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望門閨秀,五度言情
當晚,素顏吃了葉成紹留下的藥,沉沉的睡了,頭天睡得太晚,幾二天,紫睛在牀邊叫了幾次竟是沒醒,外面雨早停了,出了花花太陽,氣溫卻仍是寒冷,紫睛無奈地站在素顏牀前嘆氣。
大姑娘竟然像個孩子一樣,推她一次,她就唔了一聲,倦子身子就往被子裡縮,耍着賴不肯起來。
今兒可是回門禮啊,一會子府裡頭會來好多客人,大姑奶奶不起來可不行。
陳媽媽也進來看過幾次,想着她昨上睡得太晚,又受了那麼大的苦,便有些心疼,捨不得硬叫醒她,便讓紫睛莫叫了,在外頭看着點,真有客人來,只說大姑奶奶身子不爽利就是,反正昨兒那事也鬧得沸沸揚揚的,京裡不知道的也少,才鬧了那麼大一出,就能喜笑顏開的見人,出去了,人家也不信,不如說病了來得實在。
於是,在陳媽媽的縱容下,紫睛的無奈中,素顏難得睡了一個懶覺,朦朦朧朧中,感覺耳側癢癢的,有小蟲子在爬的感覺,迷糊地睜開眼,看着一張放大的俊顏,正笑得春光燦爛,一頭烏黑的長髮用紫金冠束之於頂,髮尾自肩頭披散下來,如流動的黑綢,垂落在素顏的頸脖間,隨着他憨憨的傻笑,一顫一顫,正是惹得素顏脖子癢癢的罪魁。
素顏皺了眉,伸了手覆在葉成紹的臉上,將他向後推,嘟嚷道:“你真吵哎,再讓我睡一會,一點也不想上班啊。”
“娘子,什麼上班?”某人仍是傻笑着,身子順勢一倒,便挨挨蹭蹭的往被子裡鑽,素顏聽得迷糊,還沒醒夢,隨意說道:“哦,今天週末……啊……娘子……相公!”
她突然自牀上就坐了起來,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瞪着眼前的美男,楞了幾秒的神,好半晌,才眨巴眨巴着眼睛,有些懊惱的哧溜一下又縮被子裡,提了被子將頭一蒙。
“娘子,你怎麼了,娘子,會悶壞的。”窘着臉的素顏好可愛,葉成紹惡作劇的就去扯她的被子。
“我死啦……別管我。”被子裡傳來一聲乾嚎,真窘死了,這覺睡得太沉,竟然以爲自己以回到了現代,以爲自己還是那個天天朝九晚五爲了升斗小米拼搏的小女生,葉成紹不會發現什麼啊,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只是的縷異世遊魂,他會不會將自己當妖怪啊。
正紅着死命地揪住被子與某人進行拉鋸戰,某人的大腦袋乾脆鑽進了被子,一雙大手不老實地就勾住了素顏的纖腰,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嘴巴也同時鑽進素顏脖彎裡拱着。
這突襲讓素顏一時沒有招架,讓他偷襲得手,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敏感之處來回點火,這廝似乎有了些技巧,撫摸時也知道時輕時重,讓素顏好一陣心跳加速,當後額頭傳來一陣刺痛時,素顏總算清醒了些,她兩手同時出擊,一隻手一邊,揪住葉成紹的耳朵,衝口罵道:“混蛋,你吃我豆腐。”
葉成紹吃痛,被素顏將頭從被子裡揪出,哎喲喲的哼着,“娘子,痛,好痛,輕點,輕點啊。”
素顏心頭正惱火,哪裡肯鬆手,嗔道:“你手放老實些我就放了你。”
葉成紹立即苦了臉,將兩手高舉過頭:“好,好,我投降,我投降。”
素顏被他那滑稽的樣子弄得想笑,原本想板子着訓斥他的,突然就覺得心軟軟的,那難聽的話就說不出口了,鬆了手,再看他那一對白生生的耳朵被自己揪得紅通通的,像要滴出血來,心下就有些不忍,下意識地就伸手揉了兩下,嗔道:“一大早跑來嚇人,你作死啊。”
素顏眼裡的溫柔看得葉成紹心中一甜,被揪得火燒火辣的耳朵也不疼了,黑玉般的眼睛黑亮亮地看着素顏,咧開嘴笑道:“想娘子了,所以就來得早了些,娘子,你還困不,困就再睡一會,我陪你呀。”
昨日發生的事情又再次回到了腦海裡,素顏感覺有些煩悶,嘟了嘴對着葉成紹一推道:“是來接我回去的吧,那個家,我一點也不想去啊。”
葉成紹聽了眼神主黯淡了下來,捉住素顏的手放在胸前道:“娘子,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你放心,再也沒有人敢隨便欺負你了,洪氏,我打算今兒就送回陳家去,你回去後,不會再看到她。”
素顏聽了嘆了一口氣,心中千頭萬緒,自己已經嫁給他了,昨天鬧得那麼大,也沒和離得成功,以後再要尋那樣的機會是難上加難,而且,她也感覺出來,她似乎根本就和離不了,這輩子,除非被葉成紹休了,怕是永遠都要綁在一起生活了,自己那些現代的思想,是不是太過強求了?能在這個社會裡好生活着,應該就是不易了吧,他,其實也不錯,處處肯爲自己着想,還肯讓着,肯包容自己,真要換一個,就一定比他好嗎?獨自一人,又真的能生存得下去嗎?
