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等條約

聽穆彤彤問起墨卿,紫銘臉色微微一變,猛地轉頭看向穆彤彤:“那個墨卿知道我的存在,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構成威脅?”

紫銘的話音一落,穆彤彤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這也正是她所擔心的,不知道墨卿的情況,如果他真的把紫銘的事兒告訴了染墨,那麼現在染墨不動聲色,就是想要利用他們把逍遙宮一網打盡。不,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猛地擡頭,深深的看了紫銘一眼:“你現在馬上出宮,在計劃實施之前,不要來找我。”

穆彤彤的話讓紫銘眉頭一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搖頭:“宮主讓我保護你,我不能離開。”

聽紫銘這麼一說,穆彤彤好笑的一挑眉:“你以爲現如今在皇宮裡,還有誰能傷害的了我?現在沒有什麼比救表哥更重要的了,你以爲染墨如果知道了你的存在,你還有機會實施我們的計劃嗎?難道你不怕逍遙宮全軍覆沒,再也就不出表哥?”

“這-----”紫銘爲難的看着穆彤彤,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逍遙宮是宮主的心血,或許宮主會不在乎逍遙宮,可宮主一定不忍心看其他人跟着逍遙宮殉葬,尤其是,必須要救出宮主和神醫他們。

深吸口氣,深深的看了穆彤彤一眼,紫銘雙手抱拳朝她一拱手:“你多保重,我會想辦法再聯繫你的。”

微微的點了下頭,穆彤彤微微垂下眼眸,微微勾起脣角:“你放心,表哥一定不會有事,神醫也一定不會有事。我也不會有事。”

看穆彤彤說的篤定,紫銘心裡的一點小小的擔憂,也消匿無蹤,微微一抿脣,果斷轉身,足尖一點迅速消失在鳳棲宮。

第二天,神醫再次來給穆彤彤診脈的時候,她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染墨自從昨天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次是蘭香陪在身邊的。

看到神醫,穆彤彤只是清淺一笑,只是詢問了下身體的狀況沒有多說什麼,而神醫則是又留下一張藥方,和昨天一樣,只是一次的用量。

送走了神醫,穆彤彤就累了要休息,而蘭香在服侍了穆彤彤睡下之後,就退到一邊,卻並沒有離開房間。想必是染墨吩咐了什麼,穆彤彤也不以爲意。

到了傍晚時分,御藥房送了藥過來,穆彤彤接了藥,蘭香轉身去拿蜜茶過來給穆彤彤去嘴裡的苦味。休息了一整天,又喝了藥,穆彤彤的精神好了很多,就想到花園裡走走。

都已經好幾天了,穆彤彤都沒踏出鳳棲宮一步,現在聽她說要出去透透氣,蘭香自然是滿心的歡喜,到了御花園,看到滿園盛開的鮮花,穆彤彤很是高興,就讓蘭香採些花等下那會鳳棲宮去擺放。

遠遠的,就看到一身紅衣的穆彤彤站在百花叢中,白髮紅衣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反而有種令人窒息心痛的美。正在和睿錦商量事情的染墨不由的看的癡了。

“要過去嗎?”突然聽到染墨沒聲了,睿錦轉頭就見染墨雙目癡迷的盯着前方,擡頭看去就見穆彤彤迎風而已,微風拂動白髮,空靈飄逸,如仙亦如魅。

“不了,難得她高興,我要是過去了,會壞了她的興致。”輕嘆口氣,染墨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不捨的回眸,繼續剛纔的話題。他和穆彤彤之間的問題已經全部都弄清楚楚了,誤會澄清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不是他不想盡快和穆彤彤和好,而是他現在急於處理的事情又一定會再次傷到她。

可他別無選擇,他要給乾兒留下一個太平無憂的盛世,對她的傷害,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如果不夠,還有生生世世。

蘭香只是聽穆彤彤說喜歡,就想多摘一點花,最近鳳棲宮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壓抑了,多點鮮花的裝扮也是好的,於是就叫上穆彤彤身邊幾個宮女也加入了*的行列。

穆彤彤只是嘴角含笑,看着他們忙碌,彎腰拔下花叢邊上的幾株深褐色小草,放在鼻端,聞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直起身子,把玩着手中的小草,轉身叫上蘭香,準備回去了。

接下來,連續兩天,神醫都只是每天過來給穆彤彤診脈,卻不在開藥了。而穆彤彤的氣色精神都好了很多,染墨每天都只是在穆彤彤睡着的時候,過來看她。

這天晚上,染墨照例在穆彤彤睡着了之後來到鳳棲宮,揮手讓宮女太監都退下,坐在*邊,看着睡夢中也微蹙眉心的穆彤彤,斂眉輕嘆,伸手撫過她的眉心。就再也不捨得離開,滑過她白希的面頰,挑起頸邊一縷髮絲。任它在指尖滑落,眼裡是深沉的傷痛和迷茫,堅定的心有一瞬間的動容,事情是不是可以有另一種解決方法,能不能留下風御臣一條命?

