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知道爲什麼跑到榮兒屋裡去了。”劉濤一路奔跑,加之事情有些匪夷所思,所以說話條理都有些不順了。
琳琅雖然疑惑,卻放慢了腳步:“也許王爺是有什麼事情順便問問她。”
“不是啊,如果那樣,卑職也不會急着來找王妃,唉,王爺他,他闖進去的時候,榮兒正在沐浴,然後不知道怎麼,裡面就打起來了……”劉濤撿重點,終於說的琳琅聽明白了。
什麼?
榮兒洗澡,獨孤玦跑去幹什麼?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闖進去的,反正他進去了就不出來,還和榮兒打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琳琅忽然心驚,獨孤玦不能幹實事,但是除此外,他和別的男人一樣,也是有那種慾望的呀。
於是,一副不堪入目的畫卷,迅速地呈現在琳琅面前。
榮兒脫掉衣衫,邁入木桶,獨孤玦大約想到什麼事情本來是想與琳琅商議,可是一時找不到琳琅,想着找榮兒也行,便來到她的屋前,裡面斷斷續續的水聲,勾起了獨孤玦的遐想。
一股男人的衝動使得他推門而入,榮兒受到驚嚇,喝斥獨孤玦,並奮力反抗,更激起了他的野性,於是便對榮兒上下其手,想要征服她……
以前獨孤玦就曾幾次親口說過,他很欣賞她的勇敢忠心,分明早就有好感,她怎麼就忽視了呢?
琳琅腳下一滑,腳鑽心地一疼,扭到了。
劉濤急忙扶住她:“王妃,你怎麼樣?是我魯莽了,這事不該就來告訴你的。”
他見琳琅扭傷,自責不已。
雖然他也知道獨孤玦不可能將榮兒怎麼樣,就算怎麼樣,王爺收了府中丫鬟的事情也很平常,何況榮兒還是琳琅的結拜姐妹,平常見榮兒也時常流露出對獨孤玦頗爲敬仰的模樣,說來也算好事。
可是,當時,他就想着琳琅時常嘮叨的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連巧慧也羨慕那種樣的夫妻,便心急,怕鬧到不可收拾,琳琅與榮兒反目,與王爺成仇,巧慧還不得罵他沒有照顧好王妃?
於是,他心急火燎的就跑來找琳琅。
琳琅這還沒有見到那混亂的場面,就慌亂成這樣,他後悔了。
“不告訴我?你要是瞞着,我告訴你,巧慧你也別想。”琳琅急急地罵着,一瘸一拐地往前連走帶跑。
程華芳跟在後面,見琳琅走的吃力,忙叫過幾個路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士兵,弄了張竹椅,將琳琅擡了,纔算是加快了速度。
一行人健步如飛,程華芳顯得比琳琅還緊張,跟在後面一路拼命的跑,才勉強跟上。
榮兒的住所,其實也就是開始分給琳琅的住處,只是這次回來獨孤玦就命人將她的東西收拾了,搬到了他的住所,這裡也沒有安排別人,只剩了榮兒一人住。
進了院門,榮兒的屋門虛掩着,裡面卻沒有動靜,門前還隱約可見有水流的痕跡,看來是兩人扭打中將木桶給掀翻了吧。
怎麼沒有聲音呢?
不會是獨孤玦已經得手了?
想到獨孤玦將榮兒那小身板壓在身下,肆意猥褻,琳琅狠狠一拍竹椅扶手:“停下。”
幾個士兵條件反射地將竹椅卸下,琳琅一推上來扶她的劉濤,忍着每走一步都直抽冷氣的疼,幾乎是飛奔至門前,猛然一推。
屋中兩人聽到外面動靜都齊刷刷地將頭扭過來,驚詫地看向突然闖進來的琳琅。
只見獨孤玦騎在榮兒身上,哪裡還有什麼平日裡王爺的冷傲元帥的威武?雙手還按在榮兒的肩膀上,而榮兒披頭散髮,衣衫半褪,瘦削的肩膀,白皙的皮膚暴露在一地泥水中,眼中又驚又怒。
這活脫脫就是一強暴的現場版啊!