葉成紹見素顏又緊蹙了秀眉,心頭微緊,雙手捧住她的手道:“娘子,你不要顧慮太多,很多事情,不能一蹙而僦,只能慢慢來的,只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開心的過日子,那不就很好嗎?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是想得太多了些,三妻四妾在這個社會裡太過平常,自己以然穿越,已經成了這裡一份子,就要依着這裡的生存規則活下去,那就不能太強求了。不然,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腦子裡又想起大夫人曾經告誡過的話,一個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抓住相公的心,只要男人的心是向着你的,那些個花花草草終究會成過眼煙雲,你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畢竟這個時代還有一個規則,那便是正室始終是被丈夫最尊重的那一個……
想到這裡,她不由幽幽地看向眼睛這個男人,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吧,他說他是喜歡自己的,可是,這個喜歡,難維持多久呢,自己也要像那些女人一樣,想方設法討他的歡心嗎?
換個法子活,會不會更精彩呢,或許,永遠抓牢他的心,也是一種挑戰?
“起來吧,相公,一會子家裡會來很多客呢,咱們再窩在牀上可不好。”素顏揪了揪葉成紹的鼻尖,不管如何,這廝還是長了一張大俊臉的,不蹂躪一下,太可惜了。
看到素顏眼裡帶了笑,葉成紹聳聳鼻子,抱住素顏的臉,突然親了一下,又立即放躲開,像個偷到桃子的小猴兒,惹得素顏又瞪了他好一眼,翻身自牀上坐起。
外頭侯着的紫睛早聽到屋裡的動靜,只是不好意思進來,這會子覺得似是起了,忙在外頭問道:“大少奶奶,奴婢進來了哦?”
素顏聽得臉一紅,明明自己跟葉成紹什麼也沒幹,被這丫頭問得好生暖昧,不由嗔道:“你進就是了,問什麼。”
紫睛癟癟嘴走了進來,心裡卻想,不問,若是進來撞見了什麼,怕是又要罵她咧。
去耳房打了水,芍藥沒來,葉成紹就得由她服侍,明兒個她對世子爺可沒給好臉子,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報復,心下有些忐忑,打了水進來,就見葉成紹已經站在牀下,只是一身上好的直綴外袍被他弄處皺巴巴的,不由看向素顏。
素顏看着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廝有時就像個孩子一個頑皮,穿着外衣就往牀上鑽,這個樣子如何出去見客?無奈地對紫睛道:“昨兒帶了爺的衣服來沒,若是沒有,就使了人回侯府去拿一套來。”
昨日回那時那陣仗可是打着要回府長住的計劃的,哪裡會收拾爺的衣服?紫睛聽着就有些犯愁,皺了眉頭轉身出去時,卻聽到紫雲道:“三姨娘帶着三姑娘一起來看望大少奶奶,問大少奶奶可起了。”
紫睛聽得就眼睛一亮,上回大少奶奶的嫁妝可是三姨娘幫着做了好幾件呢,其中就有爺的衣服,也不知道她這幾天又做了沒,不過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也是好的,也不理紫雲,自行出去就迎了三姨娘和素麗進來:“奴婢給姨娘和三姑娘請安,我家大少奶奶和爺還沒起,昨兒個受了點風寒,睡得晚了些,您先坐着,奴婢給您沏茶去。”
素麗向來與紫睛熟,聽得說得乖巧,便笑道:“你僅管忙自個的去,我和姨娘坐着等大姐和姐夫就是了,不用管我們。”
紫睛聽了就福了一福,卻似是自言自語道:“爺也真是的,昨兒個那麼不注意,好好的衣服就淋溼了,這會子也沒得換,也不知道昨兒晚上那衣服熨幹了沒。”
三姨娘聽了果然問道:“大少奶奶沒給世子爺帶衣服來?”又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又笑道:“可巧了,前次給大少奶奶準備嫁妝時,我就多裁了一件,只是沒趕上縫完,這兩日正好把盤扣釘了,正打算着,等大姑奶奶回來,再送給大少奶奶呢。”回頭對身邊的丫頭道:“去把那件藏青色直綴拿來。”
丫環退了下去,紫睛的小嘴就有些得意的微微上翹,對着三姨女魔又福了一福,葉成紹已身換了一身簇新衣服走了出來,不由怔住,對着三姨娘尷尬一笑,進了裡屋。
紫綢正在給素顏梳頭,紫睛扯着她就問:“世子爺怎麼又有了衣服了?”
