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98,就算本王不擇手段又如何,若非如此,你還會回來?
七王爺君寒,一襲張揚紅衣,俊美的禍國殃民。
他本就狂妄,冷漠孤傲,這般淡漠疏離的男子,此時,在他的臉上,卻揚着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瞧得衆人怔愣不已。
聲樂遞出,鼓聲奏響,花炮燃放,蘇子淺被人輕輕放與地面旎。
高堂之下,她與一人,手牽紅綢,拜於天地鞅。
當人高呼,夫妻對拜之際,她的腦海中,忽然閃現,當初君寒爲她飲酒,助她離宮的場景。
心頭,驀然一縮。
泛起了疼,如同萬蟻啃噬,一寸疼過一寸。
更出意料之外的是,昔日君寒與她的種種,在此時此刻,畫面浮現,紛至沓來。
對拜之禮,生生停住……
她爲新娘,自當受人注目。
瞧她停下動作,衆人先是詫異,當主婚人再次高呼,夫妻對拜後,見她仍無動作,便開始議論紛紛。
悔婚二字,大大的浮現在……浮華的腦海中。
大堂內,君寒卓然而立,紅衣黑髮,見蘇子淺如此,看上去風姿閒雅,依舊雲淡風輕。
只是……
又有誰知……
紅衣下的身子,已然緊繃的像一根弦,深邃的眼瞳裡,眸底暮靄沉沉。
他望着蘇子淺,一語不發,就那般淡淡的望着她。
他看着她,看着她突然停下一切行禮的動作……
看着她,任由主婚人高呼,都沒有一絲動作,更無將婚事進行下去的意思……
眼神如冰封大海,不興一絲波瀾,他的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
直到……
主婚人,再一次硬着頭皮,高呼“夫妻對拜……”時,他才猛地出手,襲向……那一直紋絲不動的女子。
霎那間,蘇子淺膝下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迫使她跪下,強勢的……不容反抗。
與地面親密接觸,婚禮……被迫完成。
蘇子淺心驟然一縮,她回過神來,想擡眸望去,奈何……
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紅色。
……
…………
見蘇子淺跪下,行了最後一道禮,主婚人終是鬆了口氣,他笑道:
“禮成,送新人入洞房!”
一語畢,周遭的賓客,紛紛向那位閣主賀喜。
蘇子淺渾身僵硬的,跪在地上,浮華上前扶她起來,她亦隨意任浮華擺弄。
這……
便是成親了……
卻是……非她所願!
大婚之日,就在剛剛,她纔想明,原來……
之於君寒的喜歡,早已入了她的骨髓,融進了她的心血裡。
忘不掉了……
再也無法忘卻了……
可……
她卻已經,嫁爲人妻了……
手腕驀然一緊,蘇子淺眼簾微動,未待她有所動作,一條有力的臂膀,便環住了她的纖腰。
隨即狠狠的……扣住,打橫抱起,強行帶離。
要問蘇子淺此生,被誰如此不客氣的……對待過,她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君寒曾如此碰過她,只是君寒待她好,她無法計較而已……
可就像那楊缺岢,那般逼‐迫她,最後……
卻落得個什麼下場?
蘇子淺輕笑,她現在不反抗他,不代表……
不久後,她不殺他!
一路走走停停,兜兜轉轉,蘇子淺終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她不掙扎,任由着這位新郎官,將她放下。
其動作極爲小心翼翼,宛若愛護珍寶一般,蘇子淺不由挑眉
,此人……倒是矛盾至極。
適才還粗怒以待,這會卻是如此溫柔。
不過想想也是……
她這般不聽指揮,在衆目睽睽之下,當場拆臺,是她,她也要怒了……
蘇子淺沉默,新郎官亦沒有說話,一室靜謐,氣氛……壓抑的令人難受。
不過片刻,新郎官便轉身出了房門,房門合上的聲音,蘇子淺聽的真切。
蘇子淺眼眸深深,不知是他們請的裁縫,有些問題,將新婚蓋頭,做的過長,還是……
蓋頭本就該這般長度,將眼前視線,大部分遮個乾淨……
她想掀開蓋頭,最終卻是沒有,因爲她知……
室內還有人,守着她,換個說法,便是……監視她。
蘇子淺坐在牀榻之上良久,唯一感受到的,便是這個屋內的安靜。
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室內,琉璃燈高高挑着,燈光將屋裡的紅字,照的一片亮堂,亦和蘇子淺身上的嫁衣,相互輝映。
浮華擡起眼睛,自窗外望去,天色已然完全暗淡下來。
閣主差不多,該回來了……
她看向蘇子淺,想着今日自家主子的不對勁,脣角翕動,猶豫了許久,最後……
當她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檀木紅門卻突然的……被人推開了。
有人緩步踱入,紅裳如火,在燭光下搖曳翻飛,浮華朝之行了一禮,“閣主。”
來人揮了揮手,示意浮華退下。
浮華再次行禮,拱了拱手,將房門帶上,離去。
紅火的室內,大紅的喜字,映出一片喜氣。
蠟燭滋滋作響,蘇子淺卻只聽見,沉穩輕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深幽的眼眸……微微眯起,君寒的視線鎖在蘇子淺的身上。
她靜坐在他們的新牀上,鳳冠霞帔,蓋頭未揭,雖……瞧不見她此刻的神情,不過……
想來,定不怎麼好……
脣角微勾,即使……他再怎麼生眼中女子的氣,在禮成之後……
那心底壓抑不住……涌上心頭的竊喜,是他無法忽視的……
即便……
是他強人所難……
可……
她與他的姻緣,本就天生註定的,不是麼?!
