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皓凌爲難了。
江怡寧願死都不願意交出這份資料,難道這份資料真比她的命還要重要。
青年眼神裡迸發出一道兇厲的寒光,冷聲道:“若是不交出來,你父親會死,你也會死!”
江怡強裝堅強的說道:“我父親應該死,而我,活着也沒啥意思。”
牛皓凌蹲在地上,很想大聲喊:“我想活啊,我太想活了,可是你死了,我也肯定會死。”
牛皓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撓撓頭站起身說道:“或許……我和這小子談以前,要和你好好談一下了!”
江怡倔強的望着牛皓凌,一雙美麗的眼睛帶有不容商量的神情,大聲喊道:“陳,你還是走吧,我心裡很清楚,我父親讓你過來,肯定不是爲了保護我,而是爲了拿到那份資料,對不對???”
江怡的態度有些歇斯底里,她退後了幾步,以她柔弱的性格,竟然出奇的沒有流淚。
牛皓凌輕聲說道:“如果我說不是呢?”
江怡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失望,她用細不可察的聲音說道:“我……我真希望你會承認,沒想到,你還是騙我,你們所有人,全都是騙子!”
牛皓凌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淡然問道:“既然你說我是騙子,總要給一個理由吧?”
江怡咬着嘴脣,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這兩天,你在我房間裡做了什麼?不用我多說吧?”
“你都知道?”牛皓凌輕咦了一聲,隨即釋然道:“哦,原來你是故意的。”
“對!我就想看看你爲什麼會出現,爲什麼會保護我!”江怡大聲喊道,因爲用力,她嬌嫩的嘴脣已經滲出了一絲血跡,每當她無以自處的時候,她就只有咬緊自己的嘴脣,好像一切難堪、哀愁、痛苦……都可以在這一咬裡發泄出來,或者說,因這一咬而被控制住了。可是,淚霧升了起來,使她眼前這個男人的形象變得模糊了一些。
她真的很希望會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幫幫她,每個女孩都希望能有一個讓她們依靠的臂膀,哪怕只有少許的依靠,也是一種心理的慰藉。
她承受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從牛皓凌出現,她就潛意識的想去忘掉那些不好的東西,她希望牛皓凌如他所說,是來保護她的,特別是當他牽住她手的剎那,江怡心理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儘管,她心裡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翻找她的房間,儘管,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目標根本不是爲了保護她,儘管,她知道眼前這一切都會迴歸於起點,然後隨着她的憎恨、報復以及長久以來的壓抑,變得煙消雲散,塵歸塵土歸土。
可她還是不想過早的拆穿這個男人的謊言,只爲了……只爲了能夠再讓他攥着自己的手,再讓她回味一下有人依靠的那一縷安全感。
可是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爲過去式,謊言已經拆穿,每個人都到了露出真正嘴臉的時候了。
江怡的聲音有些哽咽,卻還是說的非常坦然與堅定:“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放過我,從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將一切都想清楚了。那份資料,你們誰都別想得到!”
“它讓我失去了童年,讓我失去了母親,讓那麼多家庭失去了歡樂,失去了笑容,失去了一切!你們都應該和它一起陪葬!”江怡的聲音越來越大,她一邊倒退,一邊大聲的哭喊道。
牛皓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這個將心事壓抑了不知多少年、而又在今天徹底爆發出來的女孩。
他突然感覺自己很不瞭解女人,至少,他沒有料到江怡會有這麼重的心事。
待到江怡發泄完心中的悶氣,牛皓凌才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
江怡沒有再後退,她用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目光望着牛皓凌,聲音隨着牛皓凌的腳步聲,很合拍的說道:“你殺了我也沒用,那份資料我已經放進了一個郵箱中,如果我三天沒有進入信箱進行例行維護,它就會按照我設置的Email地址,自動發送到一個地方。”
青年聽到這句話,拼命掙扎着身體,想要擺脫身上捆束的繩子。
牛皓凌走到江怡身邊,望着這位滿臉果決的女孩,雙手搭住她輕輕聳動的香肩,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也不想騙你,我考入長河三中接近你,確實是爲了那份資料,我不想否認,但是,也是爲了保護你。”
江怡的眉頭稍微鬆開一些,一道微光掠過她的臉,她心裡很希望牛皓凌的話是真的,可是潛意識裡,卻還是不敢相信牛皓凌的話。
畢竟,這個男人確確實實對她抱有目的。
牛皓凌抓住江怡冰冷的纖手,說道:“走吧,去那一邊,跟我說說你的故事。”
江怡掙扎了一下,說道:“我爲什麼要跟你說?”
“因爲你現在是我的人。”牛皓凌將江怡的手擡起來,毫不客氣的說道。
江怡還是使勁掙扎,嬌軀半蹲着,用另一隻手去推牛皓凌緊攥着她的手掌。
“再不聽話,我就不客氣了。”牛皓凌沒有放手,下了最終通牒。牛皓凌的話,只是讓江怡的掙扎稍微停頓了一下,還是滿臉漲紅的繼續推着牛皓凌的手。
這個娘們太不聽話了。牛皓凌的火氣一下冒上來了,他一把把江怡抱起來,直接將她擱置在自己的腿上,右手在嘴邊一呸,照着江怡渾圓的屁股便開工了。
“啪啪啪啪啪……”每一巴掌都用了不少力道,牛皓凌像是家長教訓孩子似的,一邊打一邊說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江怡被他打蒙了,她萬萬沒想到,牛皓凌會這麼對待她,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不由鼻翼一酸,直呆呆地趴在牛皓凌的腿上,俏臉的腮幫上,兩串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而下,放聲大哭起來。
牛皓凌打了六七巴掌,將江怡橫抱起來,說道:“這是我們村的傳統,自己的女人要是不聽話,必須教訓一下才會老實。”
他很霸道的將江怡抱到牆角,任由江怡趴在他懷裡嚎啕大哭,這一哭,將多年來的壓抑徹底發泄了出來。
過了十多分鐘,江怡的哭聲漸漸停止了,她緊抱着牛皓凌的肩膀,把臉偎在他的胸脯上,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亂麻。
牛皓凌聽到她哭聲止歇,輕聲說道:“哭也哭夠了,鬧也鬧完了,現在應該跟我說說來龍去脈了吧?”
江怡擦拭了一下臉頰的淚痕,讓自己稍微變得鎮定了一些,仰頭看着牛皓凌,輕聲問道:“我父親沒有告訴過你?”
“嗤!”牛皓凌嗤笑一聲,說道:“我連你父親長啥樣都不知道。”
“你不是我父親派來的?”江怡輕咦道。
牛皓凌用左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很嚴肅的說道:“像我這麼拉風的男人,誰有資格派我做事?”
江怡低下頭,不由得破涕爲笑,笑的很無可奈何,牛皓凌的長相,着實算不上什麼拉風的男人,可這個男人又偏偏自信到爆棚。
“那……那你爲什麼要接近我?”江怡問出了幾天前問過的問題。
“其實……其實我是組織上派下來的人。”牛皓凌的神情更爲嚴肅了,這句話,如果再加上一張黨員證,那就更具說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