“陳媽媽帶的啊,你以爲媽媽像你我啊。”邊說邊用手指頭戳紫睛的腦門,笑道:“以後得多學着點,別以爲有一點子小聰明,就能什麼差事都辦好了。”
紫睛聽得笑了,翻了根紅色珊瑚簪子給素顏斜斜地插在發間,兩邊看了看,誇道:“咱們大少奶奶就是長得好看,那個洪氏啊,一副狐媚子樣,怎麼能跟大少奶奶比?真真不自量力。”
素顏聽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敲了下她的頭道:“你呀,少說兩句,沒人當你啞巴。”
接收到紫綢也投來的一個嗔視,紫睛笑笑的跟素顏說起三姨奶奶屋裡還有世子爺的衣服一事來。
素顏聽了微微蹙了蹙眉,卻沒有說什麼,起了身,往正屋裡來,三姨娘一杯茶剛喝完,看到素顏出來,起了身就要行禮,素顏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去,忙扶住三姨娘道:“姨娘不用多禮,都是自家人,姨娘又是長輩,該受我一禮纔是。”說着,就行了半禮。
三姨娘聽得心中微暖,笑咪咪的受了,素麗觸到素顏額頭上的青痕,眼神微黯,轉頭嗔怪地看着葉成紹道:“大姐夫,姐姐今天的妝容好生特別啊。”
葉成紹正端茶在喝,聽得素麗的話,手一抖,差一點就將茶撒了,尷尬一笑道:“三妹妹說得是,娘子不管做何種妝扮都是最好看的。”說着,就乞求地看着素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他家娘子可是纔剛消氣呀。
素麗看着葉成紹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心裡又酸,昨天那事鬧得那麼大,她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只是三姨娘拘着她,說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讓她來看望素顏,就是早上來,也是在大夫人處得了好消息,知道侯夫人來給大姐陪了禮,大姐雖被欺負了,但侯夫人也以長輩之尊親來認了錯,聽說那鬧事的小妾也被打了一頓要趕出侯府去,大姐也算是找回了面子,三姨娘才拉着她一起過來了。
只是,倒底是自家姐妹,看到姐姐額頭上的傷痕,心裡就有氣,想着某人曾經說過的話,她就有些忍不住爲自家姐姐鳴不平。
“希望大姐夫不是口花花纔好啊。”素麗微眯了眼笑道。
葉成紹聽了忙自袖袋裡拿出兩個盒子來,交給紫綢:“送給三姨娘和三妹妹的禮。”
三姨娘忙起了身行禮謝過,素麗卻是微挑了眉,斜睨着葉成紹,卻是收了那禮盒,起身走到素顏面前道:“大姐啊,下次回門子時,可記得先稍了信來,讓妹妹到門口去接,不要走側門了哦,你可是被人三媒六聘求娶回去的,該有的體面,一點也不能丟的。”說着,又轉過頭,看着葉成紹道:“姐夫,你說是吧。”
葉成紹額頭上沁出薄薄的一層細汗來,連連點頭道:“三妹妹說得是。”
一時,大老爺便了人來說,前頭來客人了,請葉成紹去陪客,葉成紹只覺得鬆了刑一樣,立即起了身,一溜煙兒的逃跑了,他怕再呆下去,小姨子會又說出更好聽的來。
三姨娘看着逃了的葉成紹,不由捂着嘴笑了,卻是羨慕的看着素顏道:“大姑奶奶,姑爺其實真的很好了,瞧他那樣子着實心疼您呢,如今這樣的人,可不多見了。”
素顏聽了若有所思,目光幽幽地看着窗外那個身姿分明挺拔卻偏生要一走三晃,甩肩聳胯走路的某人,不覺哂然一笑,轉過頭對素麗道:“三妹妹,壽王府的賞梅宴給你下貼子了沒有?”