只是念頭剛一閃過,就立刻被他否決了,這幾天,更深刻的見識了,風御臣和他那羣男人之間的感情,只要留他一條命,依他高深莫測的武功,還有那些他手中掌握的東西,他絕對會不惜一切的對自己報復,顛覆了這西魏王朝,那是他不願意見到的。風御臣和他的那些男人都是太過強大的存在,都是留不得的。

像是感受到了染墨的猶豫掙扎,穆彤彤睜開眼,對上染墨含笑溫柔的眼眸,微微一愣,果然這個男人一直都知道她是醒着的。

坐起身子,避開染墨的碰觸,穆彤彤縮在*腳,雙手抱膝,垂眸盯着*上錦繡團花,好像那時多麼值得研究的事物一般。

輕嘆口氣,染墨伸手把穆彤彤攬進懷裡,抱她所有的掙扎都牢牢的抱進懷裡:“讓我抱一會兒,只一會兒就好。”低聲在穆彤彤耳邊請求,染墨的聲音充滿了困頓疲憊,讓穆彤彤的掙扎突然蒼白無力,只是蹙着眉頭,僵着身體,任由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穆彤彤的沉默,讓染墨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她的心裡果然還是有他的存在的。那麼他就絕對不允許他們之間被不相干的人徹底的破壞掉。

窩在染墨懷裡,穆彤彤放棄掙扎,聆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覺他衣服下明顯消瘦的身軀,微微垂下眼眸,如果明天一切順利,那麼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相擁,所有的痛苦怨恨感情也都要隨之拋下,就讓她貪心一點,最後一次從他身上汲取溫暖吧。

隨着時間的流逝,穆彤彤開始真正的感覺到困了,慢慢的閉上眼睛,才發現今晚的鳳棲宮,竟然是如此的靜逸,除了染墨有力的心跳,好像就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音了。

太過安靜反而讓穆彤彤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猛的睜開眼睛,擡頭就對上染墨望着窗外的眼睛,雖然只是一瞬間,可穆彤彤很清楚的看到了裡面的嗜血的肅殺光芒。而與此同時,一陣廝殺聲隱約傳入耳中,可凝神再去聽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心裡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穆彤彤猛的推開染墨跳下*,卻被染墨大手用力的扣緊按在他的懷抱裡,驚怒回頭:“你放開我。”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微微一笑,伸手拂過穆彤彤滿是惱怒的小臉,看着她眼中的驚慌,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的彤彤,真的很聰明感覺也十分靈敏呢。

“原來你是有預謀的。”看染墨這樣,穆彤彤更加的惶恐了,難怪他今晚一進門,她就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抑,難怪她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可是爲什麼,難道染墨知道了她的計劃。所以提前動手了。還是他早就計劃了今晚?

“放開我,求你,別讓我恨你。”死死的拽着淹沒哦胸前的衣襟,穆彤彤沉聲開口:“染墨,求你了,你不能殺表哥,你心裡的那些擔憂是不可能發生的,我求你放了他們。”

“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能做主的了。”淡淡的看着穆彤彤,染墨輕嘆口氣,如果在沒有動手之前,他還有發言權,可是一旦雙方交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還來得及,只要沒有傷到逍遙宮表哥的男人,一切都來得及的。”心存着最後一絲希望,穆彤彤用力的搖着頭,染墨和風御臣不管是誰,她都希望他們好好的活着,所以她努力的想要平息他們雙方的無煙戰火。可是卻功敗垂成。

微微搖頭,染墨看着穆彤彤,輕嘆口氣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和風御臣的感情很好,所以我不會要他的命,你放心,我會把他完好無損的送到你面前的。”

“可是你卻會殺了他所有的男人。”拍開染墨的手,穆彤彤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絕望,如果真的是他說的那樣,等她見到風御臣的時候風御臣一定是生不如死,那樣活着還不如死了,再說了殺了他所有的男人,風御臣還能獨活嗎?

