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沿着大路前行,前方就是高聳入雲的大山,如今已被白雪覆蓋,更加顯得巍峨。
身旁有不少三三兩兩的獵戶、武者和秦牧一樣向着山中而去,不過像秦牧這般一人獨行的卻是很少,看着秦牧如此年輕,也不可能是厲害的修士,衆人看着秦牧的樣子眼神都有些怪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北靈城六成的人都是依靠蒼莽山脈而活着的。
這裡雖然沒有高階修士,不過習武之人卻是極多,越是瞭解大山的人,對於大山也就更加存在一種敬畏,毒蟲猛獸,妖獸精怪,多不勝數。
因此幾乎所有人進山都是結伴而行,就連各大勢力,像秦牧這般大的公子哥進山歷練,家族也一定會派人跟着。
一個扛着巨斧的壯漢走到秦牧身旁,問道:"小兄弟,第一次進山?"
秦牧點了點頭,"是呀,第一次!"
這確實是秦牧第一次進蒼莽山脈。
看秦牧穿着雖不是精美華貴,卻也不和他們似得,穿着粗布麻衣,劣質皮甲,應該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公子哥,自己出來歷練的。
壯漢瞭然的點了點頭,好心提醒道:"你一個人進大山危險的很,尤其是現在大雪封山,一些妖獸會從山裡深處走出來獵食,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而且現在這山上到處都是雪,很容易迷路,最好是和別人一起進山,相互也有個照應。"
秦牧何嘗不知道這些情況,好歹生活了十幾年,可是他要做的事情卻是不能讓人知曉,好在如今有木中火傍身,也算是給秦牧的小命加了一層保險。
不過秦牧也知道壯漢是好心,便編了個理由,"我是和長輩一起出來的,他們在前面等我。"
好不容易擺脫了好心的壯漢,秦牧加快速度向着山中行去,一路上,又有兩三撥熱心的獵戶提醒秦牧,甚至有人還邀請他同行。
望山跑馬死,看着不遠的距離,秦牧也是行進了兩個多時辰才走到山腳下。
此時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秦牧擡頭往山上看了一眼,白茫茫的一片,蒼莽而蕭瑟,寒風陣陣,沒有一絲生機。
秦牧深吸一口氣,踏步向着山中行走,好在他身懷朱雀血脈,又吞噬了木中火,不再畏懼寒冷,卻是省了好大的麻煩。
積雪已經有膝蓋那般深厚,秦牧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進着,在這樣的雪山中行走,速度卻是怎麼也提不起來。
差不多快到中午了,秦牧也沒有走出多遠的距離,還在山腳下徘徊。
秦牧喘了喘氣,靠在一棵大樹上休息。
這般走路,對體力卻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這樣走下去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到臥牛山呀。"秦牧自語道,望着上方佈滿積雪的樹枝怔怔出神。
過了半響,秦牧突然一躍而起,雙手抓住樹枝,略微一蕩,整個人瞬間便站到了樹枝上,搖了搖身體,才保持住平衡。
在齊膝的雪中行走,速度實在太慢,秦牧耽誤不起這個時間,他覺得得換一種方式前進了。
既然在樹下無法前進,那就只能上樹了,秦牧一下就想到了人猿泰山。
以秦牧如今鍛體境四重的修爲,做出人猿泰山的動作還是沒有問題的。
秦牧所站的樹枝並不是很粗,深吸一口氣,看着不遠處的樹枝,秦牧身體略微一晃,整個樹枝便開始彈跳起來,等到幅度略微大了一些後,秦牧一個助跑,在樹枝的助力下,整個人張開雙臂,如大鳥一般向前滑行了兩米多。
雙手一抓旁邊的樹枝,在空中蕩悠了一圈後,顫顫巍巍的站在了樹枝上。
還未站穩,便聽咔嚓一聲,秦牧所站的樹枝竟然斷了,幸虧下面的積雪深厚,摔在地上的秦牧卻是沒事。
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積雪,秦牧的心中有些興奮,這樣的方法是可行的。
又找了一顆大樹,秦牧繼續剛纔的動作,這次在下落的時候,秦牧略微提氣,讓整個人瞬間輕了幾分,可是腳下的樹枝太細,卻是沒踩穩,又掉了下來。
秦牧便這樣不斷的嘗試着在樹上行進,身後留下了一個個的人型大坑。
白雪皚皚,寂寥空曠的大山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前方大樹的樹枝抖動兩下,積雪簌簌落了下來,黑影此時已經出現在了另外一棵大樹上。
一個多時辰,秦牧已經逐漸掌握了這門人猿泰山的絕技,如猿猴一般,在樹上快速前進。
寒冷的山風吹打在臉上,卻也掩蓋不了秦牧此時心中的喜悅之情。
自由!