素麗聽了明亮的大眼微黯,垂了頭道:“如今大姐姐嫁了,二姐也定了親,我只是個庶女……”
言下之意,身份不夠,壽王府並沒有下貼子來,素麗也有十四,說到議親,也着實可以開始了。
素顏便看到三姨娘用擔憂又愛憐的目光看着素麗,忙笑道:“壽王府倒是給侯府發了幾張貼子,我也有,到時你就跟着侯府的幾個小姐一起去吧。”
三姨娘聽得臉露喜色,素顏如今可是寧伯侯世子夫人,比起以藍家大姑娘的身份更高貴了許多,有她帶着去,給那些個貴夫人們介紹素麗,素麗的機會就要大上很多,忙謝了素顏,轉頭看素麗,卻見她垂着頭,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道:“你們姐妹兩再聊聊,我去幫幫夫人。”
素顏聽了起身送三姨娘,三姨娘忙擺手,轉身走了。
素顏見三姨娘走了,便走到素麗面前,擰着她的小耳朵道:“你這小東西,若是心裡有人,不防直爽些告訴大姐,大姐若能幫,定會想盡了法子幫你的。”
素麗被她說得臉紅,元寶似的小耳上染上了一層瑰色,霎是可愛,故意尖叫道:“大姐,不帶這樣的,一回來就欺負我。”
大眼裡卻滿是溫暖的笑意,還有一絲濡慕之色,見素顏挑了眉看着她,很不自在地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微顫着,無奈地小聲道:“大姐,我不想被人壓住一頭,姨娘那樣的日子我這輩子也不想過。”
素顏心中微酸,捧起她的臉道:“嗯,我知道,我的三妹妹是個有志氣的,大姐會替你留意的,得找個真心實意疼你的人才行。”
素麗俏皮一笑,臉上的小酒窩乍現,可愛的眯了眼道:“就和大姐夫一樣麼?”
素顏聽了作勢又要打她,素麗卻是小聲道:“妹妹心裡是有人,只是,那個人太過遙遠,妹妹可望卻不可及。”
素顏聽得怔住,皺了眉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心中一動,眼神便凝了凝,素麗不會對葉成紹有意吧?不對,她說不想被人壓一頭,那便是不原側室,或是妾室,遙不可及……那會是……電光火石中,她突然就想到壽王府梅木裡,素麗像只小貓兒一樣,躲在那間茶水房外的事情來。
立即就正色的看着素麗道:“三妹妹,有些人是你不能肖想的,你趁早打消了那念頭,再說了,他的那個家,怕是個龍潭虎穴啊,你原意成天跟人鬥個你死我活嗎?以咱們家的家世,你跟人鬥,怕是會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了幾許,你忍心讓姨娘爲你傷心嗎?”
素麗聽了眼睛就紅了起來,倔犟地抿着嘴,沒有說話,素顏知道她素來就是個有主意的,這一下子也沒法說得她通,只能嘆了口氣,摸着她的頭道:“你還小,這些事情,緩一緩再說吧,壽王宴前那天,姐姐會着人來接你的。”
姐妹兩又說了一會子的話,素麗正要起身離開,卻見紫雲來稟,說是二姑娘來了。
素麗聽得不由皺了眉,又坐了下來,擔憂地看着素顏道:“二姐姐如今越發的囂張了,那錢家雖無官勢,卻是家財百萬,大姐是不知,你嫁後那錢家過來的禮,真真比大姐妹送來的還在多上一倍,二姐那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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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妹這又是在嚼什麼舌根?是嫉妒還是羨慕呢?你也十四了,該讓父親給你許個人家了,哦,不過,你是庶出的,能配得上什麼樣的好人家?那些有官有勢的,找你也不過就是個填房,繼室罷了,嗯,也不錯啊,只是年紀大了點,家裡有了繼子繼女罷了。”素情人未進來,那嬌笑的聲音卻早就傳到了屋裡每個人的耳朵裡。
素麗聽得臉色發白,小身板卻是坐得穩穩當當的,冷了眼看着外頭:“我又沒一心想嫁給侯府世子什麼的,不過想找個小家小戶罷了,我纔不會沒臉沒皮的強壓着人家娶我呢,那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家裡有一個人做就夠了,再來,父親會氣死去。”
這話正好戳中了素情的痛處,她嬌俏的身影立即自穿堂裡衝了進來,揚手就要打素麗,素顏迅速捉住她的手道:“二妹,多日不見,你還是這個德行,原以爲你也算是受了不少苦,該懂得收斂一些,沒想到果然是更囂張了。”
素情冷笑着甩開素顏的手,上下打量着素顏,看到她額前的青痕,不由咯咯大笑了起來,笑得身子彎了,好半晌,才起了身,見素顏臉色淡淡的,並無羞怒之色,便譏諷地說道:“大姐這世子夫人,怎麼當成這樣了呀,寧伯侯府的化妝技術也太特別了些吧,昨兒妹妹聽說,姐姐可是被侯夫人打的,還被個貴妾逼得不敢出門,大姐平素不是很會欺負妹妹麼?怎地如此老實了?還是你根本就只敢在家裡作威作福,出了門子就如同只老鼠一樣,人見人打呢?”