只是看着穆彤彤,染墨不在開頭,轉頭看向窗外,眼底的冷意更深了。突然一道寒光閃過,夾雜着凌冽的寒氣朝他刺了過來,眼神一變,抱着穆彤彤急速閃身避開。饒是他見機動作快,可手臂上還是被那道寒光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可不等染墨穩住身形,那道寒光如影隨形緊迫的他不放,而在閃避之間,染墨也看清楚了,攻擊他的人居然是冥之,那個曾經在戰場上來無影無無蹤曾經爲他收集情報的冥之。視線落在紫銘腰間的白色玉墜,眼神微閃,卻原來他一直找不到的那個逍遙宮餘孽,就躲在這裡?冥之,紫銘,原來竟是逍遙宮的暗部負責人,難怪輕功如此了得了。

而看到紫銘穆彤彤也很是震驚,他不是出宮了嗎,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是得到了什麼消息?還是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出宮?她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前者,代表事情還有轉機,可如果是後者,她不敢想-----

紫銘的攻擊很是迅猛,染墨抱着不會武功的穆彤彤,不能還手只能閃避,雖然染墨的功夫很高,雖然染墨的功夫高出紫銘很多,可因爲要護着懷裡穆彤彤的周全,沒有多久,身上就佈滿了傷口,雖然不至於要命,可是如果不止血的話,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雖然氣他怨他,可穆彤彤從來沒有想過要染墨死,看到他受傷,心也開始跟着揪痛,尤其是染墨都這樣了,還死死的護着她,冰凍的心一下子就沸騰了,在自己還沒有察覺之前,就已經開口朝着紫銘喊道:“住手,停下來,別讓事情變得沒有轉圜餘地。”

聽到穆彤彤的聲音,紫銘只是嘴角微揚了下,手中的動作卻不減緩,趁着染墨的一個閃避,一把抓住穆彤彤的手,就朝着染墨的手臂刺去,只想迫的他鬆手,可不曾想染墨就是拼着斷手也不鬆開穆彤彤,反而趁機一腳踹開了紫銘。

狼狽的閃身避開,紫銘眼眸一眯,手中的劍尖方向一轉,朝着穆彤彤刺了過去,染墨一驚,忙鬆開手,而紫銘趁機撈過穆彤彤的身體,也不戀戰,足尖一點,身影急掠飛出窗外,等染墨追出來的時候,帶着穆彤彤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被紫銘抓進懷裡,穆彤彤回頭,只來得及看到染墨惱怒之極的眼睛,就被紫銘給帶離了鳳棲宮,知道這一走如果不管能不能順利出皇宮,她和染墨都已經徹底結束了。

一出鳳棲宮,穆彤彤就聽到左方傳來一陣陣隱約的爭鬥聲,頓時眼睛一亮,是逍遙宮的人來接應了?跟着紫銘快走兩部,卻發現紫銘帶着她竟然是朝着打鬥聲相反的方向走,當辨清了方向,頓時一怔,還以爲紫銘會直接帶她去跟風御臣他們會合,可紫銘卻帶了她朝着另一邊太子宮的方向走去。

穆彤彤一陣汗顏,她居然把自己的兒子給忘了,可在快要到太子宮門口的時候,穆彤彤猛然拉住紫銘的身子,止住了前行的腳步,既然今天晚上是染墨有意爲之,那麼太子宮是去不得的了。

雖然知道此刻乾兒必定就在太子宮,可也知道染墨一定在那裡派了重兵,就等着他們呢自投羅網,要救乾兒以後有的是機會,不管怎麼樣,乾兒畢竟是染墨唯一的孩子,他是不可能對他怎麼樣的。

可如果錯失良機,只怕風御臣和他的那羣男人是凶多吉少了,現在形勢嚴峻,如果選擇風御臣,就必須放棄乾兒,可如果這個時候去救乾兒,只怕會落入染墨的包圍,到時候恐怕都難以脫身。

“去接應表哥,乾兒必須放棄了。”艱難的說出決定,穆彤彤擡頭看着前方的亮光,一狠心一咬牙轉身朝着打鬥聲傳來的方向衝去。

當穆彤彤和紫銘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風御臣和易飛涵神醫他們被重重的官兵包圍的密不透風,雖然他們武功很高,可敵不過人多,雖然沒有受傷,可要衝出這重重地包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部署的人呢?”兩人隱身在暗處,穆彤彤蹙眉轉頭看向紫銘。

