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秀縱身一躍,右腿如同一條鞭子般甩向顧信的臉頰。
快!
速度太快了!
幾乎在眨眼的功夫,藤真秀的右腿已經掃到了顧信的臉龐處。
顧信明勁修煉到巔峰,反應力已是不弱於藤真秀,他雙臂一曲,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擋在了耳際。
誰也想不到藤真秀右腿攻擊是虛,左腿攻擊纔是實,顧信剛將手擋在右邊,就察覺的左耳傳來呼呼風聲,這一驚非同小可,顧信想都不想的雙臂朝左右兩旁一分,試圖將兩邊攻擊全都接下。
藤真秀的出腿速度太過迅速,顧信心裡不敢有絲毫大意。
“三段踢?”看到藤真秀人在半空,又將左腿微微收起,牛皓凌的眼瞳一縮,果然,正如牛皓凌料想到的一樣,藤真秀收回來的右腿如出膛炮彈般踹出,重重踹在了顧信胸口。
噗通!這一精湛的踢技,直將顧信踹飛出了十餘米開外。
藤真秀落到地上,冷笑道:“不過如此。”
顧信艱難爬起身,捂着胸口錐心的疼痛,臉龐漲的通紅,他的實戰經驗始終不如身經百戰到藤真秀,雖說他的實力比藤真秀高上那麼一截,可真正的實戰交手,並不是只看對方實力,還牽扯到很多因素,譬如心態、自信、以及經驗。
顧信站起身,咬牙道:“再來過。”
“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顧大師,親自前來,在下真是失禮了。”顧信未等再衝上前去,二樓木梯處便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落下都擲地有聲,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鬆井道一慢慢從木梯上走下來,一邊走一邊笑道:“聽聞顧大師在華夏吃了一點小虧,不知現在恢復得怎樣了?”
鬆井道一身邊,還跟隨着一名神色清冷的女子以及一名眼眶很深的泰國人。
顧辰哼道:“不勞掛心,已痊癒。”
鬆井道一哈哈一笑,說道:“可我得到的消息,顧大師應該沒那麼快痊癒吧?”
顧辰擡起頭,與鬆井道一對視着,哼道:“你可以自己試試。”
鬆井道一臉色一沉,惱怒道:“你將我鬆井看成什麼人了?趁人之危的事我豈會做?”
顧辰冷笑了一聲,說道:“鬆井先生,我想問你一句,你三番五次安排人尋我華人麻煩,到底所爲何事?”
鬆井道一疑惑道:“哦?還有這等事?”
顧辰的心態沉穩,喜怒可以不露於形,可一旁的董武脾氣可沒那麼好,他破口大罵道:“媽的,你還裝蒜,王虎被你的人打斷腿,你敢說你不知道?”
“八嘎!”大江伍德一看董武對鬆井道一無禮,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他大踏步衝上去,如同一臺人形機器,右腿像是一柄砍刀般下挫向董武的雙腿。
一上來,大江伍德便使出了必殺技,可以挫斷棒球棍的下側踢。
擂臺之上,最強悍的招式無非就是下三路攻擊,像是藤真秀那般高來高去的打法,其實是很危險的,除非快到藤真秀那種地步,令人防不勝防。
大江伍德打法非常穩妥,攻擊力也相當強悍,這一腳踢來,帶起了呼呼風聲。
“退後!”顧辰一把抓住董武的肩膀,將董武朝後面一帶,接着一蹲身,右手變爪反向一抄,抓住大江伍德的腳踝朝前一撲一帶,便將大江伍德摔出了三米開外。
大江伍德二百多斤的身軀轟然倒地,震得演武場顫抖了好幾下。
“好!”
“打的好!”不少跟隨董武趕來的青年大聲歡呼起來。
顧辰剛纔的攻擊帶有一點暗勁,大江伍德只覺得腳踝一陣痠軟無力,站起來後右腳只敢掂地而行,哪裡還敢再繼續攻擊。
鬆井道一呵呵笑道:“看樣子,顧大師真的已經痊癒了。”其實剛纔的交手中,鬆井道一已經看出了顧辰的不同之處,顧辰的虎形拳以猛烈而著稱,這次顧辰棄長尋短,竟然採用了太極四兩撥千斤的招法,顯然傷勢還沒有痊癒。
站在角落裡的牛皓凌,也看出了這個問題,他清楚自己的攻擊力,鐵塊再加上暗勁攻擊,哪怕是個銅人也會被打出幾個印痕,何況顧辰只是一介血肉之軀。
鬆井道一尋到機會,自然不再矯情,他一邊走下樓梯,一邊脫下道服,笑道:“既然顧大師已經痊癒,那不如趁此機會,咱倆切磋一下如何?”
