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郡主那是早就六神無主了,聽到賀蘭依這番話,當下就流出了鱷魚的眼淚,裝可憐道:“我確實懷了康王的孩子,不然皇上也不會賜婚,真的是千真萬確,請你們相信我。”
一番話,感動到了肺腑,很多人聽着聽着,漸漸的就對藍郡主的話深信不疑。
賀蘭依瞥了一眼藍郡主,眼中閃過一道光,看來藍郡主還真會演戲。看來她不來點狠的,這些百姓們就真的要向着藍郡主。那宇文珂受的委屈,不是白受了?這個破郡主在宇文珂面前,那就是一頭該死的屎殼郎。
宇文珂被藍郡主這頭屎殼郎欺到頭上,賀蘭依那是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的!
“郡主空口說白話的本領真是越來越好了,既然真的是康王的孩子,藍郡主爲什麼還是不敢和康王當面對質。只有證明郡主肚子裡的孩子是皇嗣,這才能安百姓的心。賀蘭依覺得,皇嗣不是皇家一家的事情,是全天下的事情,所以我會奏請皇上,請大家都去聽一聽,康王和藍郡主兩人對質。”
賀蘭依話音一落,剛剛被藍郡主感動的百姓就表示要親眼見到康王承認孩子,凌帝那是對賀蘭依五體投地。
請了百姓參與見證,那就是衆口鑠金,如果康王認了這孩子,不是得認了自己強了藍郡主。
笏國雖然尚武,但還是德治天下,皇位那是絕對不能給一個強了女子的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要是康王認了,那皇位的事情就想都別想了。
“的確,朕也想看看,事情的真相。”凌帝一開口,所有的,一切的焦點都在他身上。
微微一愣,賀蘭依真的沒想到凌帝敢在笏國公開自己的身份,笏國和央國正處於軍事的曖昧期,他這時候出現,不怕激起民憤嗎?
那不是給了藍郡主抓住把柄的機會嗎?
百姓死死盯着凌帝看着,凌帝嘴角微微一揚,笑得很美,大家都有點沉醉。他自稱朕,應是君王!哪一國的君王那麼年輕?
央國的皇帝,笏國之人那是又愛又恨,那邊嚷嚷的要起戰事,但是依舊和笏國通商,送來上好的央國皮毛,糧食。
“凌帝陛下萬歲。”賀蘭依沒有下跪,只是稍稍鞠躬,一語道破了凌帝的身份。
居然是凌帝啊!
不是說笏國和央國要打戰了嗎?凌帝怎麼還來央國?
“朕來笏國,是爲了一睹笏國的繁榮風采,雖然今日有些失望,但是笏國的繁榮還是讓朕大眼界。朕今日發誓,只要笏國不主動入侵央國,朕的有生之年,都不會對笏國動武。”
字字都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良久的沉默之後,爆發出了一陣快樂的歡呼,他們都被之前兩國緊張的氣氛弄的人心惶惶啊。
四周全是凌帝萬歲的歡呼!
“小依依,你爲什麼不高興?”凌帝低下頭,問賀蘭依。
賀蘭依看着快樂的人羣,冷淡:“百姓們不知道齊王昏迷是凌紜造成的,凌紜這樣對齊王,你以爲宇文天能善罷甘休嗎?所以你發的誓言很聰明,只要笏國不主動入侵……你明明知道,只要齊王一死,宇文天必定會出兵央國。”
“朕!朕是真心爲了你,誠心追求和平的……”
“爲我,不值得。”
“值得。”
“你說怎麼樣就怎樣吧,我好累……真的好累……”
隨着人潮聲的隕落,藍郡主渾身發涼的走上轎子,她恨不得現在就和凌帝相認,告訴凌帝,她是他的子民!
這樣凌帝就沒有理由幫着賀蘭依那個病癆子!
可是怎奈這裡是人流極大的街市,要和凌帝相認,談何容易!
“藍郡主,你不是一心想當王妃,現在如意嫁給康王爺,可真是羨慕死人了,傾祝你們百年好合”賀蘭傾眼中溢滿了得意的笑意,伸手扶着宇文珂上轎。
藍郡主爬上轎子的身子頓了一下,怨毒的睕了一眼賀蘭傾,一反常態的沒有破口大罵。
“百姓們,聽我一句,平安公主和親纔是換取和平的重點,所以藍郡主要給公主讓道對不對?”
