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皓凌沒有立即回答巳蛇朗琴的話,他低下頭,很認真的扒拉了一會手指頭,仔細算了好幾遍,這才擡起頭,瞅着巳蛇朗琴問道:“二十和一百四哪個大?”
沒人能笑的出來。
從沒有人敢這樣和巳蛇朗琴說話,看樣子,這位新董事長在命和錢之間,毅然選擇了後者。
巳蛇朗琴面無表情的說道:“有錢拿,也要有命花。”
牛皓凌從懷裡掏出那部有點裂紋的蘋果手機,在巳蛇朗琴勉強晃了晃,笑道:“這可是威脅哦,現在所有的對話都在我手機裡了,你說,我如果將它交給公安機關,會出現什麼情況呢?我想,你那幾條物流線至少也得停兩條吧?”
巳蛇朗琴的眼睛眯起來,像是一條眼鏡蛇般盯着牛皓凌,後者不急不躁不慌不亂的回看着她,滿臉攜帶着奚落似的笑。
“你有那麼大的能量?”巳蛇朗琴冷笑道。
牛皓凌仰着頭,俯視着她笑道:“你可以賭一把。”
一邊是威脅,一邊是賭博,場面的氣氛凝結了。
這個小子真是瘋了!陶建良這才明白爲何對方不將他放在眼裡,這個小子,連福壽堂十二大佬都不放在眼裡啊。
真是無法無天了。
“呵呵,有意思。”巳蛇朗琴的氣勢收斂了不少,她稍微低了低頭,輕聲說道:“好久沒人敢這樣跟我叫板了,真懷念哪。”
“我也很久沒這樣和人叫板了。”牛皓凌擺出了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沒有絲毫想和解的意思。
給我臺階下?抱歉,我不走!!
“鋒芒畢露了不是好事。”巳蛇朗琴用一種教訓晚輩的口氣說道。
“六姐,這麼巧哪,哈哈,難道你也是牛老弟集團的股東?”這時,會議大廳門口傳來一個男子的爽朗大笑聲,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名身穿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與一名身穿白色絨衣的雅緻女人邁步走進了會議大廳。
在他們身後,還緊跟着十多名黑衣保鏢,每一名保鏢的打扮都差不多,身穿黑色西裝,戴着黑色墨鏡,他們的身材與巳蛇朗琴的保鏢不同,這些保鏢高矮不等,矮的有一米七左右,高的有一米九左右。
這纔是真正的職業保鏢,在場衆位股東全都懂得此道,保鏢就是保鏢,他們不是爲了耍帥而存在。像巳蛇朗琴那羣保鏢,身高一樣,模樣一樣,那哪裡叫做保鏢,只能說是走秀的男模特。
“哦?四姐,十二弟,你們怎麼會來?”巳蛇朗琴本來面無表情的臉色看到進來的兩人後,頓時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特別是面對雅緻女人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濃郁了幾分。
“樂哥,俞姐,這次還麻煩你們過來,快快請坐。”牛皓凌一看到樂白源和俞欣出現,立即變得心花怒放。
來者,正是福壽堂十二大佬中排行第四的卯兔俞欣與排行十二的亥豬樂白源,這兩位的到來,放佛是給牛皓凌打了鎮定劑,令他的心更加坦然起來。
樂白源衝着牛皓凌笑笑,對巳蛇朗琴笑道:“六姐,早知道你也過來,我應該派人去接的,你大老遠從荷花市趕過來,真是讓我覺得慚愧。”
巳蛇朗琴似笑非笑的望着樂白源,說道:“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和牛先生湊在一起,怪不得他這麼大的‘魄力’。”
樂白源哈哈大笑道:“六姐真是笑話了,牛老弟的魄力那是與生俱來的,我和四姐只是過來湊個人場。”
俞欣微微一笑:“我們和牛兄弟一見如初,不知朗董事長過來所爲何事?”俞欣一雙美目緊緊與巳蛇朗琴對視着,兩個女人似乎有些恩怨,彼此間碰撞出耀目的火花。
巳蛇朗琴笑了,笑的花枝招展,她掩口笑道:“四姐還在生妹妹的氣呢?”
