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少女驚喜地叫出聲, “今天不用訓練嗎?”她記得每個週日他們都會訓練的。
將球拍放回球袋,少年走下來扶住她,“我有請假。英二天天跟我嘮叨說想要吃小寒做的便當, 所以今天我特意來滿足英二的願望。”
臉微微發燙, 推開他, “我知道了。自己能走的, 不用你扶啦。又沒有七老八十。”
看她走路還有些不自然, 不二不屈不撓的上前繼續扶着她,笑得眉眼彎彎,“就算扶小寒到七老八十我也很樂意, 所以不要逞強了。”
臉已經紅得像番茄的少女踩他一腳,“周圍這麼多人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啦。”
他笑容一黯, 很快又恢復正常。
很快走到抱胸站在球場外的幸村面前, 小寒推開不二鞠了個躬, “對不起吶,幸村。今天任性的讓你答應我用很荒謬的方法踢館不說還把切原學弟弄成那個樣子。”她滿臉愧疚。本來只想教訓教訓切原就好了, 誰知弄巧成拙。
幸村笑的讓人感覺很涼,“沒事。倒是剛剛差點讓小寒你受傷是我們的不對。真田,切原的自控力太差了,你覺得呢?”
黑麪神壓壓帽子,方纔輸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 沉聲對站在一旁的軍師下達了訓練量加倍, 切原三倍的命令。
不意外的看到所有人哀怨的面容, 小寒尷尬一笑, 對着站在一旁的正選們鞠躬道歉。好像, 玩過火了。
待得到除了某根海帶外所有人的諒解後拿出準備用來賄賂幸村的一些小點心賠罪,然後刻意忽略了那根海帶小寒拉着不二拒絕了幸村帶路的好意去弓箭社還衣服和箭囊。
“很久都沒有見到隊友了, 幸村應該和他們好好聚聚纔對。”她是這樣說的。
被留在球場的少年看着她拉着另一個人的手有說有笑的走出去,突然覺得笑容是那樣刺眼。
“說吧,周助怎麼會來。”出了網球場,她拉他站在一旁,雙手抱胸以一種審問的味道看着他。
“小寒不希望我來嗎?”他笑,反問她。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她撅嘴,小女兒狀。
“呵呵,”揉亂她鬆鬆紮起的發,“是叔叔看到你拿着弓出門怕你……呃,會出什麼事,所以打電話讓我來看看。”
“不用替他掩飾,”小寒一副一切我瞭解的表情,“一定是他和你說我會殺人!”
“小寒很瞭解伯父嘛。”笑笑,想起剛剛網球場上少女顧盼飛揚唯我獨尊的樣子,不禁對紫堂爸爸的話心有慼慼焉起來,“小寒真的很有氣場啊!”
“嘿嘿,”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寒臉微紅繞繞長髮,“我也只有這方面強了,網球什麼的還是看你們。今天是取巧了。”
“取巧也要有實力啊。”思緒回到他剛剛到立海大網球部的時候,她剛剛把仁王單方面虐待完——他到的,遠比她以爲的要早——。其他人可能都把目光放在了少女精準如穿針的箭術和大力道,將球一一擊回,卻忽略了她在看到球的軌跡後就找到了最佳受力點的可怕洞察力。
他笑的有些高深,“小寒是個不可捉摸的人啊。”
小寒摸摸鼻子,背後有些發毛。拉着他的手疾走幾步,“你看你看,弓箭社到了。”
一進門,弓箭社的社長織本然已經等了很久。不知爲什麼,小寒直覺氣氛很麻煩。
取下箭囊遞給她,衝她一笑,“謝謝。”
織本並沒有伸手去拿,而是盯着她看。
小寒被盯得全身發毛,就在她準備放到地上自己跑去更衣室換衣服時,她以爲要站在那裡到天荒地老的人突然開口了。
“你很強!”她說。
突然跳躍太多,小寒有些找不着北。眨眨眼,理了理思緒,“哦,你是說我踢網球部館的事嗎?其實也還好啦,從走路開始我就練習弓箭了。”
織本搖搖頭,“我說的不是弓箭。”剛剛她有偷偷跟去網球部看,那樣的箭術,她甘拜下風。可是……
“我要向你挑戰!”織本拿起放在一旁自己的弓,語氣認真,表情嚴肅。
“哦,挑戰……咳咳……啥?”被自己口水嗆到的小寒瞪大眼睛,“你要向我挑戰?”