“被墨卿的驃騎軍堵在皇宮外面。”眯眼盯着前方的打鬥圈,紫銘的語氣無比的挫敗,穆彤彤讓他注意那個墨卿,跟蹤了他幾天,他每天不是喝酒逛*就在沒見有其他動靜,誰知道,他所有的部署竟然都被那麼一個看似荒唐的男人給毀了。

墨卿?穆彤彤吐血,又是他,每次壞事成事的都是他,幾天沒有他的什麼消息,就覺得不對勁,果然。眉心緊蹙,既然指望不上外面的救援,光憑他們是不可能突破染墨的封鎖的。

“皇后在這兒。”突然一道驚呼聲響起。緊接着一片火光快速的朝這邊移動,而隨着那道聲音,迅速的一圈侍衛衝過來,並將就把他們圍了起來。

拉過穆彤彤護在身後,紫銘仗劍而立,戒備的盯着身前的侍衛,可那些侍衛只是圍着他們,卻不上前。不多時,穆彤彤就看到染墨的身影分開侍衛出現在她面前。手中還牽着定乾看到定乾,穆彤彤驚呼出聲,下意識的就從紫銘身後站了出來,剛要衝過去,可在看到染墨身邊那些那刀劍對準他們的侍衛是僵住了,她一走,那些刀劍就會無所顧忌的朝着紫銘攻過來,雖然他輕功不錯,就算躲得過這些明刀明劍,可暗處的那些隱藏的弓箭手呢?

看着穆彤彤,染墨伸出手:“彤彤,來我的身邊,我們纔是一家人啊。不光是有我,還有乾兒啊。”染墨說着拉了下定乾的小手,低頭看了他一眼。

“娘,乾兒好害怕。”看到穆彤彤,定乾先是欣喜的喚了她一聲,想要衝到穆彤彤身邊,可卻被染墨給拉住了,而身邊那些不斷閃耀的冷光,讓他很是害怕。

“乾兒乖,不怕啊。”安撫的對着定乾微微一笑,穆彤彤擡頭看着染墨伸出的手,好一會兒,穆彤彤的視線上移,落在染墨真誠含笑的眼眸,在轉頭看着一臉怯意的定乾,穆彤彤的心動搖了。脣角慢慢揚起,猛的掙開紫銘的手,朝着染墨奔了過去。

失望的盯着穆彤彤的背影,手中的劍慢慢舉起,猛的擡頭,冷眼掃過染墨,最後落在他手中的定乾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冷哼一聲,迅速的朝後急掠,反手朝着身後的官兵砍去。

像是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穆彤彤猛的加快了腳步,在接過定乾小手的瞬間,猛的轉身,手指輕拂手腕一翻,染墨身後那個侍衛手中的刀就到了穆彤彤手中,雖然不會功夫,可穆彤彤的動作卻無比的順暢的抵在了染墨的頸間:“讓他們住手。”

像是沒有感覺到架在脖子上的刀,染墨只是定定的看着穆彤彤:“你那我的命威脅我?”

對上染墨受傷的眼神,穆彤彤的心狠狠的一抽,微微別開眼,深吸口氣,再次開口重複:“你叫他們住手。”

“如果我說不呢?”聲音冷到極點,染墨看着穆彤彤,上前一步,頸間肌膚劃過穆彤彤手中的刀鋒,留下一道豔紅的血痕。

“不要逼我。”瞪着那道血痕,穆彤彤忙把手中的刀朝後移了下,後退一步,擡頭看着染墨。

低頭瞄了眼架在脖子上微微不停抖動的刀,染墨眼低冷意慢慢腿退卻,嘴角慢慢揚起一抹淺笑,無奈輕嘆:“下不了手,狠不下心,是起不到威脅的作用的。”

瞪着染墨,穆彤彤挫敗的垂下手,她是瘋了纔會做出這種白癡的動作,向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受她這麼不入流的威脅。

轉頭,看着被包圍着節節後退的紫銘,穆彤彤眼眸一沉,猛的轉頭對着眼眸揚起一抹絢麗的笑容:“你說的沒錯,對你,我是真的狠不下心,下不了手。”話音一落,手中刀鋒方向一轉,就架在自己脖子上,鋒利的刀鋒削斷頸間髮絲劃破白希的肌膚留下蜿蜒豔麗的血痕:“這次,我一定能下的去手。”

驚怒的瞪着穆彤彤脖子上蜿蜒流下的血痕,擡頭對上她堅定冷然的眼神,驚怒的喝令身後打鬥的侍衛住手。絕望的看着穆彤彤:“你一定要如此嗎,你這樣,將我和乾兒置於何地?”