賀蘭依極具煽動性的語氣,一下把百姓們煽動起來,藍郡主的轎子生生被逼入了小巷子裡,平安公主和親的隊伍大搖大擺的在九龍大街上吹拉彈唱的前進着。
藍郡主坐在轎子裡,真是坐立不安,整個人都狂躁起來了。
忽然,她掀開了轎簾,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凌帝,心念也跟着動了,忙不迭向浣心要了筆墨,在筆墨上寫明瞭自己的身份,希望凌帝施以援手。
浣心拿着藍郡主的筆墨的時候,雖然不知道上面寫着什麼,卻也知道,凌帝身份高貴,怎麼可以在一藍郡主寫的東西呢?
東西一交給凌帝,凌帝隨便看了一樣,就揉一揉,丟地上了。
浣心鬱悶的撿起來,前去稟告藍郡主,藍郡主睨着和賀蘭依有說有笑的凌帝,人都要崩潰了!賀蘭依怎麼什麼人都結交,連她最後的底牌,她最終效忠的凌帝,都認識?
難道她這輩子註定是要被賀蘭依這個病癆子剋死?
心中那個淒涼啊。
剛想下轎,找賀蘭依認輸,求賀蘭依高擡貴手一次,轎子便被擡了起來。藍郡主伸出去掀開轎簾的手,又縮回去了,她可是貴爲公主,怎麼可以對賀蘭依那個病癆子認輸。
既然賀蘭依想弄死她,她就不信自己會輸給賀蘭依。康王對質,只要自己哭着把一切都賴在康王頭上,依康王在京城那點口碑,還不是百口莫辯?
想到這裡,本已經絕望的藍郡主,又精神起來,心頭算計的該怎麼反咬賀蘭依一口。
齊王不是病了嗎?
齊王一病,賀蘭依就和齊王和離,這樣的女人才更會被百姓唾罵。而且看着,好像和凌帝也有一腿,再治賀蘭依紅杏出牆的罪名……
那她不是就死定了?
跟着藍郡主迎親隊的賀蘭依還不知道自己正被藍郡主算計着,正和奕王一起帶着百姓前往婚宴上,看藍郡主和康王對質。初見奕王,是奕王主動和賀蘭依說話,說的不過是些場面話,客套話。
可凌帝卻是神經兮兮的防着奕王,好像奕王做什麼都是別有居心。奕王的真是身份,賀蘭依也不是全然不好奇,她一開始就認爲奕王可能就是天魔教主。現下和奕王攀談,就更覺得奕王是天魔教主了。
奕王越不像天魔教主,就越有可能是天魔教主,這是賀蘭依的直覺告訴她的。
***
這邊兩花轎大鬧,婚宴上的幾個老狐狸怎麼會不知道,賀蘭貴寅轉動着手中兩隻渾圓的玉球,另一隻手替賀蘭茗拿了一隻橘子慈祥的笑着。
現在奕王回來了,康王的事,他只想看好戲。
賀蘭俏則是偷偷的看着寧王,寧王正在東邊亭子和秦王下棋,看着寧王俊逸瀟灑的外表,賀蘭俏不由的癡了。怎麼這麼俊的男子,會喜歡上賀蘭傾那個不中用的庶女呢?不過不要緊,賀蘭傾已經嫁去了央國,量她也回不來了。
當下,賀蘭俏的嘴角就是一勾,朝寧王走去,路過亭子的時候,假裝一柔弱的一絆,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腳踝。
煞有介事的撫摸着腳踝,蹙眉呼吸:“好痛……”
滿心歡喜的等着寧王下來扶她,結果看看一擡頭,竟然是秦王那個死胖子正對她滿臉堆笑道:“賀蘭二小姐,您沒事吧……”
面對這張腦滿腸肥的臉,賀蘭俏萬念俱灰的看了一眼亭子裡,英俊消瘦、拿着一副賀蘭傾畫卷的寧王,一口銀牙都咬碎了,嬌柔的說道:“不礙,我突然想起爹爹還有事找我,走先了……”
賀蘭俏落荒而逃的時候,寧王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秦王敲了敲桌子,端起了一杯茶:“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都不懂,難怪總是被藍郡主拉下水。”
“九哥,謝謝你幫本王擋了一下……”
“那不是舉手之勞嗎?”
另一個涼亭裡的康王,在接到藍郡主在九龍大街上和平安公主爲了爭道大打出手的消息之後,“哦”了一聲,問道:“藍郡主真的說本王無能?看來嫁給本王,還委屈了她了!”
“怎麼會呢?您是王爺,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郡主,哪有資格嫌棄您啊王爺。”隨從順從的躬了一下身子。
“小小的郡主?莫淺,可是你說她是央國的公主,本王才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