,人民會認爲女神拋棄了王室,拋棄了整個王國,那將引起巨大的恐慌,其他國家也將趁亂而入。”
王國宰相環視着自己的同僚,他們全都是這個王國的實際管理者,其中一些並不屬於自己的團體,但現在,在這樣的時候,共同的利害將他們緊緊聯繫到了一起。
“王室有很多成員,從那些未受詛咒的的遠支成員中找到一個繼承王位並非難事,”哈勒爾繼續說道:“重點在於,我們必須破解這一詛咒,只有這樣,人民纔會相信女神沒有拋棄我們。”
“但神廟已經表示無能爲力,”一個大臣說道:“作爲女神的聖牧師,艾克爾是王國最高級的神職人員,除非我們能夠找到一位主教,否則沒有哪位牧師可以幫助我們。”
“這塊大陸只有五位主教,”另一個大臣說道:“最近的距離我們也有半個月的路程,我們無法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
“正如艾克爾聖牧師說的,只有神蹟才能夠拯救陛下和王室,”一直沒有說話的宮廷總管,麥諾爾,這時開口道,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世代爲王室服務,對國王的忠誠無人可比:“也許我們可以獲得這樣的神蹟。”
這位總管看着神色困惑的人們,說出了一個名字:“生命祭壇。”
在古老的年代,在艾爾諾森剛剛出現在這塊土地上的時候,這個國家先祖的無限虔誠得到了愛耳洛絲的獎賞,遵照生命女神的神諭,人們建造了一座高大的祭壇。當擁有王室血脈,同時得到神廟承認的國王用自己的鮮血作爲祭品時,生命女神的力量將會降臨到祭壇之上,任何傷害或者疾病都將在神力之下被治癒。
“那意味着我們必須選出一位新國王,而且是一個願意犧牲自己的國王。”一位大臣說道:“啓動祭壇至少要用掉一個人身上一半的血,沒有人會樂意剛登上王位就丟掉性命。”
“更重要的是,一旦那些遠支的王室成爲了國王,他們的後代也將擁有王位繼承權,而當那些王室的近親醒來時,必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王室內部將會因爲繼承權而發生爭鬥。”
“所以,我們必須選擇一位沒有後裔,也沒有近親的王室遠支來做國王,”宮廷總管胸有成竹地說道:“只有這樣,纔不會因爲王位的繼承而發生任何糾葛。”
“我將成爲國王?”當海威斯聽到來自宮廷總管的這個消息之後,首先感到的並非是喜悅或者震驚,而是恐懼。
在總管到來之前,那個法師,那個被他怕到骨子裡面的法師,非常自然地告訴他,在老國王和那些王室近親倒下之後,他將很快成爲新的國王,就在下一刻,自己被大臣們推選爲國王的消息就傳入了耳朵,這讓年輕的侯爵再一次感到了巫妖的可怕。他相信,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瞞過這個法師,而如果自己敢於做出任何違背對方命令的行爲,必定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您是目前所有能夠行使權力的王室成員中血緣關係最近的人之一,根據法律,我們一致認爲您是最合適的人選,”王宮總管畢恭畢敬地說道:“請您儘快登基,以減輕人民的不安。”
一切都在幽銀之火的預料之中,海威斯對此已經進行過了不下數十次的排練,早已熟悉了怎樣面對這樣的場面。
“我很榮幸能夠爲王國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在短暫思考之後,海威斯莊重地說道:“在偉大的女神和王國的人民找到更合適的人選之前,我願意爲女神暫時管理他的臣民。”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宮廷總管恭敬地站起身,向自己的新國王致敬。
“有一個小問題,”在朝見完王國的新主人之後,麥諾爾似乎漫不經心地說道:“作爲生命女神的信徒,艾斯諾爾的每位國王都必須得到女神的承認和賜福——當然,這並非什麼重要的儀式,只是需要您走上生命祭壇,獻出一點鮮血,然後來自女神的力量就會降臨。”
宮廷總管並不擔心生命祭壇的秘密會被泄露,事實上,這個秘密的知曉者僅限於王國的幾位重臣、國王以及王儲,王室的其他成員根本對此一無所知。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祭壇來自於愛耳洛絲的神諭,每一代國王在繼位時都要單獨登上祭壇,接受女神的賜福,而對於登上祭壇之後的具體活動,只有負責禮儀的王宮總管和國王自己知道。
儘管對於一位國王的登基大典來說,僅僅一天的準備時間顯得過於倉促,尤其是在前國王和王室的所有近親都昏迷不省的情況下,這種舉動更是有且妥當,但無論是幽銀之火還是海威斯,都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異議——前者是根本不在意,後者則只希望能夠儘早登上王位,以免昏迷的國王醒來而使自己美夢落空。
幽銀之火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平民,站在觀禮的人羣中,靜靜地看着這個極度不符合禮數的登基大典的進行,在一系列冗長而煩瑣的儀式之後,神廟的首席牧師——也就是爲國王進行診斷的那位聖牧師,艾克爾——終於把象徵權力的王冠戴到了海威斯的頭上,所有的人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請您登上祭壇,”麥諾爾畢恭畢敬地對海威斯——現在是海威斯一世——說道,他手中托盤裡擺放着一把銀製的短刀:“當您登上祭壇之後,用這把刀割開自己的手腕,讓鮮血滴到祭壇中央的圖案中,當圖案開始發光時,您將得到女神的祝福。”
海威斯地接過王宮總管手中的托盤,如同一位最忠實的信徒做的那樣,虔誠而謙卑地沿着祭壇那長長的臺階向上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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