乾兒?穆彤彤的心一動,垂眸看着身邊白着一張臉恐慌無比小嘴微張的定乾,淚,忍不住滑落:“乾兒,娘對不起你。”

“娘,你爲什麼要割傷自己,都流血了,你把刀放下好不好,乾兒好怕。”抓着穆彤彤的裙襬,定乾輕輕的搖晃着,淚水爬滿小臉。

心疼的伸手抹去定乾臉上的淚水,穆彤彤只是擡頭看着染墨,風御臣爲她做的太多了,她能爲風御臣做的也只有這些。

圍攻的侍衛已停手,紫銘身影一閃就衝到穆彤彤身後,一把抓住她的手:“快放手,我們的命不需要用你的命來換。”

回頭看了紫銘一眼,穆彤彤只是微微一搖頭,眼神卻更加的堅定了。

蹙眉看着穆彤彤,紫銘知道無法說服她,眼眸一閃,快速的出手,朝着定乾抓了過去。可是他的動作快,染墨的動作更快,兩人快速的交了幾招,定乾就被染墨抱起拋入身後那羣侍衛手中:“保護太子。”

穆彤彤的決定,那是她的選擇,可是乾兒也是他的骨肉,更是西魏國的太子,是絕度不可能落入這羣人手中的,雖然他們不見得會傷害定乾,可他不允許將來定乾繼承皇位的時候有任何的爭議。

晚了一步,紫銘手腕一翻扣住穆彤彤的腰身,足尖一點,迅速的朝着另一方打鬥中疾掠而去。

看到紫銘和穆彤彤過來,風御臣眼神一閃,當看到架在穆彤彤脖子上的大刀和傷口,頓時眉頭一皺朝着紫銘怒喝:“紫銘,你做什麼,不準航海她,快放開她。”

“不管他的事。”見風御臣誤會紫銘,穆彤彤忙開口解釋,回頭看着隨後跟過來的染墨:“你讓他們住手,放他們走,我留下,否則,我陪他們一起死。”

穆彤彤的話讓染墨和風御臣同時轉頭看她,染墨眼裡是深深的傷痛和失望,風御臣則是一臉的惱怒:“你這個瘋女人,誰要你來救,區區幾個官兵豈能困得住我,你趕緊的把刀放下,聽到沒有。”

對於風御臣的話,穆彤彤只是清淺一笑,她當然知道如果風御臣真的想要一個人走,這些人是攔不住的,可是他的這些男人們就不一定了,這場他和染墨之間你死我活的較量,就永遠不會停止,他們不管最後傷的是誰,都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如果她的一條命,能換的他們兩個人的平安,她死而無憾了。

看着穆彤彤,染墨無奈的嘆口氣:“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了。”說完轉頭冷眸掃過風御臣。

“你可以的,現在雖然雙方都各有傷亡,可是一切都還來得及。”急切的看着染墨,他不瞭解風御臣,雖然在染墨的打壓之下,風御臣損失了很多,可那些對他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染墨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碰觸到風御臣的底線,一切都是還可以補救的:“你讓他們住手,大家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談談?染墨眼眸一縮,看向風御臣的眼神,殺意更深了,而風御臣的眼神也不比染墨的溫暖多少,兩人的視線已經碰觸,就迅速的移開,同時看向穆彤彤,嘴角動了下,風御臣手指佢彈,穆彤彤只感覺到肘間一麻,手中的大刀竟然握不牢了,而身邊的紫銘的快速的撥開她頸間的大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沒想到風御臣會這麼做,染墨只是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就迅速的做出反應,一揮手,幾道黑影迅速的朝着紫銘俯衝了過去,只是一轉眼的功夫,穆彤彤就被送回到了染墨的身邊。

而那些因爲穆彤彤被牽制而暫緩的攻擊,在染墨的一聲令下更加的激烈了,除此之外,周圍宮殿突然亮起一道道火光,震天的廝殺聲拔地而起,震懾了所有人,循聲望去,四周宮殿屋頂一排排的弓箭手,搭弓挽箭全部準備就緒,就等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看到這個場景,穆彤彤倒抽口氣,轉頭拉住染墨的衣袖:“你一定要殺了他們嗎?”