琳琅將手一指獨孤玦罵開了:“你個衣冠禽獸。”
喊着她就撲了上去,溼滑的地面,本來就扭傷的腳,看到這一幕無法言喻的憤慨和失望,琳琅腳下一軟,直直地真像是衝着獨孤玦撲了下去。
獨孤玦顧不得榮兒,一鬆手,起身正好接住琳琅,將她擁在了懷裡。
琳琅氣的揚起手,衝着他的臉就扇了下去:“不要臉,流氓,原來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我居然會上你的當,你招惹誰不好,竟然打榮兒的主意,我跟你拼了。”
獨孤玦手疾眼快,一手抓住了琳琅的雙手,一手將她摟住。
琳琅便用腳踢,踢不着,咔嗤一口,狠狠咬在獨孤玦的手臂上,打不死也要他脫層皮。
想哄騙她?要獨孤玦知道她發威的厲害。
“你瘋了?什麼都沒有看清楚就亂咬。”獨孤玦氣沖沖地瞪着琳琅。
榮兒趁這功夫爬了起來,將衣衫往身上一拉,忙過來,不知道該怎麼去將琳琅拉開,既不會咬到獨孤玦,又不會傷着她,在琳琅的脖頸間比劃了兩下,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他急道:“姐姐,你誤會了。王爺沒有欺負我。”
琳琅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慢慢鬆開口,狐疑地看看獨孤玦,再看看榮兒:“你不用害怕,我今天就算跟他徹底決裂,也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琳琅大聲囔道,目光流轉間,只見門前人影綽綽,是劉濤和程華芳,他們身後還有幾個充當了轎伕的士兵,都驚訝地看着屋中一團混亂。
誰都知道獨孤玦不好色,甚至遠離女色,所以軍中從來沒有女子,這次不但帶了王妃,居然還要收了王妃的貼身丫鬟兼結拜姐妹?
這個榮兒起初混在軍中扮男人,真看不出來她有哪一點象個女人,與大家同吃同睡,摸爬滾打,還立下了大功。
後來,才恢復了女兒身,原來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看習慣了,總覺得她沒啥女人味。
而今天這是——
莫非說王爺與她私下有什麼,所以當初就那麼輕易地不追究女扮男裝,今天又滾做一團,看來是要納了她?
那幾個士兵都這麼想。
最震驚的莫過於劉濤,他可是知道這個榮兒屢次爲了琳琅跟獨孤玦對着幹,獨孤玦看在琳琅的份上幾次放過她,好像很欣賞她的忠心,只是沒有想到——這也許就是愛屋及烏吧。
榮兒張張嘴,可是看到門外那麼多雙眼睛,又閉上了嘴。
“王爺王妃,你們不要難爲榮兒了。”程華芳怔了怔,奔進門,去拉榮兒,十分關切道:“你沒有事吧?有沒有被打傷?”
榮兒搖搖頭:“我沒事。”
“還說沒事?要是我再來晚一點,還不知道他會對你做什麼。”琳琅恨意不減。
獨孤玦一開始有些啼笑皆非,琳琅的執着,令他惱火,爲什麼就不聽他解釋呢?
難道說,他就那麼不值得她相信?
他有些懶得解釋了,鬆手將琳琅推開。
琳琅還樂得他這麼做,以爲他是心虛理虧,一擺脫了禁錮,馬上跑到榮兒身邊一拉他:“我們走,再不要看到這種虛情假意的僞君子了。”
“姐姐,你什麼都不知道。”榮兒頭大了,看看一圈人,咬牙當機立斷道:“程姑娘,麻煩你和大家暫時迴避,我有事情要和姐姐王爺說。”
程華芳看他下定決心,知道他要說什麼,急忙搖頭:“榮兒,你真要坦白?會不會——”
“不用擔心,你去吧。”榮兒安慰地推推程華芳。
獨孤玦上前一把將琳琅與榮兒牽着的手拉開,對着外面看熱鬧的人道:“還圍着幹什麼?劉濤,你帶人將這附近全部戒嚴,不許留下一個人,否則軍法從事。”
劉濤領命,帶着那幾個士兵退了出去。
程華芳也擔心地看看他們三人,黯然而去。
現在屋中一地的水漬,和之前一場搏鬥留下的凌亂,毀壞了的傢什,還有三個各懷心思的人。
琳琅恨恨地瞪瞪獨孤玦,卻是溫柔地對榮兒道:“你真的不用害怕,大不了,我不做這個王妃,咱們帶上巧慧,想去哪裡去哪裡,還怕沒有活路?”
“薛琳琅,你是存心要跟我作對?你怎麼就認定是我欺負他,而不是他招惹了我?”獨孤玦一甩在懷中掙扎不休的琳琅,也低頭瞪着她。
看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榮兒趕緊道:“姐姐,有件事情我一直瞞着你,既然現在事情鬧到這一步,我就不得不說了。”
琳琅見榮兒一臉的難色,心裡忽地閃過一個念頭,她這樣子不像是很痛苦,而是很爲難。
再看獨孤玦,一點也不覺得理虧,只是滿臉被誤解的不高興。
難道說,她真的誤會了,她們之間不是強迫?
想到很久前在她不滿,私下說獨孤玦壞話時,榮兒卻一直在爲獨孤玦說好話,那時,她就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過要將榮兒許給獨孤玦的話……
種種跡象表明,榮兒與獨孤玦之間如果除開琳琅,他們是沒有任何矛盾衝突,還相互有點兒惺惺相惜之意。
那麼說,多出來的那個人,從中作梗的,其實一直是她——琳琅嗎?
獨孤玦與榮兒也許早就彼此生情,因爲榮兒一直將琳琅的救命之恩看得比什麼都重,而琳琅說過,要是喜歡上一個男人絕不與別人分享,所以這個好妹妹就寧可委屈壓抑自己的情感,不敢接受獨孤玦!
琳琅爲自己的發現感到心驚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