這是萬年來他所期盼的,張開雙臂,擁抱自由!
秦牧的速度越來越快,腳尖在樹枝上輕點,眼睛已經選擇好了下一棵落腳的大樹。
什麼也不想,放空大腦,秦牧這般心無雜念的前行,卻彷彿進入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空靈境界。
每一次落腳的選擇,提氣的時機,以及前進的方向,秦牧漸漸有了一種預判一般的感覺,不用多想,就知道該如何做。
腳下看似無規矩的騰挪,卻彷彿又有一種天道自然般的規矩在其中,虛無縹緲,卻如影隨形一般的身法自然展開。
秦牧福至心靈,體內靈氣自然的運轉起來,速度卻是徒然增快了一大截,化爲一道虛影消失在山中!
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樹,樹枝都有一米多粗,秦牧突然出現,喘着氣坐在了樹枝上。
鍛體境四重,體內靈氣本就沒多少,跑了半個多時辰,秦牧體內靈氣已經消耗一空。
不過這半個時辰前進的距離卻比前面兩個時辰都要長一些。
坐在樹上,秦牧拿出一片血蔘含在嘴裡,運起"焚天功",慢慢的恢復着。
運功了兩個大周天,體內靈氣便再次充盈了起來。
看着手上只剩下一小半的血蔘,秦牧嘆了一口氣,"消耗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估計再過十幾天,這小半血蔘便徹底消耗沒了,倒時候每日孕養朱雀血脈都是問題了,就更別提用他剛剛領悟的身法前進了。
"得尋找一些血蔘的替代品了。"
可是看了一眼厚厚的積雪,以及光禿禿的樹幹,秦牧一眼都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卻是什麼也沒有。
秦牧有些發愁,"還是省着點用吧。"
秦牧將血蔘放到須彌子戒中,繼續前行,不過卻是不敢在肆無忌憚的消耗靈氣前行了,速度雖然降了下來,可是卻更加持久了。
當秦牧爬上山巔時,太陽已經西落,紅彤彤的晚霞煞是美麗,秦牧站在最高的一棵樹上,眺望前方,羣山遍野,巍峨壯麗。
晚霞,大山,孤獨的人影,融爲一體,秦牧高舉雙臂,雙手彷彿要撐天一般!
夜幕降臨,秦牧坐在大樹上,默默修行,羣山中不時傳來不知名的吼聲,漫天星光灑在地上,照出一片銀白,遙望遠方,夜晚的大山危機四伏!
清晨,太陽升起,偶爾會傳來一陣鳥叫聲,卻是有了一絲生機。
秦牧睜開眼睛,呼吸着清爽的空氣,抓起一把雪塞進口中,整個人瞬間又精神了幾分,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迎着朝霞伸了一個懶腰。
秦牧用玄鐵黑劍砍了兩個樹枝,做了一副雪橇,開始下山,繼續向着臥牛山前行。
一棵棵大樹在眼前飛速而過,秦牧的心中卻突然升起一絲感悟。
"修行是一場孤獨的旅行!"
秦牧嘴角掛起一個笑容,"那就讓我一路旅行到絕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