她本就屬於他,不是麼?!
淡淡的月色……自鏤花窗裡照射進來,投在她的身上,格外柔和。
他一步一步,緩步走來,在蘇子淺的身前,駐足。
擡手,君寒正欲掀開蓋頭,他眸裡的女子……卻突然出手,自袖中滑下一把匕首,朝他的心口刺去。
與此同時,她自行掀開蓋頭,動作疾如閃電。
君寒眼眸一凝,眸底一片暗沉。
他側身一避,手腕一翻將蘇子淺的手臂……緊緊鉗住。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直接奪過她手上的匕首,拋的遠遠。
蘇子淺擡眸看去,俊美如斯的男子入了眼簾。
她的大腦,一瞬間陷入空白。
脣角似笑非笑,君寒盯着她的眼睛,“你果然,會武……”
昔日,之於蘇子淺,他本就有所質疑,她是否真的……手無縛雞之力?
那日和她,一同探查幕後之人,回府之際,隨意試探,卻忘了……她本身是聰慧之人,自當可識破……
反其道而行之,將他的懷疑打消……
之後種種,多少生死關頭,她更是寧死亦要藏拙,不肯暴露分毫……
若非他得到消息,知她是……
“怎麼會,是你?!”
回憶的思緒,被人生生打斷。
他的視線……落在蘇子淺的
身上。
只見眼中女子米分黛輕施,鳳冠步搖……別在精美的髮髻之上,與昔日裝扮……絲毫不同。
彼時的蘇子淺,淡雅出塵,清豔而絕麗,瞧得君寒,心神不禁盪漾。
初次,見眼中人正式的……女兒裝打扮。
眸色驟然一深,愈加的幽暗,君寒刻意斂下心中的異樣。
他凝着蘇子淺……近乎蒼白如雪的面色,以及……
她眸中掩飾不了的震驚神色,聽着她再一次問道:
“閣主,怎麼會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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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重回京都,她所遭遇的,豈止是欺辱二字,可以概括?
這些欺辱逼迫,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可給她痛苦憤恨的,只是那位閣主,眼前這位……
是她心心念唸的人……
變‐態的閣主,是她的心上人,君寒……
無法接受……
蘇子淺承認,她素來引以爲傲的淡定,在看清眼前之人的時候,已然奔潰。
震撼過後,餘留的……只剩滿腔的怒意恨意。
她將君寒看的那麼高,從不輕易交付的真心,亦落在他的身上,無法收回……
可他……
卻始終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而她,剛剛還在想着,待她處理完綠若的事情,便去見他……
君寒的性子高傲狂妄,也許……他並不在意那個位置,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
之於自己……才恍然大悟的心思,她願意抱着試試的心態,前去見他。
既然當初,君寒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她坦白,說喜歡她……
如今她換上女兒裝,之前一切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通通都構不成威脅。
依着君寒的性子,他們歸隱江湖,白首不離的機率,大一點……
一切,想的很美好……
卻是爲何……
當閣主與君寒的身份,重疊在一起的時候,蘇子淺便知……
不可能了……
他們之間,不可能了!
君寒此等做法,無異於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他明明知道,綠若對她有多重要……
他亦知道,此生,她最不喜的便是,威脅……
可他……
全都做了……
淋漓盡致!
自心底涌上,一股濃濃的背叛憤恨之感。
蘇子淺深深的閉了閉眼睛,纖長的睫毛,遮住了那幽深失望的黑眸。
她的神情,一個不差的被他盡收眼底,君寒深深的眯起眼,不答反問:
“那麼你呢,一年前,那個要本王性命的女人,爲何是你?!”
蘇子淺倏地睜開了眼睛,君寒卻是逼近了她,氣息糾纏,他道:
“那夜,本王雖神志不清,但卻依舊記得,輕‐薄了你,本就該對你負責,更何況……
你明明爲女兒身,卻欺騙本王,罪不可恕,本王要你做七王妃,有何不對?!”
“自是不對,你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此相逼,迫我嫁與你,期間我還不得……有任何的異議,難道……這天經地義麼?!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王爺你,太輕賤子淺了!”
雖不知,他是如何得知,她爲女兒身的,亦不知……
他是如何知曉,她就是當初那個被他輕‐薄的女子,但她此刻……
已然無法深究,情緒早已不受控制,她推開君寒,轉身,便想向門外走去。
離開,馬上離開,即刻離開,是她此時,最想做的一件事。
可她剛甩開他的手,甚至還未邁出一步,手臂便又被君寒……一把抓住。
“就算本王不擇手段又如何,如果本王不將你的婢女請來,你還會回來麼?!”
