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步步逼嫁 175.176,子淺身子,的確不適,且……沒有酒量二更
一個踐行宴,即便是普通百姓,亦都要客套半晌,何況……官場之上的功臣?
嶺安的縣令,笑眯眯地和蘇子淺與九王爺君樊,客套了半晌,倒是不敢太過招惹七王爺君寒,是以……
在各自敬了一杯酒之後,他便由着旁人做主,讓嶺安的百姓和他們互動囡。
君樊素來走親民路線,在這一點上……蘇子淺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高瞻遠矚。
亦……要比君寒,強上許多鯴。
蘇子淺輕輕地酌了一口茶水,視線凝在一旁的水果上。
想來,這次的踐行宴,該是君樊出盡風頭……
只是……
當蘇子淺擡起眼睛,定睛瞧看時,君樊身邊,多數圍繞着年輕貌美的女子。
而君寒身邊……
卻出乎她的意料,他的身邊,竟也圍着一羣人,放眼一看,近乎都是男子。
有笑嘻嘻的,有小心翼翼的,更有不捨的……
認真的掃了一眼,那些個血汗青年,其中……竟有當初用盡氣力,要用黃泥團砸他們的……難民?
蘇子淺略略側眸,有些動容。
較之九王爺君樊,君寒要比他難接近的多,加之他本身桀驁不馴,容易讓人產生不可碰觸,生出距離之感。
本以爲他平日,言辭強勢冷硬,性子又陰晴不定,斷然是沒有多少人會喜歡,如今卻……
果真……若是君寒想得人心,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可以抵抗的住。
因爲……他付出的不僅有算計,亦還付出了真情實意……
視線重新調轉,落在百花之中的君樊身上,蘇子淺脣角輕挑,勾起的笑容之中,染着一絲真切的嘲弄之意。
君樊以救世之姿態,出現在衆人面前,必定得人歡心。
加之,他的性子清淡溫和,容易接近,於是乎……
不論是對他本人有感覺的,還是對他背後的勢力有感覺的女子,在今晚……
斷斷不會輕易放過他……
君樊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由着……昨夜那麼突兀的事情發生,蘇子淺昔日的好人緣,驟減了不少。
自然……若非她那一句認錯之語,將自己推上了流言蜚語的頂峰,替君寒解了圍,她亦不會……
被衆人想的如此不堪,但在百口莫辯的昨夜,她的舉動,卻也是別無選擇……
斷袖之好……之於常人,的確是難以接受,尤其是……那些愛慕蘇子淺的嶺安女子。
但,到底還有清明之人,僅僅是欣賞和愛戴蘇子淺,他們走上前來,與蘇子淺拉起了家常。
這是嶺安的風俗習慣,值得慶祝和留念,亦或者說,只要是有意義的日子,他們都會在漫天星辰之夜,點起火把圍成一圈,開開心心的聊個天。談個心。
蘇子淺,君樊以及君寒,他們皆是有身份之人,放在往昔……莫說常人不敢接近他們,就是連嶺安的縣令,亦不敢放肆分毫。
只不過……
經過洪水一事,加之蘇子淺他們入住平民家中,嶺安的百姓,早已放下……對官場中人的芥蒂與抗拒畏懼,不害怕他們。
權當他們……是個患難與共的朋友。
秋風揚起,樹葉翩翩落下。
有女子面帶笑容,雙手捧着盛滿烈酒的瓷碗,對蘇子淺道:
“蘇大人,這幾個月來,小女子不想說蘇大人對嶺安的竭心盡力,只想說……蘇大人是個好官,是青水見過的……最好的一名官員,沒有之一。
五個月……大人與青水,共同度過百餘日,大人對青水的幫助,青水在此謝過大人,也想敬大人一杯酒,還請大人……莫要拒絕青水。”
蘇子淺還未有什麼舉動,在她身旁保持沉默的綠若,便果斷的開口道:
“不好意思,青水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她身子不好……飲不得酒水的,還請青水姑娘,莫要爲難公子……”
青水面色一白,眼眶瞬間泛紅,像是被人重重
的扇了一耳光,“青水知道了,不好意思,青水冒犯大人了。”
周遭……不知何時安靜下來。
兩位人中龍鳳的視線,皆落在了沉默的少年身上。
連帶着其他人,一同安靜下來,不約而同的……望向他們目光所凝聚之處。
“蘇大人,”君樊似是不忍,“蘇大人……若是蘇大人如今的身子好些了,就喝一口罷,畢竟人家青水姑娘……
只是想感謝你,並沒有別的用意,再者……明日我們便要啓程,今生,怕都是沒有再見的可能,蘇大人……又何必如此絕情?”
衆人中,有人道:“瞧大人的模樣,到也不像是弱不禁風的書生,若如大人不介意,就喝一口,讓青水姑娘的癡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罷。”
“是啊是啊,青水姑娘癡心於蘇大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蘇大人……你權當這是告別酒罷,莫要青水姑娘,留了一生的遺憾。”
“你們怎麼能這般說,蘇大人身子不好,飲不得酒水就是飲不得,怎麼能因着青水對大人的癡情,就讓大人飲酒呢?
萬一大人舊疾發作,你們誰擔待的起,大人的痛楚,誰也能代而替之?”
