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驚慌落魄的衝出樓梯間,一路上不知惹來多少驚詫的目光注視,她全然不顧,推開一名試圖幫助她的保安,跌跌撞撞跑出了辦公大樓。
來到熙熙攘攘的街上,她卻找不到一絲的安全感,拼命揮手招呼迎面駛來的出租車,一邊不停扭頭望向身後,臉上的神色無比惶急,彷彿那惡魔隨時都可能追上來。出租車來到路邊放緩了速度,沒等停下勞拉就衝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黑人駕駛員詫異的看着這個美麗性感又有些不顧形象的金髮女郎,眼神落在裙襬外那截雪白的大
腿上,不由吹了聲口哨。
勞拉頓時就怒了,一扯裙襬遮住那雙腿,另一手拍打着中控臺像頭母獅子般吼道:“該死的混蛋你還在看什麼,給我開車!”
司機弱弱的縮了下脖子:“女士,你……還沒說要去哪兒?”
勞拉快速報出地址,見司機還愣在那裡,她又一拍控制檯,咆哮道:“快開車!”
嗡,出租車發動起來,迅速離開了此地,直到距離那棟辦公大樓越來越遠,勞拉緊繃的身體才逐漸放鬆下來,整個人癱在座椅上,捂着額頭一臉痛苦。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逃出來了。
望着接連幾輛警車從旁邊疾馳而過,她忽然又像想起什麼,有些神經質的坐起身,伸手關掉司機正在聽的音樂,擺弄起收音機。“沙沙……現場消息,發生在國利大廈的槍擊事件,是一次針對資深議員安格斯先生的刺殺,此次事件已經造成七人死亡,安格斯先生也被一發子彈擊中,傷情暫不清楚,
兇手已經逃離了大廈,警方正在全力追捕中,目前還沒有任何組織或個人站出來爲此事負責,這是我臺獨家……”
勞拉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呆滯,後面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那惡魔殺了七個人還差點幹掉安格斯,居然還能逃掉,樓裡那麼多安保人員難道連一個人都抓不住?
想到自己若是再落入那惡魔手裡,後果恐怕不堪設想,她不由渾身一冷,打了好幾個哆嗦。
還有安格斯,他要沒死就一定會知道是自己把殺手帶進了那間大廈,他肯定就不會就這麼放過自己,越想越是絕望,忍不住輕聲垂泣起來。
聽到壓抑的哭泣聲,司機不停扭頭,看着這瘋瘋癲癲的女人。
半個多鐘頭後總算到了地方,重新打起精神的勞拉拉開車門就下了車,司機忙在後面叫道:“女士,車錢,你還沒付車錢給我!”
走出幾步的勞拉又調頭回來,她身上就一條老款花裙子,連兜都沒有哪來什麼錢,腦子裡一團亂麻的她直接取下安格斯送給她那枚鑽石戒指,從車窗扔了進去。
“這戒指給你當車費行了吧!”她說完轉身就走。
“瘋婆子……”司機在車裡罵道,罵罵咧咧的撿起掉在腳邊的戒指,拿到眼前一瞧,戒指上那鑽石散發出的光澤剎那閃花了他的眼睛,這麼大的個頭至少有三四克拉了,估摸着能賣不少
錢。
見瘋女人已經走出去很遠,司機心知這回撿到寶了,急忙打起方向盤,快速調頭離開了此地。
勞拉來到自家屋子前,她平時經常忘記帶鑰匙,所以在花盆下還放了把備用,不然可能連自己房門都進不去。拿出鑰匙進到自己屋裡,把幾道門鎖全給鎖上,又跑去把通往後花園的房門也全部上鎖,這纔有了那麼一絲的安全感,順手從廚房吧檯拿起一瓶紅酒回到客廳,蜷縮在沙
發上往嘴裡灌了幾口紅酒。現在回想起來,還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一向對她百依百順那個風度翩翩的安格斯,想要殺她?還想出借刀殺人這種惡毒的手段,難道只是因爲自己發
現了他跟血月組織私底下的聯繫?
還有那個魔鬼爲什麼不肯放過自己,只要一想起那人,靈魂深處都不免跟着顫慄。
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女人,爲什麼這些人都不肯放過她……
在酒精催化下,越想越是絕望的勞拉再難控制自己情緒,蜷縮着身體在沙發傷傷心心哭泣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咚!
天花板傳來物體墜地聲,正傷心着的勞拉頓時警覺起來。
酒精上頭的勞拉沒有跑出去,這裡是她家,是她最後的陣地,她就像一名堅守在陣地上的士兵,手裡捏着那支喝了一半的紅酒瓶,畏畏縮縮沿着木質樓梯上到二樓。
聲音正是從臥室隔壁那間房裡傳出,她踮着腳無聲無息來到門邊,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
只見一個渾身被紗布纏的木乃伊一樣的人,正十分費勁從牀上下來,剛纔就是他不小心碰倒了擺在櫃子上的水杯弄出的響動。
這人正是她救回來的陳火,當時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纔會救這人。知道對方是那幫囚犯的同夥,警方肯定不會放過他,所以勞拉只好把他藏在自己家中,請來一個開診所的朋友幫他治療傷勢,做這一切或許是爲了報答他當初的救命之恩
。
怎麼說,自己也救了那個魔鬼的朋友,而魔鬼卻想要殺她。
滿肚子委屈的勞拉進到屋內,順手把酒瓶放在旁邊的茶几上,冷着臉說:“你醒了?”
陳火聽到聲音回頭,看清救他這女人的模樣,點點頭道:“嗯,是你救了我?我睡了多久?”
“大概三四天吧,期間你還發了高燒差點就救不回來了,別動,你身上的傷口還沒徹底癒合,小心又把傷口給崩開了。”
勞拉雖然愛慕虛榮,但內心並不算壞,見對方動作艱難的下牀,走到他旁邊好心的提醒道。
“沒事……”陳火搖頭不當回事,扯掉手臂上的輸液管,緩緩來到了牀下站定。
“謝了。”一頭熱汗的陳火,望着面前眼眶泛紅,明顯剛剛哭過的勞拉表示了謝意。
見對方沒有吭聲,他皺着眉頭似乎邊回憶邊說道:“我記得當時沙漠發生了沙塵暴,你逃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我那些朋友?”
“見過。”說起這事情勞拉就來氣,胸口起伏加劇,要不是面前這人也曾救過她,她肯定會打電話報警,先把那惡魔的同夥抓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