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站在不遠處的陸鬆等人……
並未聽到邪刃和鴻帝之間的對話。
他們能看到的，就是鴻帝臉上溫和的笑意。
這讓陸鬆幾人忐忑的心情，安穩了許多。
當然安穩之下，卻是慶幸和後怕。
“鴻帝，果然有大量啊……”
“哎，都怪飛揚前世太過目中無人！”
“畢竟是九帝之一，不會和小孩子過意不去的。”
“只希望，誅……邪刃能夠安穩回來……”
……
九帝出手。
外加曾經的先天第一大帝相助。
因果境耗費巨大代價建立起來的造化陣法，很快便逸散出了驚天動地的波動。
“你能感應到造化陣法的波動？”
見邪天突然駐足回眸，鈞帝分身問道。
“感應不到，但能感應到生命的氣息。”
“倒也說得過去。”鈞帝分身微微頷首道，“培元功，乃曠世奇法，你修行至今，雖未大成，但對生機的敏感遠超常人。”
邪天笑了笑，恭敬問道：“前輩，卻不知通過此陣復活的陸家子弟，可有異樣？”
“呵呵，不相信我？”
“前輩言重了，”邪天笑道，“晚輩無比相信前輩說一不二的誠信。”
“你啊你，”鈞帝分身伸手指了指邪天，“一枚補天環換千餘陸家子弟……不是我看不起陸家人，但這交易……確實不公。”
“對前輩或許不公，但對九天寰宇呢？”
“嗯。”鈞帝分身點點頭道，“對九天寰宇而言，無比公平。”
“所以……”邪天認真問道，“他們不會再死了吧？”
鈞帝分身正想隨口回一句，突然反應過來，視線一轉，和邪天對視。
“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鈞帝笑了起來。
這種笑，很容易就能讓邪天聽出荒謬、啼笑皆非，以及譏誚，彷彿笑聲中還夾雜着——你也配和我說這種話的含義。
邪天也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
這個話題便被二人忽略。
也就在這個時候……
邪天能夠感應到的生命氣息，開始如雨後春筍般出現。
“造化之法，委實讓人匪夷所思啊……”
邪天感慨。
“你那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不是也能如此麼？”
“前輩說笑了，一個是真正的復活，一個只是假軍魂存世，二者之間，宛如雲壤。”
“卻也不得了了。”想到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鈞帝覺得自己應該多問一句，“此軍陣，真無可能普及？”
“晚輩不知。”
鈞帝點點頭道：“倒是實話，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斬殺邪帝的難度，不知會高出多少。”
邪天並沒有接茬，而是繼續感應遠處不斷出現的生命氣機。
每過多久……
當氣機的數量和陸家身隕的弟子數量吻合後，邪天便朝鈞帝躬身一拜。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交易而已，可以繼續了？”
“前輩請。”
陸家弟子悉數復活。
縱然還需要靜心調理才能恢復如初……
但鈞帝和邪天達成的交易，至此已然圓滿完成。
可鈞帝並沒有趕走邪天，依舊帶着他在因果谷內漫步。
邪天也沒有走的意思。
“聽陸鬆說，之前你並不想來因果境？”
“正是。”
“呵呵，這又是爲何？”
“沒意思。”
“然後……因爲想看誅天道友的笑話纔來的？”鈞帝失笑，指了指造化陣法所在，“如你所願，誅天道友的麻煩來了。”
不知上古洪荒之際……
無恥之徒誅天究竟造了多少天怒人怨的孽，以致於堂堂八位天帝尚在，便有黑着臉的大帝不顧禮儀，在陸家子弟悉數剛復活時就衝了過來。
對這位大帝來說……
這已經是他最爲理智的表現，否則他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衝動會導致陸家的仇視，在大陣運轉前就付諸實踐。
“且慢！無恥之徒，你竟還敢在本帝面前出現！”
正要被因果境大長老端走的邪刃，連顫都懶得顫一下，讓大長老不要停。
大長老沒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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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過來的大帝，卻擋在了大長老面前。
這一下，大長老即使不想開口，也不得不開口了。
“火帝閣下，這樣不好吧？這裡可是因果境，而且……”
“而且什麼？”火帝淡淡問道。
“而且在下剛剛應承過少主，說是護誅天……”
“且別說你護不護得住，”火帝掃了眼看上去並不想介入的八位天地，冷笑道，“即使能護住……大長老，這種無恥之徒，你護來有何用！”
大長老本想發怒，聞言卻苦笑道：“火帝閣下，有些事過去了便過去了，誅天前輩也不是沒付出代價，如今再執着的話，不太好……”
“說得輕巧！”火帝冷冷道，“別說本帝，便是那般道友……大長老儘管一個個問過去，又有誰會說過去的便過去了！”
此話一出……
諸般大帝中至少有八成朝這邊兒走來。
見此一幕，浩帝微微蹙眉，但並未出聲，繼續旁觀。
“火帝道友說得對！”
“誅天，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今日便是你輪迴之時！”
“上古時你對吾等做的孽，今日便通通還給你！”
……
正沉浸在一干晚輩復活之大喜中的陸鬆等人，見此一幕大驚失色，連忙衝了過去。
“諸位閣下，且慢！”
“有話好好說，誅天已然不再是誅天，而是我陸家的本命至寶！”
“諸位閣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者邪刃他早已洗心革面……”
……
似乎是擔心邪天看不到……
鈞帝分身吹了口氣出來，便縈繞成了一片影像，將諸般大帝針對邪刃，八位天帝旁觀，陸家老祖急於解圍的場景呈現出來。
可邪天只是隨意瞥了眼，便笑道：“無趣。”
“無趣？”鈞帝有些訝然，“這不就是你來因果境的目的麼？”
“晚輩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鈞帝分身也笑了。
“如今的九天寰宇，敢和我開玩笑的人不多。”
“前輩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計較，再說……”邪天抱拳恭敬道，“晚輩此來的真正目的，是有一事相求。”
“哦？”鈞帝想了想，指了指影像中正被諸般大帝圍攻的邪刃道，“若是爲他，便無需開口。”
“當然不是爲他。”
鈞帝微微蹙眉。
他覺得有些奇怪。
從猜中了一些東西，到提及自禁的陸壓……
他都認爲這是邪天在尋求反擊和抗衡。
但如今看來，對方的意圖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樣。
“你且說來，所求何事。”
“很簡單，”邪天抱拳一拜，直起身子後注視鈞帝分身，無比認真道，“請前輩將晚輩送至天蠍城所在。”
鈞帝分身陡然一滯，良久纔不可置信地問道：“天蠍城？”
“準確來說，是邪帝傳承出現之地。”
聽到這話…·
鈞帝分身徹底呆住。
因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邪天提出的請求，居然就是他和徒弟最希望的事。
ps：感謝書友影子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