俞欣始終保持着開始的微笑,笑道:“我怎麼敢呢?我可不敢得罪朗董事長,要是像我小妹華倩那樣被一羣人砍死,那豈不是死的很冤枉?”
說完這句話,兩個女人的眼神都變得凌厲了起來。
樂白源趕忙打圓場笑道:“都是過去式了,大家不要再提了,免得傷了感情,對不對?”
華倩是俞欣的得力手下,五年前,俞欣想在齊州省構建一個食品物流網絡,以便於玉兔食品更好的發展,畢竟食品不同於其他產品,食品有一個保質期,如果物流公司刻意給某個食品公司使壞,故意拖延送貨和退貨時間,那這個食品公司就會變得很被動。
俞欣是個有遠見有抱負的女人,她早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便想按照歐美國家的模式構建一個地區食品運輸網絡,由玉兔集團出資,將齊州省的食品公司與各個地級市超市連接起來,從生產到銷售,最終實現食品物流一體化。
可是這一切,遭到了巳蛇朗琴的強烈反抗,理由很簡單,物流一直都是朗琴物流的專利,俞欣的模式,顯然觸犯了朗琴集團的利益。
之後兩年間,俞欣和朗琴在物流這件事上明裡暗裡交手過許多次,雙方各有損傷,朗琴爲了給俞欣留下一個慘痛的教訓,派了一羣人圍堵俞欣的助手華倩,使其身中三十六刀而死,在福壽堂,三十六刀之刑只針對那些對福壽堂有過重大叛變的成員。
身中三十六刀,對福壽堂的成員來說,那就是奇恥大辱。
這件事令一向性格溫和的俞欣暴怒了,七天之內,朗琴集團的七條物流線路全都出現了問題,朗琴的物流車隊經常出現突發狀況,譬如,正開到半途出現爆炸,譬如,有警方在物流車裡發現了毒品。
而玉兔食品也遭受了不少大難,先是食品中毒事件,再就是假奶粉事件,使得玉兔集團附屬的玉兔乳業遭受到滅頂之災。
兩大巨頭對弈,甚至令齊州經濟都出現了一些波動,其餘福壽堂大佬瞧見兩個女人全都失去了理智,態勢也甚至有升級成大規模械鬥的可能,不得不出面調停。
儘管兩個人的矛盾在福壽堂諸位大佬出面下得意解決,可兩個女人之間的矛盾還是很深,只是她們彼此不相見,才營造出了和諧社會的大好局面。
樂白源真擔心這倆女人會在這裡鬧起來,他可不是子鼠丑牛,沒有那麼大的面子阻止這倆女人。
所幸的是,巳蛇朗琴沒有繼續接俞欣的話語,她莞爾一笑,說道:“我這次過來,是想買下三哥的股份,我和三哥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也不想看着他的產業落到別人手裡。”
巳蛇朗琴的話沒錯,她確實和寅虎吳剛的關係非常好,這在福壽堂裡是件家喻戶曉的事情。
樂白源故作驚訝道:“這件事我好像沒有插嘴的資格,牛老弟的股份是由三哥獨子贈予,這是他們吳家的事,我們好像不太好插手。”
樂白源話裡有話,間接說出了這是吳傢俬事的事實,想將巳蛇朗琴也屏蔽在外。
這是人家的家事,人家兒子都沒介意,你強出個什麼頭?
巳蛇朗琴何嘗聽不出樂白源的潛在意思,牛皓凌的態度本來就是軟硬不吃,如今再加上樂白源和俞欣撐腰,她更難在逼着這小子就範,想到此,巳蛇朗琴莞爾笑道:“十二弟說的也是,既然這是吳賢侄的決定,我也就不便搬弄是非了,不過這始終是三哥的心血產業,我怎麼也要弄一點股份在後面幫一把手吧?不管是吳賢侄還是牛先生,似乎都沒有多少經商的經驗,你們說呢?”
“我說你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冷不丁的,一直在沉默的牛皓凌冒出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