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小心!”岩石?哈德的聲音伴隨着他的戰錘同時到達,一頭剛剛從空間裂縫中跑出來,昏頭昏腦地撞向牧師的,有着兩隻長角的人猿一樣的生物被戰錘打得飛了出去。

“我討厭這裡。”矮人嚷嚷着,順手一斧砍斷了準備把自己當成食物的一株食人花的莖。“那是什麼?”矮人問道,與此同時,伸手指向遠方。

小隊全體成員在同一時刻看到了矮人所說的景象,在人們的視線所能看到的最遠處,一道白色的光帶把遠方的天地連接到一起。

“快跑!”幾乎在看到這條白色的絢麗光帶的同時,幽銀之火和霍達爾斯不約而同地喊出了這一句話,然後,兩個在人們的印象之中不是以體力著稱的法師率先向着遠離白色光帶的方向飛快地跑去。

儘管並不理解,但出於對兩個法師的信任,小隊還是緊緊跟在法師的後面跑了起來,很快,這些體力遠比法師好得多的人就追上了霍達爾斯和幽銀之火。

“我們爲什麼要跑?”岩石一面伸出手扶住因爲跑得太匆忙而差一點摔倒的霍達爾斯,一面問道。

“空間風暴。”旁邊,正在狂奔的幽銀之火接過話題回答,可憐的老法師,在這短暫的全力奔跑之中累得氣喘吁吁,已經無法回答任何問題。

這個答案一說出口,所有人的腳步都加快了至少一倍,哈德和多恩分別攙住霍達爾斯的兩條手臂,架着幾乎因爲劇烈運動而窒息的老法師緊緊跟在阿利斯的身後,在他們的後面,矮人的兩條短腿如同滾動的車輪一樣帶着那粗壯的身軀向前飛奔,和牧師並駕齊驅。但他們都不是最快的,在所有人的前面,幽銀之火飛在天上,踩在自己召喚出來的風元素的背上,把小隊遠遠拋在了後面。

如果把宇宙比作一座巨大的房屋的話,每個空間都是這座房屋之中的一個房間,在這些房間之間,空間壁壘把這這些空間分隔開來,保證了空間的穩定。但在一些地方,空間壁壘會因爲一些原因變得極爲脆弱,當壁壘崩潰的時候,貫穿空間的能量亂流就會形成可怕的空間風暴。這些強大而狂野的亂流,可以在瞬間把一座城市變成最基本的粒子,也可以把一座大山捲到不知位於什麼地方的空間。這種令人恐怖的風暴極爲罕見,只有那些空間結構極不穩定的地區,纔會有微小的機率生成一場空間風暴,而不巧的是,死亡荒原的邊緣地帶正是一個空間結構不穩定的地區,而就在小隊前進的路上,五千年纔有可能產生一次的空間風暴正在醞釀。

就在小隊爲自己的生命而奮力逃跑的時候,空間風暴爆發了,遠處那與天地似乎連成一體的白色光幕這時變成了一個巨大而耀眼的白色光團,光團隨後開始了向外的擴張,沿途的一切在這白色的光團面前變得無比脆弱,剛剛接觸到光團的邊緣就被分解爲無數發光的微粒。在光團的周圍,受到那狂暴能量作用的空間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縫,這些裂縫把光團周圍的空間分割成了無數的碎片,隨後,這些碎片又化爲肉眼看不到的細小粒子,由於空間坍塌放出的能量匯入空間風暴之中,使得後者越發強大。

小隊的奔跑之快足以讓任何有凡間的生物感到汗顏,就連法師在旁邊兩個人的帶動下也展現了遠遠超過人們想象的快捷,但在空間風暴的面前,他們的移動並不比獵豹眼裡的烏龜快多少。僅僅跑出不到一公里,人們的周圍已經出現了空間裂縫,這意味着,也許下一刻,人們所處位置的空間就會坍塌。

幽銀之火突然停了下來,他飛快地念了一句咒語,幾隻風元素被召喚了出來,這種連接兩個不同空間的舉動讓小隊所在的空間更加不穩定,一些地方已經開始崩塌。

幽銀之火指揮着風元素,帶着小隊飛向遠離空間風暴的方向。這種舉動就是在安全的地方也是極爲危險的,所有的召喚生物中,除了土元素之外,沒有哪種願意替除了召喚自己的法師以外的生物服務,而揹負召喚者之外的生物飛行,對於風元素來說,更是無法容忍的事情,幽銀之火必須使用很大的力量來迫使這些元素生物違反自己的本性,但在目前,風元素可能的反抗的危險性只能排在第二位,在一個隨時隨地可能崩塌的空間之中打開通向別的世界的通道,這種行爲本身便可以讓空間提前垮掉,幽銀之火不得不在召喚的同時把絕大部分的力量用於保持連接元素世界和凡間的通道的穩定,這使幽銀之火失去了駕御自己腳下風元素的力量,在空間坍塌力量的面前,失去約束的風雲素恐慌地扔下自己的召喚者,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在巫妖發出要風元素帶着小隊的成員離開的指令的同時,空間風暴追上了他,被風元素裹挾着飛快離開的小隊成員看着消失在白色光團之中的幽銀之火,只能發出一陣毫無用處的叫喊。

空間風暴之中,幽銀之火努力維持着自己靈魂的穩定。對於不死生物來獎,的傷害無論多麼嚴重都無關緊要,只要靈魂沒有被消滅,他們就不會真正滅亡。

幽銀之火併沒有打算犧牲自己以換取小隊的安全,亡靈從來都不是什麼高尚的生物,這些從宇宙存在以來便受到所有智慧種族的歧視、排擠和拋棄的生物,在成爲亡靈的第一天便已經斷絕了和自己從前世界的一切關係——幽銀之火可以清楚地預見,一旦小隊的成員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消滅自己,無論自己曾經救過他們多少次——而漫長的歲月則讓這些生物逐漸淡忘了大多數情感,對於亡靈,生存纔是最爲重要的。多恩是幽銀之火計劃之中的關鍵人物,但這並不意味着幽銀之火會爲此犧牲自己,作爲不死生物,時間永遠不是問題,這次雖然是復仇和完成卡倫命令的大好機會,但幽銀之火從來沒有想過以自己的生存作復仇和完成任務的代價,更不用說自己的計劃現在只進行了一部分。

在幽銀之火那看似無私的行爲背後,是他精密的計算:要想實現自己的計劃,首先,必須保證多恩活着,其次,必須使多恩更加的信任自己,而捨棄自己的安全拯救小隊,再也沒有這更能獲得包括多恩在內的小隊的感激和崇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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