他一手拽着她的手臂,一手鉗住她精緻的下巴,牢牢的鎖視着她,要她一個答案。
爲何還要回來,當初……
她就是要離開京都,遠離權力的漩渦,才和他做的交易,她回來做什麼?!
她相信,如若……不是君寒這般逼她,她怕是這輩子……
都無法真真正正的認知到,君寒在她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蘇子淺心緒不定,情緒處於奔潰的邊緣,君寒還這般強勢,更是令她不喜。
要知,自蘇家一門滿門抄斬之後,她……
便不再是當初那個,一定得委曲求全,才得以生存下去的蘇大人了!
蘇子淺一個旋身,將君寒的鉗住她下巴的手甩開。
再一個反身,手臂一個迴旋,將君寒的手震開。
她看着君寒,極力壓制心中的氣憤,冷靜道:
“王爺曾救過子淺性命,子淺不想與王爺兵戎相見,若是王爺就此打住,把綠若還與子淺,子淺……
斷不會與王爺翻臉,如若不然……王爺就莫怪子淺,不客氣了。”
想想亦知,君寒是什麼回答。
他不擇手段,一路逼她回京都,再強娶爲妻,如今更是滿朝文武皆知,他君寒……
娶了王妃,讓她戴上了七王妃的名頭,誰也覬覦不得,他會放她走,可能麼?!
既然兩人無法達成共識,一場惡戰自是無法避免。
一瞬間,蘇子淺強摘下……頂在頭上的鳳冠,隨手取了金簪,便將鳳冠朝着君寒砸去。
深邃的眼眸,瞬間暮靄沉沉,君寒伸手強接下,帶着內力砸過來的鳳冠。
蘇子淺自然……也不會異想天開的認爲,君寒會被鳳冠傷到。
她手掌凝力,好似寶劍出鞘,朝中君寒襲去。
君寒不躲不閃,相識數月,他還未曾與她真正交過手,便如影隨形的追了上去。
蘇子淺是存了心思的,要擊敗君寒,她手法極快,絲毫不給君寒喘息的機會,加之……
她的功力,本就高深莫測,又有金簪作爲武器,君寒想要制服她,想想都難……
你來我往,兩人都諾大的新房內,纏鬥了幾百回合。
桌上的膳食……早已撒落在地,酒水也在兩人的爭鬥中,倒的滿地都是。
遲遲佔不了上風,也許……
是君寒忽略了一點,那便是……
蘇子淺是近身攻擊的……行家。
閃身迴避,尖銳的金簪……自他的脖頸上險險劃過,蘇子淺逼近他,另一隻手擊在君寒的胸前。
君寒眸色一閃,反身而避,兩人的手掌擊在一起,他的脣角,忽然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
“你傷不了本王的,本王給你一個考慮的機會,你當真還要和本王……繼續打鬥下去?”
蘇子淺沒有猶豫,向前躍起,金簪當作匕首,直直的向君寒脖頸襲去。
墨染的眼瞳裡,閃過一抹異樣之色,君寒突然換了招式。
蘇子淺的速度極快,他卻比蘇子淺的速度……更快。
他與蘇子淺擦身而過,避開她凌厲的招式。
向前一個猛跨,他奪過蘇子淺精美的髮髻上,那一枝固定髮型的金釵。
沒有了金釵固髮髻,紅衣女子的三千青絲瞬間披灑,隨風揚起,美得就像暗夜中,盛放的一株曼珠沙華。
蘇子淺的動作沒有變緩,室內的燭火因他們的打鬥,忽明忽滅。
君寒一手扣在她的腰間,將她腰帶一把扯落,衣衫瞬間敞開。
蘇子淺瞥了一眼……落在地面上的腰帶,沒有遲疑,再次迎了上去。
君寒笑,笑的意味不明。
大掌擊在……蘇子淺纖細的肩膀上,蘇子淺眼眸
一眯,君寒一個收手,蘇子淺紅火的外衫……便被他扯落在地,露出白色的褻‐衣。
蘇子淺有些惱火的瞪向君寒,這分明……是在耍着她玩!
她一個反手,金簪脫手而去,隨之逼上君寒。
君寒不慌不忙,他拂袖,將金簪甩落一邊。
縱身而起,君寒越過蘇子淺的頭頂,翻身落在蘇子淺的身後。
蘇子淺反應敏捷,回身攻去,恰好此時,君寒修長的手,抓在了她單薄的衣襟上。
蘇子淺擡眸看他,君寒俊美的容顏上,盡是笑意。
一個用力拉扯,將蘇子淺往左一轉,褻‐衣被他扯落。
彼時,蘇子淺渾身上下,僅剩一件薄薄的肚‐兜。
後背……一大片如雪的肌膚,袒露在空氣裡。
君寒深幽的眸色,霎時變得更加的濃烈暗黑。
他盯着蘇子淺的眼睛,目光灼灼,“還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