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辦公室有找你的電話。”
眼看這一刀落下去,林風不死也要少個腎了,這時一個獄警卻從外面拉開鐵門,站在門口招呼道。
隨着他的突然出現,現場的氣氛頓時有所緩解,頭頭扭頭問道:“誰找我?”
因爲這裡屏蔽了信號的緣故,只能有線電話才能打的進來,對方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辦公室,說明是和他熟識的人,或者上面的領導。
這個獄警對裡面的情況早已見怪不怪,連多看兩眼的興趣都沒,直接回答道:“他沒說自己是誰,只說有急事跟你交代。”
“行,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頭頭答應一聲,扭頭瞥了眼林風,對用刑人員說:“先別急着手術,等我回來再繼續。”
他大概是想欣賞林風被剖開肚子時的表情,卻無意中救了林風一次,或許在他沒招供之前這幫人還不敢擅自要他的命,不過摘下他一個腎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頭頭大步走了出去,行刑人員也放下手術刀,回到桌邊端着茶水喝了幾口,現在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中,只有血珠從剛剛破開的傷口裡滴落在下面積起那灘紅色水窪裡,發出滴答的聲響。
頭頭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以後,又該繼續剛纔的事了,用刑人員點燃支菸重新回到林風跟前。
掙脫不開鐵鏈的林風像是放棄了,擡頭對着這人說:“給我支菸抽吧。”
“呵,都這時候了你還想抽菸,不怕嗎?”用刑人員笑了笑,夾着那燃燒了一半的香菸放進林風嘴裡。
林風先吧嗒吧嗒抽了兩口,兩道白色長龍從鼻孔噴涌而出,他這才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開口說道:“我說怕有用嗎,你們就能放我一馬?”
“只要你承認了,至少不用挨這一刀啊。”用刑人員誘導着說。
“謝了,下次再遇上,我不殺你。”林風很認真的盯了他一眼,對方只是搖頭苦笑,或許覺得他在癡人說夢話。
這時頭頭又從外面回來了,兩人也停止了談話,等待着下一步指令,頭頭卻只站在門口沒進來,臉上像吃了蒼蠅般噁心,擺擺手說:“先不用管他了,把他關進房間,看好了別讓他有機會跑。”
“頭,這是怎麼回事?”裡面的人不解的問。
頭頭不耐煩的說:“我哪知道怎麼回事,上頭來電話了,明天國安的要過來接人,等他們辦好交接手續,把人交給他們就是了。”
說完,他又嘀咕了一句:“算這小子命大。”
就連聽到這話的林風也覺得自己一定是走狗屎運了,若是這電話再晚來一分鐘,那他肚子可能已經被切開了,多幾分鐘,連腎都被摘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至少今晚不用擔心被人開膛破肚了。
在半空掛了兩天兩夜林風被放在了地上,手腳早已經失去了只覺,腳底一挨着地,人就往下栽倒,兩名獄警一左一右架着他離開了刑房,穿過那條長長的通道,然後打開第一間牢房,直接把人扔了進去。
哐當!厚重的鐵門重新關上,逼仄的牢房裡瞬間連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在這個不到五平方米的房間裡,只關了他一個人,牆角放這個泛黃的馬桶,身旁還有一張鐵板牀,除此以外就什麼都沒了,甚至連張被
子都沒有。好不容易爬上這張冷冰冰的鐵板牀上,渾身都跟散架了一樣的,無處不痛,特別是胸前和大腿上的刀傷,傷口表面已經不再流血,但只要動作稍大一些就會感覺到刺痛,還有背上的槍傷,子彈一直卡在肉
裡,導致傷口到現在還沒癒合,周圍已經開始潰爛,再不處理,連累到右手胳膊都怕保不住了。
這些只是表面上的傷勢,更嚴重還是死神小組那些人把他當沙包一樣打來踢去所造成的內傷,連骨頭都斷了幾根,換了別人早都痛死過去了。
遍體鱗傷的傷勢,加上連續兩日沒合過眼,林風的身體已經虛弱到極致,剛躺上這張冷冰冰的鐵板,一陣陣強烈的虛弱感襲來,他兩眼一閉就直接昏睡了過去。睡了沒幾個小時,鐵門外就傳出鑰匙插入鎖孔裡發出的聲音,林風十分警覺的睜開了眼,只見那扇送飯用的小窗口射進來一道光線,門外響起一個冷硬的男子聲音:“過來拿你的飯,一天就這一頓,別浪費
了,不然餓死你。”林風拿過裝在盤裡的晚餐,給犯人吃的東西還挺豐盛,米飯上蓋着炒茄子和兩根排骨,還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蘋果,盤子下放着一張摺疊的四四方方的薄毯,還算有點良心,這張毯子薄是薄了一點,墊在
鐵板上躺着至少寒氣不會往骨頭裡鑽。
“把東西吃乾淨,半個小時以後我來收餐具。”外面的人說完就哐的一下重新把窗口給扣死了,還不忘上鎖。
狹窄的牢房裡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林風拿着塑料叉子,聳了聳鼻翼,嗅着這飯菜的香氣,卻沒急着要吃。
肚子兩天沒吃過東西,早都餓的咕咕叫了,盤裡的食物讓飢餓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他餓的能一口把盤子吞下去,可這東西能吃嗎?
剛纔送飯那人再三提醒他把東西吃完,他要沒事幹嘛這麼關心一個犯人吃不吃飯,就算餓死了也沒他什麼責任,他這麼說反而有種畫蛇添足的感覺。
唉,餓就餓吧,總比被人毒死要強。
林風嘆了口氣,抱着小心爲妙的想法,端着盤子來到馬桶邊,揭開馬桶蓋,將裡面的食物一股腦全倒了進去。
飯菜沒了,那隻蘋果卻被留了下來,把蘋果在沾滿血污的衣服上擦了擦,放進嘴裡咔嚓咔嚓的咀嚼起來,最後連蘋果核都被他一口嚼碎吞了。有了這點食物下肚,至少沒剛纔那樣難受了,林風把裝飯的盤和塑料叉放回窗口前,重新回到牀上躺着,看起來就像睡着了一樣,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那人果然前來收餐具了,他先朝裡喚了兩聲,見林風像只死豬一樣動也不動,還打起了鼾,嘴角不由露出個陰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