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牛皓凌還是不理解,忍不住罵道:“你他嗎能不能不要一直吊我們胃口?本事沒學到,那個死老頭身上的臭毛病,你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一見牛皓凌發怒,高濤哪裡還敢再打啞謎,趕緊連珠炮似的說道:“師兄,師兄莫動怒,我跟你好好說就是了。”
高濤清清嗓子,說道:“說起來很簡單,以這個人的奇門造詣,想要清除古城裡面的煞氣並不難,只要佈下幾個疏導煞氣的陣法,不出一百年,古城內的煞氣就會消除一空,他何必要花費數十噸的黃金,來強行壓制古城內的煞氣呢?”
牛皓凌聽到這裡,心裡也是泛起了嘀咕,是啊,何必捨近求遠呢?花費這麼大,如果說對方沒什麼企圖,誰都不會相信。
高濤又說道:“這就好像是抗洪建壩,建造黃金大廳等於是硬堵,隨着水位上漲,早晚都會有決堤的那一天,師兄,你說這人如此做,會不會是在養魚呢?”
聽到養魚倆字,牛皓凌感覺後背有點發毛。
他奶奶的,這人會不會是瘋了?他將煞氣封堵在地下,到底是爲了什麼?這麼濃郁的煞氣,培養幾千只旱魃都綽綽有餘了。
高濤嘆道:“這個人所圖不小,用一城的亡魂當引子,唉,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最後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反而又讓這個黃金大廳封堵了地下煞氣近千年。”
高濤指着黃金大廳一處角落說道:“看到那處破裂的地縫了嗎?煞氣都是從那處地縫滲透進來的,之後被黃金大廳裡的黃金氣息擠壓,只能貼着牆巖,順着頂子,從剛纔咱們進入的洞口飄出去,這也是我們在大廳裡感受不到煞氣的原因。”
牛皓凌順着高濤指點的方位走過去,果然在角落感受到了絲絲煞氣,這些煞氣近乎形成了一條線,緊貼着牆壁而緩緩逸散。只有靠近牆壁,才能感受到那股冰寒。
索瑪不傻,反而比普通人聰慧,從高濤的話語裡,她瞭解到沙漠神秘的古城廢墟的真面目,心裡產生的波瀾,不亞於是驚濤駭浪。
一直以來,沙漠民族都認爲是有人觸犯了法老的意志,導致詛咒應驗,卻恰恰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不光和法老沒關係,反而還有個能人在法老頭上動土,甚至可以說是大興土木,將法老的領地當成了自家後花園。
索瑪喃喃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高濤說道:“我沒必要用這種事來狂騙你。”
塔格呵呵笑道:“華夏國果然是個神奇的國度,有意思,有意思。”
牛皓凌走回來,說道:“你覺得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高濤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如果單純是爲了凝聚煞氣,這根本沒有必要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數十噸黃金,在古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出來的,而且那時連年征戰,想要找尋一處煞氣之所並不困難,這麼大的煞氣儲量,就算是一百個百人宗派修煉,都綽綽有餘了。”
牛皓凌又問道:“咱們怎麼進入古城廢墟?”
高濤被嚇了一跳,說道:“師兄,你不會還想進去吧?我估計裡面的屍體都成妖了,單單是溢出的這麼一絲煞氣,就能把人的靈魂凍僵,你想想剛纔外面的幻象,那可只是溢出的那絲煞氣構成的景象啊。”
無知者無畏,牛皓凌是這樣,塔格是這樣,索瑪更是這樣。
索瑪聽清了古城廢墟的誕生真相,明白了這和法老的詛咒無關後,第一個喊道:“這人敢在法老安息的地方生亂,我必須剷掉這間黃金大廳!”
高濤又被嚇了一跳,喊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亂來,這下面可全是煞氣啊,那股煞氣一旦擴散出來,足以將方圓千里變成死地,你想死,我們可不想死。”
塔格不懂煞氣的恐怖,也是笑道:“煞氣是何物?莫非就是形成剛纔幻象的東西?真想見識一下啊。”
在場除了沒有發言權的段鵬和莊敏以外,只有高濤不主張進入古城廢墟。
“啊啊啊!!!”
就在衆人考慮是不是進入古城廢墟時,遠處一條長廊中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這股慘叫聲迴盪在走廊中,刺激着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是唐飛?”本來臉色就不太好看的莊敏,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
“在那!”聽到是這次救助的人,索瑪第一次跑向了走廊。
段鵬和莊敏緊跟其後,牛皓凌在後面壓陣,只有高濤和塔格慢悠悠的走在了最後面,高濤是在想怎麼勸說牛皓凌放棄,而塔格只是單純的對唐飛死活不感興趣。
走廊的盡頭處,一名青年躺在了地上,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口,整個人卻失去了呼吸。
死了?
莊敏顫抖的身體微微蹲下,擡手觸摸向青年的鼻翼。
“別碰它!”不等莊敏伸過手,索瑪已是一拍莊敏的肩膀,一下將莊敏朝後拍出了三四米,可就是這樣,卻還是沒能倖免於難,青年鼻孔裡鑽出的那條細長的多足爬蟲,瞬間從莊敏的指縫裡哧溜一聲鑽了進去。
“嗤!”
