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安然躺在了別人的牀鋪上,總共只有兩張薄毯,一張被他拿來墊在冷硬的牀板上,一張拿來蓋,可憐的獄友爲了少受一點皮肉之苦,只能捲縮着身體睡在堅硬的上鋪。
面對林風這樣強勢的存在,他表面上唯唯諾諾,心中卻暗自詛咒起下鋪這傢伙明天被人給打成白癡。
“給我支菸。”林風躺在牀上沒動,只伸出手掌張開兩根指頭。
監獄裡可以吸菸,不過卻得用高出外面幾十倍的價格購買,沒錢又煙癮大的犯人只能跟在別人後面撿菸頭抽,這裡有錢就有一切,除了武器彈藥,可以花錢買到可說所有的東西。
“我沒煙……”瘦高個望着伸到自己眼前的兩根手指,有些心虛的說。
“枕頭。”林風只說了兩個字卻讓瘦高個打了個哆嗦,心頭一萬個問號,嚥着唾沫伸手進枕頭套裡,最後掏出一盒已經被壓得皺巴巴的香菸,盒子裡總共只有三根香菸,這是他給別人跑腿賺來的報酬,本來準備省着
點熬過剩下的幾天,哪曉得竟然還是被下鋪這小子給發現了。
不給就要捱揍,在這裡就算他被人打個半死也不會有獄警干涉,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只好忍痛抽出一根香菸放在還豎在他面前這兩根指頭中間。
“火。”
惜字如金的林風簡直讓上鋪這位恨得牙癢癢,又不得不按照對方的話做,將火柴也放進他的手中,這下總算是消停了。
劃燃火柴將香菸點着,林風用力吸了一口,兩條煙霧長龍從鼻孔裡鑽出,他拿手枕着頭考慮一些事情,上鋪煙癮發作的瘦高個聞着誘人的香氣,只能狂嚥唾沫。
這煙有些受潮,抽了兩口林風就一臉嫌棄把菸頭彈飛出去,還剩大半截的香菸在瘦高個的注視下,打了幾個轉撞在對面牆上,然後準確掉進牆角的馬桶裡。聽到菸頭在馬桶水中熄滅發出的聲響,瘦高個心疼的臉頰都在抽搐,要不是明知道打不過對方,他一定跳下去狠狠教訓一頓這個‘狗娘養’的混蛋,知道一根香菸對他們這些沒幫派肯收飽受欺凌的底層囚犯有
多珍貴嘛,這就是支撐他們活下去的救命神藥,竟然抽了兩口就給扔進了馬桶,這是褻瀆!
上帝會不會原諒他那是上帝的事,不過相信懲罰很快就會降臨,明天花鳥的人就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地方。
這麼一想瘦高個纔算舒坦了一點,轉過身面對牆壁不一會兒就傳來響亮的鼾聲。
……
一夜過去,天剛放亮囚犯們就被陣急促的口哨聲驚醒,按照規定,第一聲哨子響起後,犯人有十分鐘時間清理個人衛生,林風是這個牢房的獄霸,自然有權利第一個使用馬桶。
他坐在馬桶上,嘴裡叼着進入牢房後抽的第二支菸,瘦高個只能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淚眼汪汪看着他獨享自己的香菸。十分鐘一到外面響起第二次哨聲,自動鐵柵欄門哐啷啷的向一邊開啓,林風把還沒抽完的香菸往馬桶裡一扔,放下袍子一樣長的棕色囚服就邁步往門外走去,高個兒一臉哀怨來到馬桶邊,只來得及撒泡尿
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這小子今天一定會死的很慘!
瘦高個注視着林風的背影,暗自詛咒着走了出去。按照慣例,犯人每天起牀和晚上進入牢房前都要點一次名,以便確認有沒有人趁機偷跑,樓層獄警挨個把犯人清點一遍之後,讓他們排着隊走出筒子樓,隔壁就是吃飯的地方,寬敞的房間內擺着上百張長
條形的桌子,每個犯人捧着托盤排着隊上前領取食物。
今天的早飯很簡單,一勺子燉的跟豬食一樣黏稠的土豆泥還有兩塊麪包半個蘋果,就這裡伙食來說,跟國內的監獄就沒法比,光看着就能讓人失去胃口。
當然,這種每餐價值80美分的‘豬食’只是給普通犯人準備的食物,監獄也同樣有特權人士的存在,他們的伙食由專門的廚師製做而不是這幫粗手粗腳的犯人亂燉一氣,精緻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風領完食物轉過身,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第一排到第三排桌子前一個用餐的犯人都沒有,其它桌子已經是人滿爲患,連個空位都找不到。
他也沒去考慮那麼多,端着盤裡的食物隨便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端着托盤過來的瘦高個看見了後,非但沒有過去告訴室友這幾張桌子他是不能坐的,臉上還露出不厚道的笑容。
哐!
瘦高個光顧着去看林風,自己腳下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失衡一頭栽在地上,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幸災樂禍的叫好聲,顯然他在這裡的人緣也並不怎麼樣。
盤裡的早飯幾乎全灑掉了,衣服和臉上都粘了不少糊狀的土豆泥,早餐沒了,瘦高個爬起來就要發火,可是一看旁邊坐着那人正在對他咧嘴冷笑,一肚子的火氣瞬間就沒了。剛纔明顯就是這個鑲着兩顆金牙,滿臉坑坑窪窪的男子伸出腿絆了他一下,按理說瘦高個就算打不過對方,嘴裡肯定也會罵上兩句,可是一看見這張臉就像老鼠看見了貓,瘦高個一下就焉了,撿起空空的
托盤,連跟對方多對視一眼的勇氣都沒,灰溜溜的夾着尾巴逃了,背後又傳出一陣鬨笑聲。
林風扭頭瞅着熱鬧,身前的桌子卻被人‘咚咚咚’的敲了幾下,扭過頭,一名不苟言笑的獄警正低頭瞅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癡。
“混蛋,這裡不是你該做的地方,滾到後面去。”
獄警拿警棍敲擊着桌面,一點不留情面的命令道。
要是換個地方,林風肯定會把這張囂張的嘴臉直接按進這堆豬食裡,現在自然沒必要跟這裡的主宰者產生衝動,那樣只會給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警官。”林風答應一聲,端起托盤拖着沉重的腳鐐轉身往後面走去,後面的桌子大部分都坐滿了人,只有剛纔伸腿絆倒瘦高個的旁邊還有一個空位,他就在一夥人詫異的注視下,大喇喇的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