“對。”看着穆彤彤,染墨點了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不要在妄想用你的命來威脅我,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就算讓我恨你,你也一定要這麼做?”閉上眼睛深吸口氣,穆彤彤再次開口。

“你只要留在我身邊,讓我好好愛你,這就足夠了。”從穆彤彤臉上移開視線,染墨的聲音很冷,卻也很堅定,這讓穆彤彤想起很早之前,她和染墨好像也有過類似的對話,那個時候好像染墨就說過,她愛不愛他沒關係,只要他愛的人是她就夠了。

“是嗎?”低頭淺笑,穆彤彤的手慢慢的移到小腹上:“我就真的沒有在威脅你的機會了嗎?”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以爲不說都瞞着她,她就不知道了嗎?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當過母親的女人,身體的反應,她有豈能真的一無所知?

聽出穆彤彤語氣裡的異樣,染墨低頭,順着穆彤彤的視線落在她按在小腹上的手,臉色一變,怒吼一聲:“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擡頭含笑看着染墨,穆彤彤的眼底是無邊的絕望:“你以爲到了此時此刻,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穆彤彤的話讓染墨心裡恐慌蔓延,眼中醞釀無邊黑色風暴:“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一個未成形的生命嗎?”只是冷冷的看着染墨,穆彤彤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微微垂下眼眸,愧疚的低頭掃過依舊平坦的小腹,無聲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擡頭果斷的看着染墨,伸手按在小腹上,揮手甩開被染墨抓着的手。

低頭含笑看向一臉茫然盯着她看的定乾,深吸口氣,閉上眼睛,用力一轉身,冷冷的看着染墨:“放了他們。”

瞪着穆彤彤按在小腹上的手,染墨臉色煞白一片,難以置信的搖了下頭:“不,你不會的,你不會這麼做的,你用我們的孩子來威脅我?”

只是淡淡的看着染墨痛心疾首的樣子,穆彤彤微微扯了下嘴角,垂下頭,輕聲嘆息:“這個是最簡單最有效,也是你逼我的。”

看着穆彤彤,染墨眉頭緊蹙,爲什麼要這樣逼他,轉頭看向風御臣,坐下來談?可能嗎?

順着染墨的視線,穆彤彤轉頭看向風御臣,對上風御臣看過來的視線,微微一笑,雙手握拳,狠心的朝着自己的腹部用力一擊,頓時一股尖銳的痛從小腹傳來,心更痛了。

“住手。”看着穆彤彤猛然慘白的小臉,染墨和風御臣同時怒吼出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穆彤彤的兩隻手,被染墨和詭異出現在身邊的風御臣一人一隻拉了開來。

“我很欣慰,在你們的心裡都有我的存在,那麼就請你們爲了我,坐下來好好的談談可好?”含笑懇求的看着染墨和風御臣,看着同樣晦暗不明的兩張臉,穆彤彤深吸口氣:“當然那,你們可以抖個你死我活,但是隻要你們記住,不管是誰死了,我都會給他陪葬,別說我在你們的眼皮子地下沒有自殺的可能,你們知道,我做的到的。”

狠心丟下這句話,穆彤彤任由兩人拉住她的手臂,默不作聲,靜待他們兩人的選擇。

只是剛纔好像剛纔的力氣用的大了一點,腹部的痛開始蔓延了,先是一陣陣的抽痛,現在居然開始絞痛,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當感覺到那股熱流從腿間滑下,無力的閉上眼。

察覺到穆彤彤的異樣,兩人同時回頭,扶着穆彤彤,不用開口詢問,就看到那裙子下慢慢隱現暈開的血紅。

“彤彤。”痛呼出聲,染墨彎腰抱起穆彤彤,朝着身後的廝殺爭鬥怒喝:“住手。”

“神醫。”幾乎是和染墨同時開口,風御臣驚怒的轉頭尋找神醫的蹤影。反手扣住穆彤彤的手腕,懊惱的低吼一聲,該死的,感覺不到脈息了,萬分的後悔當初幹嘛要給這個女人調息的藥?