“就是就是,蘇大人於我們嶺安,可是一大功臣,做人可不能忘本,若是幫了青水,會害了大人,俺第一個就不依!”
衆說紛紜,有幫着青水說話的,亦有幫着蘇子淺說話的。
青水的臉色不斷變化,蘇子淺的視線透過她,迎上了那意味不明的眸光。
她與君寒,便是在衆人爭執中,對視了片刻。
他那深邃的目光,她看不透,但能知道的是,君寒……並沒有要阻止青水的意思。
也就是……希望她飲下那一杯酒?
君樊並沒有在她沉思的時候放過她,而是步步緊逼。
“青水姑娘,既然蘇大人如今身子不適,不宜飲酒,那就莫要爲難蘇大人了,免得……蘇大人的病情加重,倒是會誤了回京都的時辰,那可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便是蘇子淺有意推辭。
青水的表情愈發的楚楚可憐,博人同情。
什麼叫如今身子不適,公子的身子一直不適好不好?!
這該死的九王爺,有意誤導百姓。
綠若衝動的便要爲蘇子淺解釋,蘇子淺卻在她開口之前,攔下了她。
她的眸光一點一點的收斂起來,眨眼間……恢復了往昔。
蘇子淺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子淺身子,的確不適,且……沒有酒量。”她看着眼眸含淚的青水,淡淡道:
“如果青水姑娘不介意的話,子淺願飲下這碗酒水,過往種種,不論好的壞的,青水姑娘,便當作是浮雲罷,日後過的快樂幸福……纔是青水姑娘應當考慮的事情。”
她雙手接過青水手中的瓷碗,青水咬着脣,似有不安之色。
蘇子淺正要飲下,綠若卻是猛地將她攔住,眸色擔憂,“公子……”
眸色無波,蘇子淺淡聲道:“無礙,記得……把我擡回去便是。”
前有女子盛情難卻,後有政‐敵虎視眈眈,這酒……她逃不掉,亦是……不得不飲。
綠若脣角翕動,卻沒有再說些什麼。
手中力道一鬆,她便瞧見她家公子,舉起瓷碗,一口將碗中酒水飲盡。
君樊的脣角,霍然綻放開來。
他溢彩神飛,轉了轉眼眸,望向君寒。
見他身旁集聚了衆多青年才俊,不由嘴角微沉,卻又一瞬間恢復常態。
手中瓷碗剛剛放下,眼前立即陣陣發黑,蘇子淺不由苦笑了一下。
父親……子淺,到底是破戒了……
“砰……”的一聲,有什麼瓷器落地的聲音,蕩起。
“公子……”
“蘇大人……”
……
………
蘇子淺是真的飲不得酒水,如今他這一個弱點,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不信。
綠若將蘇子淺扶起,半抗在身上。
青水完全沒有想到,蘇子淺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要知,這才第一碗酒水……
且……
蘇子淺醉暈的實在是過於徹底,即使她有心,想要與他做出點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亦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君寒眼眸微眯,他放下手中酒杯,起身,走向綠若。
昔日,蘇子淺不喜旁人近身,這個習慣,與君寒相似,是以……
眼下,除了綠若半扛着蘇子淺之外,沒有一人,敢上前幫忙。
好在蘇子淺不重,甚至可以說,極爲的輕盈,綠若扛着她也不吃力。
三步當作兩步走,綠若心急如焚,都說不要喝,偏生不聽勸……
她心中……怨念着蘇子淺的不聽話,突然身上的重量一輕,綠若詫異擡眸,“王爺……?!”
詫異的不止是綠若,衆人亦都驚訝於君寒的舉動。
君寒將蘇子淺扶起,攬在身上,他的眸光落在蘇子淺的臉上,那彷彿陷入沉睡的模樣,一剎那擊中他的心底。
突然之間,睫毛微微的顫了顫,目光輕晃了一下。
但這一變化如同輕羽點水,瞬間無痕,旁人並沒有任何察覺。
綠若不知君寒的意思,她咬脣道:“王爺,公子這是喝酒過後的症狀,還請王爺允可奴婢,護送公子回房休息。”
千一劍剛走上跟前,還未插上什麼話,便聽見自家主子道:
“不必,本王……送他回去。”
…………
……
千一劍對自家主子是崇拜的。
在這般流言滿天飛的特殊時日,主子如此正大光明的,毫不顧忌旁人的眼神,將蘇子淺帶了回去,不得不說……
主子,你待蘇大人,的確是真愛……
相較之千一劍看戲的愉快心情,綠若可就要顯得不安焦急了。
她一度想衝進室內,奈何千一劍在屋外攔着,不敢輕舉妄動。
公子已經被挨千刀的七王爺輕,薄過一次了,難不成……
還得在她最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看着她被人再次非‐禮?!
將蘇子淺抱到牀榻之上,或許連着君寒亦不知,他的動作,是那般的輕柔呵護。
嶺安夜間氣溫不高,他將棉被蓋在蘇子淺的身上,替她掖好被角。
暗黃的燭光下,一襲修長身影,坐在牀榻的一角,定定的注視着躺在牀榻之上的少年。
他眉眼如畫,容顏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笑與不笑,都傾城傾國。
榻上少年醉酒,白皙的臉龐暈開一抹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