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明白了,本王不會爲了賀蘭茗,逼你嫁給齊王。只能算本王和賀蘭茗,有緣無分吧。除此之外,你要怎樣纔可以給宇文顏解毒?”康王緊張的看向宇文顏,發現宇文顏的嘴脣已經開始微微發紫,這是毒素流入心臟的徵兆。
不過他可不敢碰宇文顏,萬一賀蘭依也不會解毒,那不是完蛋了?其次,賀蘭茗再重要,他也不能爲了賀蘭茗,看着宇文顏去死啊!
“你不用擔心有緣無分之類的事,既然你喜歡賀蘭茗,那我就成全你們好了。我可以替嫁,但是,我有另一個條件。”賀蘭依走進一步,將一張紙條交給康王,“大婚那天,進入齊王府按上面所繪去找一間密室,找到以後,誰也不許說,把東西銷燬了。我就會救宇文顏,明白嗎?”
康王將紙條收起來,帶着宇文顏離開了,步斬眯着眼睛走到賀蘭依身邊,言了兩個字:“地圖。”
“如果你是爲了這張地圖丟了一雙腿,是不是證明地圖裡的東西很重要呢?如果千斬不提醒我,我還給忘了呢。”賀蘭依向喜堂走去,沿途吩咐站在園子候命的採月,“去,讓賀蘭茗給我一套嫁衣,等到了齊王府,我會代替她拜堂的。”
如果康王還算中用的話,應該能處理掉密室裡的東西,如果她猜的沒錯,如果齊王有機會醒來,密室裡的東西會再次害死她。
“您跟康王都商量了什麼啊?小姐你居然同意嫁給齊王,別說他當初那般對您,就說他現在在垂死邊緣……小姐,我不是說你見死不救,是因爲你和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還有不少恩怨……”採月沒想到賀蘭依還真的答應代嫁了,她可是一直都很反感齊王府的。
“康王和賀蘭茗的故事很感人,所以……我被感動了……”賀蘭依很不負責任的說完,包括如煙在內,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噤,到底要多詭異的故事才能感動冷夜殺手?
採月尋了賀蘭茗過來,賀蘭依和她換上了一模一樣的嫁衣,提前藏在轎中的。步斬靠在狹小的轎子低言道:“難道你不怕我告訴教主你讓康王處理掉齊王的罪證嗎?你會被殺的。”
“你不會!”賀蘭依直言道。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我可是教主派來監視你的。”
“我覺得你不會,我有第六感。”
“哼,可笑的第六感。”
“等等賀蘭茗上轎,你想讓三個人的重量累死轎伕嗎?”賀蘭依話音一落,步斬就緩步退出轎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在轎中等了一會,賀蘭茗就上了花轎,她一臉感激的看着賀蘭依,說道:“茗一定會感激四姐姐一輩子的。”
“你真的就這麼想嫁給康王?”賀蘭依不屑的笑了,取了蓋頭蓋上,“一會兒我下轎和齊王拜堂,如果他醒了,你就失去了一切,你明白嗎?”
賀蘭茗應了一聲,怯生生的坐在賀蘭依身邊,年幼的她總覺得賀蘭依身上有一種可怕的無法形容的氣場。嚇得她都不敢和賀蘭依多說話,賀蘭依那根本就不理她,兀自就是擦槍。
擦槍的動作嚴肅而又認真,看着有點像愛護刀劍的沙場猛將。賀蘭茗忽然覺得,得罪賀蘭依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是傳言中的病秧子,而是一個比男人還要兇悍的女子!
直到花轎停下來,賀蘭茗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就像一塊冰一樣,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寒氣四溢。喜娘掀開轎簾的時候,賀蘭茗已經藏在了轎子的座位之下,賀蘭依頂着大紅的蓋頭,隨着敲敲打打的音樂踏入了齊王府。
場面微微有些混亂,加上嫁衣又十分寬大,幾乎沒有人發現新娘子換人了。隨着喜娘的攙扶,賀蘭依被扶到了喜堂。
喜娘將紅綢的一頭交到齊王手中,將另一邊讓賀蘭依握着。
她和齊王僅僅靠着一條紅綢,間接接觸着,在賓客雲集,吵吵嚷嚷的喜堂,她聽不見他的呼吸,感受不到他胸膛的起伏,看不見蒼白而又憔悴的病容。
她被遮着紅蓋頭,眼前是一片朦朧朧的紅色,低頭只能看到地上的東西。
看着齊王,也只是他的一雙鞋。
從他虛浮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他被人攙扶着拜堂,意識一直都在混沌當中。
“一拜天地……”
喜娘拖着悠長的尾音,賀蘭依轉身,面對喜堂的大門和昏迷的齊王一起拜了一拜。此刻她渾身都顫抖了,如果她給他沖喜,他醒不過來,她該怎麼辦?