段鵬身爲軍人,決斷性比牛皓凌都高出許多,幾乎在多足爬蟲鑽進莊敏手指的一剎間,段鵬揮動手裡的軍刃,將莊敏的手臂齊根切了下來。
鮮血濺灑了一地,莊敏白眼一翻,便跌倒在了地上。
那條拋飛在半空的斷臂,再次閃出了多足爬蟲那細長的身影,它還未等再次尋找到目標,數不清的沙塵便將它包裹了一個嚴實。
“這是什麼東西?”除了索瑪以外,連塔格眼中都浮現出一絲懼色。
“這是金線蟲!”索瑪觀察着被沙塵死死裹住的多足爬蟲,眼裡多了一絲凝重。
“什麼是金線蟲?”牛皓凌等人圍上前來,觀察起這條奇怪的蟲子,鋒利如刀且尖銳的口器,細長油滑的多節軀體,細密短小的手足,任是誰都不會認爲它竟然擁有這麼快的速度。
索瑪眼中有着深深的懼意,說道:“金線蟲是已經在沙漠絕跡的蟲子,它以吸取動物的腦漿生活,它的口器可以刺穿任何堅硬的皮膚,並且能在血液中達到音速,瞬間可以攻擊到目標物的大腦中……”
說了一半,包括牛皓凌在內的所有人皆是面色大變。以動物腦漿爲食,單單聽到就讓人心裡不舒服。
“我——我們還是走吧。”高濤也看到了這一幕,一張本就不帥的臉龐變得更醜了。
既然出現了一條,難保不會出現第二條、第三條。
塔格的神色變得凝重了不少,他緩緩走到牆角邊,蹲下身來說道:“這裡有一道縫隙,那蟲子應該是從這裡鑽出來的。”
估計忌憚於這些蟲子的速度,塔格將全身氣勢都散發了出來,令牛皓凌的小心肝咯噔跳了一下,次王級強者!
又是一位次王級強者,雖說心裡已經有了一點準備,可親眼見證到,牛皓凌還是有點震驚。不過想到這裡有位次王級強者助陣,牛皓凌也稍微心安了一些。
“怎麼進去?”先前高濤說的頭頭是道,已經讓索瑪另眼相看,索瑪認真的望着高濤,一字一句的問道。
高濤苦笑道:“我們還是走吧,我現在開始懷疑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什麼東西?”牛皓凌和索瑪齊聲問道。
高濤指指那條蟲子,苦笑道:“我懷疑下面被人養蠱蟲了。”
“蠱蟲?蠱蟲不是在苗疆地區嗎?”牛皓凌疑問道。
高濤哭喪着一張臉說道:“沒人規定培養蠱蟲一定要在苗疆啊,宋朝時期,蠱毒以西遼的天山派爲首,這天山派主要以培養蠱蟲爲主業,像是天蠶蟲、金線蟲、七步鏈蛇都是天山派成名的蠱蟲,苗疆人養蠱是用器皿,而天山派養蠱,大多是用屍體,這些培養出來的蟲子都含有屍毒,普通解毒藥根本難以解毒。”
天山派?牛皓凌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這個門派感覺在什麼小說裡都出現過,難道世上真有天山派?
牛皓凌想的並沒錯,真有天山派不假,但此天山派非彼天山派,武俠小說中的天山派,那基本是高手如雲,男的瀟灑倜儻,女的美豔動人,一手劍法使得出神入化,牛逼的很。
但現實版的天山派則是不然,天山派製毒用毒名揚天下,諸如小說中的五毒教甚至是某大作中的西毒歐陽鋒的原型,大多取自於養蠱的天山派。唐朝中後期,宦官掌權,天山派在宦官的支持下,逐漸發展壯大,他們所養的蠱蟲名類衆多,效用多變,被廣泛應用於宮鬥、政變、奪嫡等大事件,唐朝滅亡後,趙匡胤當權,他深怕受到蠱蟲毒害,於是在隨後的數十年中,他一直着力於打擊天山派以及附庸天山派的苗疆諸流派,大量的草鬼婆被秘密處決,大量與蠱蟲有少許關係的成員全都被處於極刑,導致天山派徹底沒落。
之後的歷朝歷代官府,都針對製造蠱毒行爲發行了非常嚴厲的刑律,故放蠱巫術完全處於秘密狀態,歷代志書史記,關於蠱毒的記錄數量雖然不少,總是寥寥數語,並且語焉不詳,這才使蠱婆與蠱毒變得更加詭秘。
如今親眼見到一條蠱蟲,再結合先前跟隨那位短命師傅學到的江湖流派大全,高濤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個已經消失的恐怖門派。
全盛時期的天山派,橫掃中原武林都綽綽有餘,因爲他們的蠱毒防不勝防,許多武林人士都遭了他們毒手,只可惜他們得罪了最爲強大的門派——國家機器,這才招致滅門之禍。
這個古城廢墟,很可能就是天山派餘孽找到的養蠱之地,爲了令門派復興,他們竟然投入了數十噸黃金,可見決心之大,只是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播下了種子卻沒有收穫到果實。
經過高濤的講解,連塔格都聽傻了,華夏國的武林軼事,歷來是周邊國家非常喜歡的故事素材。
“天山派,這名字倒是挺奇妙的,嘖,有意思,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塔格儼然被高濤的話給提起了興趣。
索瑪咬牙道:“我必須要毀掉這個地方,這些毒物,一旦跑到沙漠之上,將會對我們族人造成嚴重的傷害。”
牛皓凌附和道:“對,這是必須的,我們不能眼看着災難發生。”
高濤心中着急,但表面上還是沒表現出來,只是慢慢湊到牛皓凌耳邊,說道:“師兄,咱別進去了,煞氣類法器咱們可以想別的辦法,沒必要進入涉險,要是一羣行屍走肉倒好對付,可這些是人力不可抗的蟲子啊,你想想,一進去迎面而來成千上萬的蟲子,死都死的難看。”
牛皓凌低聲說道:“你要是保證在九天內找到七件法器,我就不進去了。”
一聽此話,高濤不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