素麗聽這話越說越過份,冷了聲就要開罵,素顏擺了擺手,冷冷地看着素情那一身華貴的衣服,和滿頭的珠翠,淡淡的說道:“錢家似乎專司貢茶,江南這些年茶雖好,卻比不得福建,昨兒個聽你姐夫說,皇后娘娘甚是喜歡福建的大紅袍,有位周公子可是在寧伯侯夫轉了兩天呢,只是不得門而入,一會子得跟你姐夫說說,別讓人家在門外頭轉久了,該見見纔是,皇商嘛,當然是輪着做的好。”
素情聽了立即臉色霎白,怨恨地看着素顏,嘴脣動了動,半晌也沒說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咬牙切齒道:“不過是我不要了的浪蕩子罷了,偏大姐還稀罕,錢家乃是經年的皇商,豈是他一個人說換就換得了的?”
素顏聽得笑了,輕蔑地看着素情道:“不信,你試試?或者,根本不讓你姐妹說什麼,只需我到壽王府去,跟人說,我根本就不認你這個妹妹,你看錢公會如何對你?”
素情聽得眼中恐懼放大,即恨又怕,顫着聲道:“你……真的就如此狠毒?看不得我好?我也是你妹妹啊!”
“你可曾當我是姐姐,當素麗是妹妹?你最好不要再讓你姐夫聽到,什麼是你不要了的浪蕩子,別好了傷疤忘了痛,他可從來就沒有不打女人那一說法,再說了,他再是浪蕩子又如何,他是我的夫君,由不得你說他半句不是。”素顏眼神如刀地瞪着素情,拉了素麗的手就往外走,到了穿堂口時,又頓住腳道:“三姨娘怎麼說也是個姨娘,是爹爹的妾室,二孃如今可是被逐出了宗譜,死了連祖坆都進不了,連個供奉都有,而你,若不是記在我母親名下,怕是連個庶出也不如了。不要把別人的寬容都當成理所當然,沒有人是應該爲你付出的。”
素情怔怔地坐在屋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特意穿戴華麗來見素顏,一是炫耀錢家的財勢,二便是要羞辱素顏,卻沒想到,反被素顏威協訓斥了一頓,又氣又怕,又無奈,生生將手裡的帕子絞了又撕,只想撕成碎片纔好。
素顏拉着素麗,兩人不再說起素情,閒閒地聊着,往老太太院裡走,昨兒回來後,素顏就沒去給老太太請安的,今天再不去,着實也不像話。
但剛只出了小院門,迎面就看到葉成紹笑得一臉陽光,眼眸深深地看着素顏,與往常的討好與小意不同,這一次,他的眼神裡帶了一絲激動和喜悅,使得他原本黑亮的眸子燦若星辰。
素麗調皮一笑,鬆開素顏的手道:“我去幫姨娘待客看茶水了,姐姐姐夫好生說說話兒。”
說着,不顧素顏的白眼,一溜煙兒就跑了。
“娘子,我陪你一同去。”葉成紹大步走到素顏面前,手一探,便牽了素顏的手,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娘子,我很高興。”
素顏聽得瞪了他一眼,這傢伙莫明其妙,也不知道他高興什麼,便隨口說道:“老太爺誇你了?還是你撿了大元寶了?”
“老太爺沒誇我,倒是斥了我一頓,不過,我真撿了大寶貝,比大元寶可寶貝得多。”葉成紹歪着頭膩在素顏頸窩裡,高出素顏一個頭的身子像個樹袋熊一樣的掛在素顏身上,笑得眉眼彎彎。
素顏聽得撇撇嘴,他什麼樣的寶貝見過,藍家又有什麼值得他稀罕的東西,不過又是來哄自己開心罷了,卻是被他的好心情弄得心裡暖暖的,食指成弓,在他腦門處彈了一下,笑道:“族親們可都來了?你認了親沒?”
葉成紹卻是嘟了嘴,眼睛膩着素顏道:“娘子也不問我撿了什麼好寶貝嗎?一點也不好奇?”
素顏歪着頭看他滿眼期待,真像個拿了寶貝等人分享的孩子,不由笑道:“那好,你說說,是什麼好寶貝?”
“娘子問得免強,我不說了,不過,這個寶貝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能碰到。”葉成紹卻是笑嘻嘻的偷親了她的耳垂一下,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我才知道,你也是維護我的,娘子,你說,我是你的夫君,對吧?”