鬆井道一的肉體堪稱完美,全身肌肉無一缺少,該練出來的肌肉全部堆砌在身上,他的身體不壯碩卻滿是肌肉,隨着一次展臂運動,他雙臂以及肩部的肌肉像是一羣小老鼠般蠕動,看得人嘖嘖稱奇。
將肌肉練到這種程度,這個人肯定受過大量的非人訓練。牛皓凌一邊讚歎鬆井道一完美的肌肉,一邊朝前走去。
“好!我知道你就是爲了引我來此,今天我便滿足你!”顧辰知道今日在劫難逃,華夏拳法和日韓拳法不同,華夏拳法有同歸於盡的搏命招式,顧辰已經打算好了,就算鬆井道一這次贏了,他也要讓鬆井道一這輩子都無法站起來。
身爲虎形拳宗師,顧辰還有着這種自信。
“父親。”顧信知道自己父親的傷勢,忍不住面露擔心之色。
顧辰衝着顧信搖搖頭,說道:“給我看清楚了,這是虎形拳最終的奧義,我這一生都沒對人使用過。”
顧辰眼裡有了絕決之色,很坦然的朝着演武場中央走去,在那裡,準備完畢的鬆井道一正在做着熱身運動,他每一拳打在空氣中,都像是鞭子抽過一樣,啪啪作響。
這是拳速達到一定地步而拍擊空氣的聲音,鬆井道一還有一個稱號,叫做‘光速拳。’,他是世界上出拳最快的空手道高手,從出道到現在,都是在訓練拳速,爲了迅速出拳速度,他學習華夏功夫高手李小龍的訓練方式,將電力接到鐵板上,用拳法擊打灌輸了電力的鐵板,用電來刺激他的肌肉收縮,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拳頭。
“既然一生都沒對人用過,那你還是繼續留着吧。”顧辰剛邁出四五步,便聽到後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是最標準的華夏語。
這個聲音顧辰太熟悉了,一聽到這個聲音,他忍不住渾身一顫,接着慢慢轉過身來,待到看清牛皓凌的面貌,他再也按捺不出心中的驚恐,臉色頓時大變,顫聲道:“怎麼是你?”
上次一戰,他已經自認不是牛皓凌的對手,特別是牛皓凌躲在車裡,最後瞬間出手,趁着槍林彈雨的間隙秒殺孫副局長的剎那,深深震撼住了躺在地上的顧辰。
牛皓凌早已被顧辰列入最不能招惹的對象之一,他本來以爲這件事就過去了,可沒想到牛皓凌會親自追到這裡來。
顧辰的表現讓董武等人大感疑惑,特別是董武,心裡暗自嘀咕道:師傅怎麼見到牛先生如此驚恐,師傅見到範老爺子,也不會有這樣的表現啊。
顧辰顫聲道:“你是打算報仇?”
牛皓凌笑道:“這件事待會再說,我這個人平生最恨小日本鬼子,看他肌肉挺發達的,不如就讓我試試吧。”
牛皓凌說的儘管輕鬆,可顧辰還是感受到了牛皓凌的用意,他知道自己的傷勢未痊癒,所以纔出面替自己接下場子。
想到自己竟然爲了女色和金錢前往華夏內地助拳,還與牛皓凌刀槍相見,現在想來,顧辰感覺慚愧之極。
牛皓凌沒在搭理顧辰,他之所以幫顧辰,完全是看在烏隆他尼的這些華人面子上,顧辰是這些華人的守護者,要是顧辰有個三長兩短,城裡華人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牛皓凌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君子,可不管是不是小人、壞人、惡人,等到他背井離鄉遠離華夏,就會發覺在異地見到同胞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這是沒出國之人無法體會的感覺。
見到同胞的那一刻,任何的小人、壞人、惡人都會變成好人,大大的好人,他們騙盡世界所有人,也不會騙異國他鄉的同胞,當然,等到這些人返回了華夏國,立即就會原形畢露,不把人騙死害死誓不罷休。
牛皓凌也是這樣的心態,他看到外國人欺負自己的同胞,心裡便是怒火萬丈,甚至連顧辰與他之間的恩怨都忘記了。
“你是誰?”鬆井道一見到有人出面阻止住了顧辰,按捺下心頭的火氣怒道。
牛皓凌笑道:“華夏人。”
“我挑戰的是顧先生!”鬆井道一不想失去這個廢掉顧辰的機會。
牛皓凌指指鬆井道一,笑的更爲燦爛了:“可我挑戰的是你,你想挑戰顧先生,先贏了我再說。”
“好膽!”藤真秀清楚現在到了自己表現的時候了,他想都沒想的便衝到牛皓凌右側,剛衝到牛皓凌身前,他身形猛地一個轉移,速度之快,令不少人以爲自己花眼了。
“給我倒下!”藤真秀轉到牛皓凌身後,接着騰空而起,右腳一個高段踢狠狠砸向牛皓凌的頭頂。
這一招的速度相當快,從他衝過來,到轉身到縱身高段踢,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連顧辰都看得暗自驚訝。
“哎。”誰都想不到,牛皓凌連頭都沒回,只是稍微朝後面走了一步,接着他猛地一仰頭,只聽嘭的一聲,牛皓凌的腦袋正好頂在了尚在半空的藤真秀襠部。
這一頂,頂的藤真秀不顧形象的尖聲慘叫了一嗓子,那淒厲的嗓音,聽的人渾身發毛。
“啊啊啊——”藤真秀趴在地上,雙手捂着襠部,滿頭大汗的蜷縮着身體,在地上不住的掙扎着。
很多人暗自不屑道:不就是被碰一下襠嗎?真有那麼疼?
每個男人都知道蛋疼什麼感覺,可像藤真秀這樣死去活來的樣子,真的很不多見。
就連鬆井道一都看得臉龐微紅,心裡對這個丟人現眼的傢伙罵了幾十遍。
其實這也算不得藤真秀,剛纔牛皓凌的動作看似隨意而爲,其中卻包含着鐵塊戰技與預知戰技,如果沒有預知的能力,牛皓凌根本不敢如此託大。
僅僅是一擡頭,己方便廢了一名高手,鬆井道一看向牛皓凌的眼神,已經微微有點變化了。
鬆井道一沉聲道:“閣下怎麼稱呼?”
牛皓凌笑道:“牛皓凌。”
“牛皓凌?”鬆井道一仔細琢磨着這個名字,心裡想着在哪裡聽說過,突然,他眼神猛地一縮,看向牛皓凌的目光完全變了,他端詳了足足五秒鐘,才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你就是打傷顧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