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了,因該先打麻醉!”
秦嫣那徹底陷入空白的腦子終於靈光一現,想到了關鍵的東西。
林風要死不活的看着她:“大姐,這裡真要有麻藥,我還用你提醒嗎?”
秦嫣拿着刀急的手足無措:“可我真下不去手。”
“以我現在的失血速度,頂多再有二十分鐘你們就可以跟我說永別了,快點吧,算我求你。”
“那……那我再試一次吧。”
林風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糟糕了,看起來就跟死人沒什麼兩樣,秦嫣心知他不像是在說謊,再不管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死。
鋒利的刀刃貼在一塊翻卷着的爛肉上,隨着刀刃來回切割,林風那張臉都在不斷的抽搐,這種痛無法言語,以至於他都快要把自己那口鋼牙咬碎。
“麻煩你……幫我把衣服撿起來。”他手指哆嗦着指向扔在腳邊那件血跡斑斑的保安服。
秦菲菲也顧不上髒污,撿起那件衣裳一邊問道:“你是不是要拿什麼東西?”
恰好秦嫣這一刀下的有些深了,痛的林風把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用兩根指頭做出個抽菸的動作。
秦菲菲頓時就心領神會,伸手在保安制服的兩個大兜裡統統翻了一遍,除了掏出壓扁的煙盒,居然還找到一個老掉牙的按鍵手機。
“姐姐,他有救了,我們可以打電話叫救護車。”秦菲菲拿着手機如獲至寶的說道。
“來不及了,再說你知道這是哪裡?”秦菲菲頭也不擡的說。
她現在已經逐漸進入了狀態,傷口四周的壞肉正被手術刀一塊塊的剔除掉,她捏刀還不忘翹起蘭花指,搞的就跟在切蘋果一樣。
既然她都能克服恐懼,林風自然沒什麼好抱怨的了,說起來,秦嫣認真做事的樣子非常迷人,垂在肩頭的長髮不時會傳來一陣淡雅的幽香。
秦菲菲找了一遍也沒發現火機被林風放在什麼地方去了,她也懶得多問,自個兒把煙叼在嘴裡,又從火堆裡拿起一根燃燒正旺的木棍,小嘴吧嗒吧嗒吸了兩口。
從她嫺熟的噴吐煙霧來看,只怕不是第一次抽菸了,而且就連男人都感覺嗆人的混合捲菸似乎正合她的心意,趁着姐姐沒注意,她又吸了一口,這才把煙塞進林風嘴裡。
“你真有未婚夫了,所以纔會拒絕我的追求?可是我不介意……啊。”叼着煙的林風痛哼了一聲。
“不想死就把嘴閉上。”秦嫣似乎很不喜歡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不但拒絕回答問題,還冷着一張臉說道。
滿頭大汗的林風卻死不悔改的繼續說:“其實我只是爲了轉移一下注意力,如果我說的讓你爲難了,你就當聽不到,不用理我好了。”
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秦嫣遲疑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下來。
“你未婚夫叫什麼名字?不如讓他改天跟我聊聊?”
“……”
“你別總是板着張臉,搞的像我欠你幾百萬似得,說起來我還從沒見你笑過,要不就當報答我對你們的救命之恩,笑一個好吧?”
古有關二爺下棋刮骨療傷,現有林風撩妹取子彈頭。
“壞肉已經切除乾淨了,現在就幫你把子彈取出來。”秦嫣強忍着用針把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給縫上的衝動,放下手術刀,拿起托盤裡的鑷子來。
這顆5.4毫米手槍彈擊穿擋風玻璃後,已經消耗了大半動能,所以只是卡在肉裡而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鑷子在肉裡來回的攪合着,尋找彈頭的蹤跡。
這比剛纔痛了十倍不止,林風頓時一下就閉上了嘴,豆大的汗珠如雨點一樣落下,他忍的非常辛苦。
快要被忽視了的秦菲菲靠了上來,見他疼痛難忍的樣子,不由心頭一軟,輕聲說:“你要忍不住就抓着我的手,這樣因該會好過點。”
難得這妞善解人意,林風已經痛的頭皮發麻,正要拒絕,陡然一陣更加強烈的痛楚侵蝕起他的神經。
幾乎就是下意識的想要分散這種感覺,還能動彈的左手一把捏住了眼前這條滑滑嫩嫩的大白腿。
秦菲菲表情一僵,緊接着那張小嘴裡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等林風反應過來鬆開手時,只見那段白皙如玉的腿上已經留下五道通紅的指印。
“我恨死你了!”秦菲菲何曾受過這樣的苦,幾乎是哭着埋怨道。
叮噹!
托盤裡發出的脆響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秦嫣放下鑷子,擦拭起滿頭的香汗,她似乎沒注意到兩人私下的小動作,一臉奇怪的問道:“你叫什麼叫,差點嚇死我了。”
“沒……沒什麼,剛纔有隻大耗子跑到那邊去了。”秦菲菲看着林風不斷投來的歉意眼神,不由暗自冷笑了一聲,心想:敢用這麼大力氣掐本小姐,等着有你哭鼻子的時候!
彈頭取了出來,接下來就好辦多了,人在絕境下往往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潛力,秦嫣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適應如此血腥的場面。
拿起縫合針,將裂開的傷口縫合成一條直線,最後還不忘打上個漂亮的結,再把繃帶纏上,總算大功告成。
……
篝火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無論精神還是體力都早已透支的三人就坐在牀上,依靠在一起沉沉睡了過去,失血過多的林風睡的特別沉,不時發出悠長的鼾聲。
不知過了多久,本該快要天亮的時候天空卻被烏雲籠罩着,一陣大風吹過,外面下起了濛濛細雨。
聽着這嘩啦啦的滴水聲,以林風大腿當枕頭的秦菲菲不禁蹙了蹙眉頭,一股猶如山洪爆發般強烈的尿意將她強行從香甜的夢中驚醒。
她有些茫然的望了眼窗外,依舊黑壓壓的一片。
屋裡又沒有廁所,一番猶豫,秦菲菲伸手搖醒了背靠牆壁休憩的姐姐,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對於妹妹要她陪着一起去方便的要求,秦嫣自然不能拒絕,加上睡了一覺,體力恢復了許多,也想出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兩女輕手輕腳下了牀朝後院走去,自始自終林風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實在太累,還流了半盆子血,要不是他意志力過人,只怕早就倒在半路上了。
就在這麼一個風雨齊襲的凌晨,一夥兒不速之客也以悄然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