素顏聽得臉一紅,這廝怕是聽到了自己與素情的對話,不過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罷了,也值得他如此的歡心雀躍,心裡僵硬的某一角,像迎春的冰塊,漸漸融軟,化成了水,且暖暖癢癢的,就像有人拿了片羽毛輕輕撥弄着,嘴角不經意的就微微翹了起來,眼中流泄出絲絲脈脈的柔情。
葉成紹去了前院,素顏到了花廳裡,女眷們早就來了許多,王大太太正坐在老太太身邊說着什麼,最讓素顏驚異的是,大夫人正拉着一箇中年婦人的手在抹着淚,她上前去給老太太見禮,王大太太一見素顏進來,眼睛一亮,殷勤地起了身,拉住素顏的手道:“大姑奶奶看着氣色不錯呢,方纔聽姑姑說,大姑奶奶病了,正想着要去探病,不成想,你來了,身子可好些了?”
素顏有些不勝她突然的熱情,以王大太太的性子,見了自己額頭上的傷,應該冷言冷語刺上自己幾句才正常,怎會假裝不見呢?
素顏笑着隨口說了句應景的話,不着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恭謹地給老太太行了一禮,便垂手立在老太太身邊,老太太看她的眼神也頗爲熱切,難得慈祥地招乎她坐在自己下首,王大太太也挨着坐在一邊,一副好不親熱的樣子。
素顏心裡就直打突,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吧。
果然王大太太聊着聊着就說到朝庭的事上去了,又說起了今年朝中的大案,兩淮振災銀子貪沒一事,說是皇上這一次不只是動用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在查,連皇上身邊,最爲神秘存在的司安堂也插手了案子,好大一批官員都將落馬,不過,如今只是抓了些外圍的五品以下的官員,在司安堂的律政司受審。
越查聖上越怒,案子越牽越廣,偏皇上這一次不像往常一樣,只是重點打擊,警示告誡爲主,而是全面出擊,不放過一個涉案之人,如今朝中二品以上的大員不少都如驚弓之鳥,膽戰心驚,怕一個不好,就被牽連進去,輕則罷官免職,流放千里,重則會是抄家滅族啊。
素顏對這事也聽說了一些,主要是上回大老爺突然被關進了大理寺,所以才用了些打聽了下,但這些事情與她一個內宅婦女並無關係,只要自家親人沒事,就不怎麼關心。
但王大太太說着說着就開始抹淚,素顏立即想起,王大老爺可是戶部侍郎,那振災銀子可是從戶部撥下去的,戶部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掌管全大周經濟命脈的,那些官員做慣了雁過拔毛的事,又哪裡有一個是乾淨的,大老爺既然有事,那王大老爺怕是涉及更深,看王大太太那強自掩飾的憂急樣子,怕是聽到了風聲,在受煎熬了吧。
這種事情,她也不想管,王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上回大老爺出事時,分明王大老爺與大老爺是同氣連枝的,卻袖手旁觀,置藍家於不顧,如今他們家出了事,卻是巴巴的求到藍家來了,不過,大老爺自身都靠着葉成紹保着,又哪有能奈去護得了王家,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素顏如是淡淡的應付着王大太太,並不往深裡與她交談,有時乾脆就裝寶,來個一問三不知,王大太太看着就急,偏生這花廳裡還有許多女客,她又不好大聲說話,怕引得別人的注意,現了自家的底子,只能小聲說着央求的話:“大姑奶奶,不瞞你說,如今你舅舅已是急得不行了,眼看着戶部進去了三個人了,幾天都沒出來,怕是下一個就會……”
“舅媽,只要舅舅行得正,坐得端,又怕什麼?舅媽往日不是一再地說,舅舅家風正派,清正公廉的麼?舅舅一定與那些人不一樣的,舅媽就放心吧。”素顏輕言安慰,眼睛卻是四處張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王大太太就求助地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沒法子,只好也討好的笑着,拉了素顏的手道:“孩子,奶奶素知你是個心善的,以往你二孃雖多有對不住你,但你舅家對你還是很疼愛的,這一回,可真只有你能救救你舅舅了,你也不想奶奶臨到老了,還要爲孃家兄侄傷心吧。”
王家除了給二夫人撐腰欺負自己母女外,又哪裡疼愛過自己半點?那一回的重陽宴,可是還沒過多久啊,若小王氏計策成功,王家怕就是那事件的見證,好事不傳,壞事幫着亂傳,小王氏將自己踩到地底下去,而王家,便是那踏上一腳的人吧。
這樣的親戚,爲什麼要幫?再說了,她又能幫什麼?葉成紹不過天天遊手玩樂罷了,哪裡見過他做過幾件正事?