“對。”十二萬分認真的點頭,“我要向你挑戰!”
“不行,我不接受。”眉頭微蹙,拒絕。
“爲什麼?”織本瞪大了眼,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剛剛你不是還意氣風發的挑戰網球部正選嗎?我現在要和你做堂堂正正的對決,爲什麼不接受!”
微微握了下已經發紅的手指,寬大的袖子將這一行爲很好的掩飾過去。
“你的心不正。”她正色,沒有往常的漫不經心和吊兒郎當,“我師父說過,如果心不正,就不要去碰弓箭。它不是讓你隨隨便便發泄的東西。”那麼神聖的弓箭,怎麼可以讓她用來當發泄的工具?
織本咬牙,“剛剛你去網球部的挑戰,難道不是爲了發泄嗎?”
“或許有吧,”她搖搖頭,“不過我也有點醒網球部裡一些被獲勝衝昏頭腦而忘記了打網球最初的願望的人。”所以不算褻瀆了弓箭吧,師父。
“我不管!”已經被嫉妒刺激的頭腦發昏的織本一把拉起小寒的右手向道場衝。
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從右腕傳來,小寒眉頭微微抽搐。“你理智一點,織本社長!”妄圖用責任喚醒她的理智。
“我很理智!”織本回道,繼續拉着她朝裡走。
“請鬆手!”少年溫和的聲音響起,難得的帶着嚴厲。
“周助!”身穿白色弓道服的少女扭回頭看向門口,眼淚汪汪,“周助救我!”
可憐兮兮的表情和語氣讓少年心裡一疼,顧不得對方是個女生上前就將她拉回來,手勁之大動作之粗暴讓小寒忍不住懷疑這真的是那個溫柔的不二週助?
“周助。”小小的扯下他的衣服,靠在少年溫暖的懷抱裡小寒卻突然有些發冷。不爲別的,只爲那雙蘊着暴風雨的冰藍色雙眸。
少年身子一僵,片刻後眉眼重新彎成新月,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小寒放鬆的呼出一口氣。然後莫名悲憤——
爲毛她比他多活了一輩子都沒這個氣勢呢?這究竟是爲毛啊爲毛!
摸摸她的頭,不二笑道:“我們回去吧,我請你吃蛋糕。”
“嗯嗯!”越來越習慣他摸狗似的摸她的頭,某人沒有在意那個動作十分興奮地點頭。
“然後再去吃冰激凌?”看着某人越來越習慣他的觸碰,不二笑容加深。
“嗯嗯嗯!”想起冰激凌屋各式各樣的美味冰激凌,某人頭點得更熱烈。
“在那之前先去醫院?”不慌不忙的把坑挖好,等着某人去跳。
“嗯嗯嗯嗯!”習慣性點頭。然後……“唉?爲什麼要去醫院?”
笑意柔柔,卻因爲眼睛眯着看不清楚有沒有到達眼底。舉起她藏在長袖裡的胳膊,露出纖長的手和發紅的手指。“你敢不去醫院,我就讓乾給你專門調製蔬菜汁。”
苦着臉,小寒開始思考是要去自己打心眼裡害怕的醫院還是去挑戰刺蝟頭的乾汁。
“你的手指?”被晾在一旁的織本突然上前,問。
“啊,這個,”她笑着搖了搖發紅的手指,“有些過於努力了。”
似乎冷靜了下來,織本沉默了片刻,“跟我來,換了衣服去醫院吧。”
稍稍一愣,然後就揚起大大的笑臉。做了個手勢示意不二稍等片刻後小寒屁顛屁顛的跟着織本換衣服去了。
“吶吶,織本,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切磋吧!”
“纔不要,打擊自尊。”
“……”眼淚汪汪的看着她,剛剛不是還叫囂着要和自己決鬥嗎?
少年眯眼看着她們離開,伸手撫着下巴,笑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