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孤每次擒爪展翅時,他都會自然地伸出手臂,拱它停駐。
然而這次,東陵烈琰卻以爲它要攻擊自己,而震驚躲開。
終於判斷到他的不同和陌生,蒼孤收翅站定,‘啞啞’再叫,
鷹頭歪斜地看着如今變得完全陌生的東陵烈琰。
驀地,蒼孤犀利的鷹目涌出一層濡溼的液體,兩滴金色耀眼的精芒順着金燦燦的羽毛落下。
那‘啞啞’的鷹鳴似要告訴他自己是誰,方纔還雀躍的鷹鳴此時倒顯得迫切而慌促。
見狀,東陵烈琰眉梢疑惑緊蹙,一臉複雜地看着一直啞叫的雄鷹,
彷彿聽懂它傾訴的話意,耳邊悽楚啞啞的鷹鳴,讓他的心只覺五味雜陳。
良久,他僵硬地看着啞聲不止的蒼孤,一言不發。
這時,原本在做着米粥的女子突然現身,方纔的一幕已盡收眼底。
見東陵烈琰似乎真的不認識大鷹,她遲疑一陣後,不禁開口問道:“大哥哥,你是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聞言,東陵烈琰側眸看着她,再看着殷盼看着自己的蒼孤,微微點頭:“恩,我好像忘了自己是誰。”
溫醇低沉的聲音不輕不重,如陳述一樁最平常不過的話,沒有半點情緒。
他只能肯定自己的身份不凡,只能肯定這隻貴氣雄霸的金鷹確實是他的朋友,可是,他卻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它。
彷彿過去已被丟棄,無法找回。
東陵烈琰的話音一落,蒼孤再次‘啞啞’嘶叫。
它張着金翅走向他,犀利狹長的鷹目盈滿金色的液體,不斷滑落。
這一次,東陵烈琰沒有躲開,如能讀懂它眼中的涵義一般,知道它不會傷害自己。
女子倒抽一氣,張膛雙眸,一臉驚愕地看着眼前一幕。
只見瘦剝的東陵烈琰此時正被蒼孤張翅抱在懷裡,
蒼孤鷹頭仰起,傷心地啞啞嘶叫。
那鷹淚落在東陵烈琰清逸絕美的臉龐順滑而落,燙得他心尖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