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鐵巴首都前往阿汗國境內,直線距離超過了兩千公里,兩人換着開車,在馬路上晝夜不停的疾馳,到了第二天早上,眼前已經沒有了公路,就連植被也稀少了起來,到處黃沙滾滾,如果不用導航甚至連方向都難以分清。
一路過來見不到一個活人,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到達了阿汗國境內,陳晨從包裡拿出衛星電話,本準備打開衛星地圖確認座標,誰曉得無意中卻點開了林風跟她相擁着躺在牀上的照片。
陳晨根本記不起跟林風有這麼一張照片存在,這明顯就是擺拍嘛。
這禽獸趁我喝醉到底做了多少噁心的事情?!
“這照片是怎麼回事?”陳晨的聲音十分平淡,暗中卻醞釀着暴風驟雨:“你難道就不知道,這部電話與總部計算機一直保持着聯通狀態,拍下照片立刻就會傳回總部,你一定是故意的!”
心中有鬼的林風也不跟她爭辯,咳了一聲:“別忘了你昨天答應我什麼呢?現在正事要緊,有什麼問題咱們回頭再講。”
“等回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陳晨恨他恨得牙齒癢癢,這傢伙認真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可當他不認真起來的時候,簡直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流氓,別以爲他那點小心思自己猜不出來,他趁自己喝醉拍下這張照片,不就是爲了故意氣段雷麼?
這傢伙簡直太陰險了!
陳晨下定決心,這次除了任務以外的事情絕不會再搭理他一句,不然就是……
林風雙手把着方向盤,忽然嘴裡‘咦’了一聲。
“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林風不太確信的說,他剛纔明顯感覺到前面有道反光從眼前一閃而逝,可仔細再看,那裡除了滾滾的黃沙外,又像什麼都沒有。
又在故意裝神弄鬼沒話找話了吧,陳晨暗自冷笑,眼神還是不由往林風所指的地方瞟了眼。
在一片黃沙堆成的山頭上,彷彿有塊鏡面在陽光照射下發出刺眼的亮光,這次林風已經可以確認自己沒有眼花,一股危急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
只見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車頭毫無徵兆斜着躥出去,接着纔是一聲炸雷般的悶響遠遠傳來。
子彈命中了車身,林風又往回一打盤子,車頭剛一改變線路,一枚子彈打在車輪邊,硬是在這被黃沙覆蓋的馬路上炸出個巨大的深坑來。
“是反器材狙擊槍!”林風一邊控制汽車在道路上跑出不規則線路,一邊臉色凝重的向陳晨解釋道。
藏在山坡上的狙擊手顯然是一早在這裡埋伏好了,剛纔要不是林風那敏銳的第六感,以有心算無心之下,可能瞬間就已經解決了他們。
“這裡怎麼會有狙擊手?”陳晨同樣也是一臉難以理解,按理說,他們第一次到這地方來,既沒有仇家,行蹤也不固定,誰可能提前在這裡設下埋伏,等着他們自己送上門。
難道是總部那邊有人走漏了風聲嗎?
目前陳晨只能想到這個,因爲她手裡這個電話只有總部的人才能利用衛星定位找到他們的準確位置,可國安人員都是經過一層層嚴密的篩查,不可能混入奸細纔對。
槍聲每隔四五秒就會響起一次,皮卡車就像被一個喝醉酒的司機駕駛着,完全不按照正常線路行駛,車子歪歪斜斜在公路上奔馳着,每次彈着點總是差上一線。
隱藏在山頭上的狙擊手也是個老手,並沒因爲連接失誤而有絲毫的慌亂,他重新調整好了呼吸,準星一路跟隨着皮卡的方向而移動,當它又一次突然轉向時,狙擊手果斷扣下了扳機。
嘡!
子彈這次直接打穿了皮卡車的前引擎蓋,在鋼板上留下個碗口大的破洞,滾滾的黑煙涌了出來,方向盤頓時也失去了作用。
車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林風只能踩死剎車,一把將茫然無措的陳晨一起壓在控制檯下,同時遠處又是一聲槍響,擋風玻璃瞬間炸出個大洞,就連駕駛室的椅背也被打出了個窟窿,如果林風的反應慢上哪怕零點一秒,只怕這顆腦袋就會像碎裂的西瓜一樣四分五裂。
皮卡車在慣性作用下,一頭撞在黃沙壘起的山包上才堪堪停了下來,林風拉開車門,拖着被撞的七暈八素的陳晨躥到車下。
遠處也恢復了寂靜,就像從沒有人在那裡出現過一樣,林風這時纔有機會向陳晨投去個疑惑的眼神,陳晨也滿頭霧水的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清楚會是誰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暗算他們。
兩人就蹲在車身後動也不動,等了大約十幾分鍾,遠處的槍聲再也沒響起過。
“殺手可能走了吧……”陳晨疑惑的從車身後探出了頭,幾乎就在同時,遠處的山頭上又是一道火光乍現。
林風一個虎撲把她撲倒在地,子彈呼嘯着從頭頂飛過,將不遠處的沙地炸出個深坑來。
這下不止陳晨,就連救她一命的林風也驚出了一頭冷汗,如果反應稍慢一點,只怕陳晨已經倒在槍口下了。
山坡上的狙擊手極爲沉得住氣,槍口始終就沒離開過車身,只要林風他們稍一有異動,對方立刻就會開槍射擊。
白天這片沙漠地帶的氣溫超過了五十度,兩人躲在車後依然熱的汗水直冒,衣服褲子很快都溼透了,繼續這樣暴露在陽光下直曬,恐怕不等狙擊手開槍,曬也能曬死他們,食物飲水都還在車上,沒人會傻的冒頭去取,兩人因爲太過口渴,嘴脣都已經開裂出血。
這就是一場比拼耐性的對抗,狙擊手似乎一點不着急的樣子,只要有人露頭就會立刻開槍,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
誰也說不清楚除了上山的狙擊手,周圍還有沒有別的伏兵,繼續耗下去顯然對他們兩個不利,林風舔了舔嘴脣,指着還在幾百米外的山包對陳晨說:“你在這裡等着別出來,我去解決了他。”
“不行,狙擊手故意選在這裡下手,就是看準了這段路上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你一出去就等於直接暴露在了槍口下,我不答應。”陳晨倔強的搖頭,她又何嘗看不出來,埋伏在山坡上的絕對是個神槍手,林風這樣出去實在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