痛的渾身抽搐,穆彤彤努力的抓住兩個男人的手:“不要打了——”

“我答應你,你先別說話,身體感覺怎麼樣了?”惶恐的看着穆彤彤身下越來越多的血跡,染墨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一個女人這麼狠心,居然會要用自己的孩子性命來要挾人?

“笨蛋,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做什麼,都是你的男人小肚雞腸,小人之心。別說話了,乖,有神醫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伸手拂過穆彤彤的面頰,風御臣一手撐起她的背心,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她體內。

風御臣的話讓染墨轉頭眯眼瞪他,什麼叫做他小肚雞腸,如果是他小人之心,那他逍遙宮只是個江湖組織秘密的研究武器做什麼?還有製作那些炸藥意欲何爲,強大的勢力,可敵國的財富,高端的武器,怕是沒有一個君王能容忍的吧?

看着染墨眼中的猶豫,穆彤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抓住染墨的手:“表哥無心與你爭奪什麼,你爲什麼不放手,不願意相信他,先皇在世時,就已經把皇位傳給他了,如果他想要,何必又設計讓你得到,那好,你殺了他吧,大不了我給他陪葬就是了。”

艱難費力的說完,穆彤彤丟開染墨的手,轉頭看向風御臣,無力虛弱的一笑:“說不定,我們死了,就可以回去了,雖然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可是我卻真的好想回去看看。”

“別說話了,乖。”蹙眉撫上穆彤彤的脣,風御臣轉頭看了眼剛趕過來的神醫,讓開位置,把穆彤彤的手交給神醫,眼中是無助的恐慌:“我把不到她的脈了。”

“有我在,沒事的。”安撫的看了風御臣一眼,神醫伸手搭上穆彤彤的手腕,只是一下子,神色就凝重了起來,蹙眉擡頭看了染墨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最後視線落在穆彤彤身上,眼中冷意稍斂,手指快速的在她身上點了幾下,對着穆彤彤平淡的開口:“睡吧,醒了就沒事了。”

神醫的話,像是有種無形的魔力,明明在努力的撐着,可在他話音一落,穆彤彤就再也堅持不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當穆彤彤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在鳳棲宮的*上了,一驚,猛然起身,卻被染墨伸手按住:“別動,身體還很虛弱。”

聽到染墨的聲音,穆彤彤焦急的回頭,看了眼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緊懸着一顆心,猛的抓住染墨的手:“表哥呢?神醫紫銘他們呢?你還是下令殺了他們對不對?”

“我沒事,神醫他們也沒事。”風御臣含笑的聲音從門口方向傳來,穆彤彤忙循聲望去,當看清楚走進來的風御臣時,差點沒驚的倒過去,瞪着一身太監服飾的風御臣,眼神急速的變化,最後痛苦的閉上眼,染墨,你怎麼可以這麼的殘忍呢?

看穆彤彤那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風御臣眉頭一揚,冷睇了染墨一眼,低頭笑的嘴角都抽了,而染墨則是一臉難看的瞪了風御臣一眼,伸手拉住穆彤彤的手,滿眼心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神醫說你現在的不能情緒激動,你先冷靜下來,我慢慢的解釋給你聽。”

聽染墨這麼說,穆彤彤疑惑的擡頭,眼角餘光瞥見風御臣身上那身絳紫色的太監服,心裡微微一震刺痛:“還有什麼好說的,事情不是已經明擺着嗎?”

“要對外面的那些人有交代,只能這樣做,不過也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說到這裡,染墨嘴角抽了下,冰冷的眼神惡毒的掃過風御臣挺拔的身形:“其實,就算當真費了他又怎樣,反正對他來說那也無關緊要而已,難不成他還想傳宗接代?”

呃?穆彤彤眼睛眨了下,看着染墨,在回頭看看因爲染墨的話一臉陰沉的風御臣,嘴角抽了抽,雖然這是事實,可也不用說的那麼明顯啊,畢竟風御臣的武功比那些個男人都高,要也不是不可能的啊。怎麼可以斷了人家的後路?

瞪着染墨和穆彤彤,風御臣深吸口氣,冷嗤一聲,低下頭,把手中的藥碗往穆彤彤面前一放:“姓風的,我是爲了穆彤彤才答應你的的,你給我認清這個事實,我不是怕了你,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既然交過手,你就應該明白,你未必能贏,我也未必會輸,左右都還有個兩敗俱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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