王大太太見素顏表情淡然,突然做了一個令花廳人全都震驚的舉動,猛地向素顏跪了下來,一把抱住素顏的小腿道:“大姑奶奶,舅媽求你了,幫舅舅給大姑爺說兩句好話吧。”
一時,花廳裡的人全都看了過來,大夫人和那位有些陌生的中年婦人就起了身,走了過來。
素顏氣得臉色發青,這王大太太就是個蠢豬,哪有當着衆多人的面求人辦這種事的?她不怕王家丟大丑麼?就算葉成紹想要幫王家,被她如此一鬧,他也不好幫了吧,如今他真手上有權,人家就會說他徇私枉法啊。
老太太也很震驚,冷着臉喝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會嚇着素顏的。”
素顏被王大太太抱住了腳,想起身,卻又走不脫,只好忍着怒氣去扶她,勸她:“舅母快快起來,有話好好說,侄女若能有法子,定會幫上一幫的,可你也知道,您侄女婿不過掛個世子虛銜,平素並沒有實際的公幹,怕也幫不上您得忙,公公雖是侯爵,但也是管着兵部,刑部並不在管轄之內呀。”
王大太太聽了卻是大哭,不肯起來,老太太氣急,忙讓身邊的金釧和玉環去拖她起來,王大太太邊抹眼淚邊道:“大姑奶奶,咱們怎麼說也是幾輩子的親戚,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怕是不知道,那司安堂,可是大姑爺……”
話未完,老太太突然就一巴掌甩在了王大太太臉上,氣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瘋了不成?你想死,不要害了整個王家,更不要連累藍家。”
京城有些頭臉的人都知道,司安堂是皇上親自掌管着的,而他實際的執事人,卻是個秘密所在。
這司安堂,素顏也知道一些,它與明朝的錦衣衛和東廠那種機構有些相似,是專門替皇上搜集情報,暗中監察百官,訓練間諜,查探他國國情,施行暗殺等等事務,是百官口中談之變色,又隱藏極深的穩秘組織。
誰也不知道司安堂的辦公機構調在哪裡,更不知道由誰主管,這一切,都是秘密,而王大太太,竟然當着一衆客人的面,提到葉成紹與司安堂有關,她是活得不奈煩了,想死嗎?且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就憑皇上明令:不許在公開場合議論司安堂,違者斬。
王大太太似也被老太太打得醒魂,痛苦又哀怨地看着素顏,跪爬向素顏腳下:“大姑奶奶,求求你了。”
素顏早被她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弄得心煩意亂,從來,殺人者,也會被人所殺,那種隱藏在背後的陰暗組織是最遭人痛恨的,如今,葉成紹真是那司安堂的人,那他其實是每天都深處危險之中的,前世時,她沒少看諜戰片,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間諜組織和機構,人家暗殺的對像,除了敵國的首腦重要大臣外,其中一個主要目標便是敵國的間諜首領,因爲,那纔是他們最直接的對手和敵人,也是他們最恨的人,葉成紹啊葉成紹,你那看似憨純的外表裡,究竟還隱藏着多少秘密?
“表嫂,你可真是糊塗了,誰不知道我那大姑爺是京城最著名的浪蕩子,是有名的紈絝之弟?又是皇后娘娘最寵愛的侄兒?他怎麼可能是那什麼……堂裡的人,你可真是病急亂投醫,看他救過咱們老爺,就以爲他無所不能了,那是我們老爺身家清白,沒什麼大錯,若不然,就算是寧伯侯府與中山侯府同時出力,也難保得他平安。你也不想一想,聖上聖明,豈容得旁人徇私枉法?”