可是她殺凌紜真的沒得選擇的!她肚子裡還有一個無辜的孩子,如果她喝了毒藥,孩子就會和她一起沒命。
她喜歡齊王,也愛他們的孩子。
齊王會怪她的嗎?
如果齊王沒有醒來,被人識破她是代替賀蘭茗的,那她和藍郡主假懷孕又有什麼分別。藍郡主現在已經下落不明,才逃過了皇上的責罰,一定回到京城,那就要面對皇上的雷霆之怒!
也許齊王醒不過來,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她會和喪家犬一樣身敗名裂。
“二拜高堂。”
聽說,齊王的母妃已經死了,皇上又日理萬機,他還會有高堂在嗎?想到這裡,才聽喜娘在耳邊小聲說道:“王妃娘娘,該拜並肩王了。”
原來是並肩王來了,他是他的師父,他當高堂是應該的。並肩王可是宗師級的人物,一眼就會看穿她假扮的新娘子吧。
然而在賀蘭依輕輕一拜之後,別沒有聽到任何人出聲阻止。很快就聽到了喜娘說“夫妻對拜……”
低頭的一瞬間,忽然聽到夢囈一般的聲音:“依兒,依兒……”
柳溯風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喜娘連忙回答:“回王爺的話,好像是齊王爺夢囈了,沒什麼大礙的,婚禮繼續。送入洞房。”
茫然的擡頭,賀蘭依忽然感到無限的失望,眼前一片的紅,讓她感知不到一切,他沒醒。
他沒醒,是不是因爲沖喜的人不是賀蘭茗?果然賀蘭茗纔是他的有緣人,可她偏偏不信邪,狂妄自大的覺得自己可以喚醒他。結果呢?
只是一聲可悲的夢囈,心忽然好痛,眼淚也落了下來。
喜娘發現有水珠從蓋頭中落下,趕忙遞上錦帕:“大喜的日子,千萬不能哭啊!”
“依兒……本王的依兒在哪裡?”忽然一聲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馬上遇到周遭的幾聲躁動:“王爺醒了!”“沖喜果然有用啊!”“太神了!”“這下一個私生女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吧!”
賀蘭依嬌柔的身子不知爲何,被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依兒,我知道你是,不會錯的。本王昏迷的時候,就聽見過你的聲音,如果不是你闖入本王的夢裡,本王就不會醒來。”
大腦一瞬間進入了崩潰的狀態,她從來不知道被他抱着這麼舒服,腦海裡真的什麼都不剩下,條件反射一樣的緊緊的用手臂圈住齊王的勁腰。發現他的腰細了好多,整個人消瘦的只剩下堅硬的骨頭。
這些日子,他到底受着怎樣的折磨呢?
“是啊,是我,我回來了,而且再也不會走了……”
“好高興……真的……”
忽然在賀蘭依腦中,出現一聲威嚴的聲音:那朕呢?
喜娘眉開眼笑的分開兩人,故意舉起一隻杯盞,丟在地上砸碎:“落地開花大吉大利,王爺醒來了!不過好事雖然值得慶祝,可是慶祝的事情可以延後,現在最總要的就是洞房之事。所謂男女雙方,陰陽和合,互相調理,這樣王爺的身體才能恢復的更好。”
堂中的人都傻了,那個中了蠱毒,絕對沒得救的齊王醒了?!連康王都呆了,賀蘭依真的是齊王生命中的福星嗎?可是凌紜說她是龍女!既然她是齊王的福星,那麼她只能唯齊王所用。
難怪凌紜不惜一切都要毀滅她!
目送着賀蘭依和齊王進入洞房,混在人羣之中的賀蘭茗簡直就想像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仔細看看喜堂發生的一切,大腦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事實證明,齊王就是沒死,而且成功的甦醒過來了,她放棄了可以繼承儲君的齊王,要嫁給一個藍郡主都不想要的康王。
“慢着”柳溯風忽然喊了一聲,齊王連忙上前去扶住柳溯風,低言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