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告訴我說, 這都是所謂的命中註定,那我該用一副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呢?——芾依>
*****************************************************************************
侑士的十歲生日宴會,很熱鬧。
前幾次都被她skip了, 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逃。於是她就安安份份地換了天藍色的紗裙, 坐在一旁。聽惠美子說自己成了忍足侑士的未婚妻, 卻只是微笑。反正已經不關自己的事了, 所以怎麼樣, 都無所謂了吧。
於是她微笑,繼續微笑。直到看到某個熟悉地身影,於是慢慢搖着輪椅走了過去,
“長太郎,還記得我嗎?”
長太郎一身乳白色的小燕尾服, 和父親站在一起, 剛見了些人, 還是有些緊張,卻仍是站得筆挺。輕抿着嘴脣, 樣子甚是可愛。一個人就那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就聽到從身後傳來了這樣溫柔的又帶些熟悉地嗓音。
他頭轉得太快,讓自己都有了解絲玄暈之感,口已先自己的思維一步說聲,“芾依?”
帶着猶豫, 懷念, 還有些淡淡的驚喜。
真是太久都沒有聽到了的稱呼了呢, 芾依想着, 微笑, “一別六年,你竟然還記得。”
“怎麼會忘呢。”長太郎走近了她, 掩不住的溫柔,“那樣特別的你。”
“長太郎現在,是在上……”
“冰帝小學部一年3組,芾依你呢?”
“我要去美國念大學了,長太郎,五年以後回來,就請你多多關照了哦!”享受着室外的夜風,讓她覺得是那樣的暢快。
“大,大學?”長太郎吃驚地叫出聲來,“芾依你,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芾依衝他勾勾手指,看他疑惑地彎下身來,毫不客氣將魔爪伸向他細細短短的銀髮,放肆地進行一番□□,然後滿意地看他似乎有些生氣地避開,笑得更加開心地說,“我十二歲了哦,長太郎。”
“誒?才十二歲就要去上大學?”
芾依搖搖指頭,一副逗弄小動物的樣子,“我其實啊,已經……”
“昀影!”
“啊啦,是侑士啊。”芾依將沒說完的話嚥了下去,開心地向不遠處的忍足招招手,“侑士,過來,有東西送給你。”
就看他似乎有點不太情願地樣子走過來,彆扭地開口問,“什麼?”
等到長太郎拿着小提琴出現在兩人面前時,她想,她已經將什麼都放下了。她還是很喜歡,面前這兩個小孩的。
“謝謝,長太郎。侑士,生日快樂。”遲了六年的生日快樂,現在開口的話,你還接受嗎,侑士?
芾依輕笑着搖搖頭,將琴架上肩頭,抱歉她已經沒有辦法享受站起來演奏所帶來的快感,那現在至少,請讓她爲自己所珍惜的孩子,瀟灑地演奏一首離別之曲。
“長太郎,再見。”抱歉,是再也不見。
芾依有些黯淡地表情很好地被夜色隱了下去,就任侑士有些粗魯將自己從長太郎身邊推開。
微微嘆息,“應該是沒有機會再見了。”
“你去美國再也不回來了嗎?”
芾依好想裝作玩笑的語氣這樣問他,“侑士,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可弄口卻成了,“啊啦,你是在擔心我嗎?”
“纔不是!你一直都想逃跑,你要不回來不就真如了你的願,我可不想看到你稱心如意的樣子。”
“那還真是遺憾呢!”想要一直就像這樣以玩笑的口吻若無其事地說着話,可聲音卻又低了下去,“五年以後我會回來,在這段期間不要聯繫我。等我回來的時候,”她頓了頓, “就請侑士少爺多多照顧了!”
忍足似乎要說什麼,可最終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生硬地扯了話題,“剛纔的曲子叫什麼,沒有聽過。”
“The light。我說是我寫的你信嗎?”
沒有得到回答,芾依看向他剛又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他打斷,“我信。”
“你什麼時候學會小提琴的?”
“這個。……如果我告訴你是我看老師教你的時候學會的,你會不會相信我說的?”
“騙人!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只是看着別人地教,不練習就可以拉出這樣一首曲子來的。”
“看吧,你又不信。”她雙手攤開作出個很無奈的樣子,“那,無可奉告。”
“昀影……”
“嗯?”
他說的有些困難,“你會回來的吧。”
“要不你叫我聲姐我就考慮一下。”
“你這傢伙!”想要抱怨,他卻笑了,芾依有點好奇地看着他,
“笑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你今天似乎說話很坦誠,不像平時和父親,母親,大家都是一樣,一副掩飾的樣子,我不喜歡。”
芾依心中一動,面前的侑士,似乎很是滿足的樣子
“因爲現在只有侑士願意當我的家人了啊。”芾依笑得很開心,靠着輪椅後背,很放鬆的感覺,“我正在努力想要放手,我累了。”
“家人嗎?”
芾依看向他,忍足一副思考的樣子,然後下了很大的決定,“Ne,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
她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明明還是個小孩子。”
“你也不過比我大兩歲!”
“你姐姐我可是要去上斯坦福大學的天才少女,天才,知道嗎你!”
忍足很不客氣地上前就敲了下她的頭,“得意什麼,你纔不是我姐,還有,我一定會很快趕上你的,等着吧!總有一天……”
“今天怎麼會換了衣服。”芾依低頭打量了下自己,天藍色的紗裙,真的是破紀錄了呢。
“好看嗎?”
忍足頭一偏,語氣拽拽的,“也就那樣。”
芾依看着他,雖然有些黑,可她還是注意到了男孩微紅的面頰。
“侑士,這樣可是不行的。看到一個女孩子很漂亮就要稱讚說‘很好看’,哪怕不好看也要展現你迷人的笑容說‘小姐,你很有氣質呢。’懂了嗎?”她擺出“語重心長”地樣子教育他。
“那,小姐,你很有氣質。”壞笑着看她一副挫敗的樣子,忍足似乎非常開心。
“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今天換了衣服?”
“因爲今天是你生日啊,不要那個表情,我知道你又想問我爲什麼之前的生日都這麼穿是吧,因爲我要走了啊,當送你的臨別大禮讓你飽眼福好了。”
忍足不客氣地哼了一聲。
芾依笑着解下了手上的手鍊,她的五歲生日禮物,“這個送給你。這好像是跟我時間最久的東西了。”
既然要走了,她真是給這個可愛的男孩子一些最後的禮物,於是她笑得是那樣開心,將手鍊放在他的手心,然後再用力將他的手指按住。十歲的侑士的手還很小,有些涼。
然後她才注意到身旁的忍足一直都在盯着她手腕上的疤痕,眼裡透着不解,仔細辨認,似乎還有心痛的痕跡。
“不要擺出那種恐怖的表情,本小姐樂觀開朗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會去自殺的,尤其還是割腕這種方式。好了,今天沒空和你聊了,明天就要出發了,還要早點起呢。”
這個晚上,她說了太多太多的話,對侑士,她總算第一次向對櫻井一樣,很任性地說了很多很多。
最後的一句,是這樣的。
“好了,我真的困了,你今天就饒了我吧”
然後,她知道自己就再沒有了與這個少年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