大夫人一邊去扶王大太太,一邊冷聲輕道,話語間,輕易的就將中山侯府也帶了出來,人家就算因着大老爺被救一事輕信王大太太的話,聽了這一點,也會消除一些疑心,素顏也緩過神來,幫着大夫人去扶王大太太:“舅母,素顏回府去幫你求求我家公公,看公公有沒有法子能救上舅舅一救。”
王大太太被老太太打了一巴掌好,似清醒了許多,不再說那司安堂什麼的胡話了,只是嚶嚶的小聲啜泣。
大夫人和素顏也懶得再管她,大夫人扯着那位中年婦人向素顏介紹:“素顏,這是你堂舅母,今天才從登州趕回來的。”
素顏聽了忙上前去見禮,堂舅母聽趙,聽得大夫人介紹,忙自懷裡拿出一個禮盒來送給素顏,笑道:“舅母雖得了你成親的消息,日夜趕路卻還是沒趕得及你出嫁,好在今天的回門宴倒是能吃上一口了。”
大夫人聽得眼睛濡溼,拉住趙氏的手道:“不怪你,我知道哥哥要顧着老太爺那邊,家裡又無人照看……”
趙氏見了忙安慰道:“姑奶奶又哭,如今伯父就要回京了,你該高興了纔是啊。”
素顏聽得驚詫,以前也聽葉成紹說過,顧家老太爺會起復,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消息,那廝,還真是有些手段呢……
正想着,就見紫雲急衝衝的跑來,對着素顏大聲道:“大少奶奶,世子爺和錢公子吵起來了,還打了錢公子。”
素顏聽得心裡一急,忙問是什麼事,紫雲急得一臉上汗:“奴婢只聽墨書說,爺正跟錢公子下棋呢,說是堵了五千兩銀子,爺輸了要悔棋,錢公子不幹,兩人就吵起來了。”
這可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這種事情,葉成紹平素沒少幹嘛,不然,也不會有個花花惡少的醜名了,今天可是素顏的回門禮,新女婿回門第一天就和準妹夫打了起來,真真丟盡了藍家的臉了,素顏聽了卻是不氣,看着滿花廳的女眷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她強裝出一副怒容,更是擰了自己一把,紅着眼對老太太行了一禮,“老太太,孫女這就與他回府,再留下,只會讓您和老太爺沒臉了。”說着,捂着臉,羞憤地跟着紫雲往外走了。
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樣混帳無形的人,皇上怎麼會將那樣重要的司安堂交給他呢?但願廳裡的女眷不會再信王大太太的胡話就好。
素顏看見葉成紹果然一臉怒色,那錢公子臉上四根顯目的指印,正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葉成紹。
葉成紹見素顏一來,眼神有些躲閃,討好的擠出一絲笑來,卻又不肯在廳中男賓面前失了面子,也不等素顏跟家中親戚見禮,就拉了素顏道:“娘子,走,回家去。”
說着不由分說,就拖人走了。
素顏也沒怎麼反抗,順從地跟着他出了府,坐在馬車上,正要問他一些事情,馬車才走不遠卻被人截下了,葉成紹惱火的開口就罵:“誰敢擋爺的路?找死麼?”
話音未落,外面便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哎喲,世子爺,您今兒個火氣可真大呀,今兒不是您的回門麼?怎麼飯都沒吃,就出來了?”
葉成紹聽了不奈地掀開簾子,一見那人面,便皺了眉頭道:“告訴他,我要陪我娘子,還是新婚呢,也忒不地道了些。”
素顏透過車簾子看去,只見一箇中年無須之人,一身尋常富家打扮,笑吟吟地立在馬車邊,見素顏看過去,倒是拱手拖了一禮。
葉成紹卻將素顏往身後一拉,攔住了她的身子,瞪着外頭那人。
那個人卻是將手中摺扇一展,一派風流倜儻的樣子,葉成紹呸了一聲道:“我說你就得了吧,大冷的天也不怕凍死你,你個太監,你裝什麼風骨呢。”
那人被他罵得一滯,立即苦了臉道:“我的好爺,真是主子有事,您就跟奴才回去吧,奴才這不也是沒辦法才着這樣的打扮麼?”
葉成紹無奈,回頭歉意地看着素顏道:“娘子,你且回府,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素顏點點頭,很乖巧的跟他告別了,心裡卻是更加相信,王大太太那話不會是空穴來風。
馬車回到府裡,意外的,白媽媽使了人在外頭等,見素顏回了,那人便匆匆進去給白媽媽報了信,白媽媽急急地趕來了,一見素顏,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
素顏下了車,白媽媽親自上前來攙扶:“大少奶奶可算回來了,老奴都快急死了,夫人病了,侯爺也不在家,府裡頭一大攤子事沒個作主的人,老奴兩條腿都快跑斷了,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素顏聽得驚詫,侯夫人病了,不是還有二夫人,三夫人麼?至少還有文嫺在,哪裡就沒有主事的人了?自己一個才進門三天的人,對侯府還是一抹黑,哪裡能作什麼主,又怎麼敢作什麼主?
再說了,侯夫人是那輕易交權的人嗎?她不是正恨得自己要死,巴不得自己被休了纔好麼?
正尋思想,就聽白媽媽苦着臉道:“大少奶奶啊,您是不知道,世子爺把那洪氏打得不成樣子了,今兒本是要送回陳家的,可陳家鬧到宮裡頭去了,貴妃娘娘發了話,她的內侄女被侯府虐待,要給個說法呢。夫人又病得起不了牀,您行行好,去見見洪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