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說顧子墨是娘娘腔也就罷了,不錯,顧子墨的美有些雌雄莫辯,但那僅僅只是天生容貌如此,他的言談舉止哪一樣都是十分正常的男子,琳琅覺得獨孤玦這是故意侮辱顧子墨。
她要張口反駁,顧子墨衝她搖頭,纔好不容易將琳琅壓了下來。
琳琅開口只能跟獨孤玦吵起來,女王出面才能平息這即將燃起的另一場戰火。
看到顧子墨那被血浸透的胳膊,女王有些不忍地微微皺皺眉道:“子墨是新晉的宮廷琴師,今晚大家看見了,他爲救王妃受了傷,本王以爲,象這樣的文弱書生在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理應嘉獎,王爺不能因爲與王妃有爭執,就遷怒於他。”
“大家還都看見,他是如何勾引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他的腦袋又如何?”獨孤玦這才知道顧子墨的身份,宮廷琴師?難道說琳琅在宮裡就認識了他,才這麼“情深意重”?
“本王只看見子墨與王妃相互救助,並沒有你說的什麼勾引,是王爺想多了吧?就算本王說的不算,王爺儘可問問周圍這些侍衛,他們的朋友要是受傷了,並且還是在關鍵時刻爲了救他傷的,會不會有人就這麼丟下朋友一走了之?”
女王言之鑿鑿,堵得獨孤玦沒有話說。
“攝政王不反對的話,本王就將子墨帶走了。王爺如果懷疑些什麼,本王覺得你不如管好自己的王妃,不然,王爺剛纔的擔心總有一天會變爲事實。”女王嘲弄道,然後命人弄來一乘小轎,擡了顧子墨而去。
臨去前,顧子墨悄聲對琳琅道:“我沒事,不用擔心。惹火了王爺對你沒有好處,給他三分顏面,你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琳琅點頭:“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如果女王召你去,你可別……傷身。”
顧子墨差點沒跌倒,不是因爲傷勢,而是被琳琅這話——偏偏她還是那麼認真的爲他着想才說的,實在太叫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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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話說的不錯。”一個妖嬈的女聲道。
獨孤玦騰地擡首,嚇了正一臉鄙夷,在旁邊看了半天好戲的麗夫人一大跳,王爺這是什麼眼神啊?當着衆人頂撞他的是王妃,與別人卿卿我我紅杏出牆的是王妃,怎麼王爺一副殺氣騰騰的這樣看着她?
“不錯?你也沒有錯?借刀殺人用的真不錯,本王不知道在王府後院還有你這等人才。”獨孤玦譏諷道。
這味不對啊,剛纔明明是和王妃你死我活的,眨眼王爺怎麼就衝着自己來了?
麗夫人慌了,忙說:“王爺說什麼,妾身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是吧?本王就讓你明白。”獨孤玦上前一把捏住麗夫人的手。
一陣鑽心的疼痛,麗夫人彷彿聽見手掌骨頭碎裂的聲音,疼的涕淚橫流,大聲哀求:“王爺饒命啊,妾身真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還請王爺明示。”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當本王是傻子?”獨孤玦一甩手,麗夫人被他重重拋在了地上滑出老遠。
“你故意喊出王妃,暗示那些黑衣人以她爲人質來要挾本王,用心何其歹毒!”
麗夫人拼命搖頭:“不是的,王爺,妾身絕對沒有幫外人來要挾王爺的意思。只是妾身見王爺那麼痛恨王妃紅杏出牆,王妃對王爺半點恩情都不顧念,想幫王爺教訓一下王妃。”
“於是,你就利用這機會要置王妃於死地?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什麼恩怨?”獨孤玦向麗夫人步步逼近。
麗夫人驚慌的後退:“沒有,王妃沒有進府之前,妾身從來沒有見過她。”
“沒有見過就如此來對付王妃,若是誰無意間招惹了你,豈不是死的更快?”獨孤玦咄咄逼人道:“就算王妃犯了什麼錯,自有本王來教訓,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夫人。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這個夫人,本王高興就讓你多做幾天,不高興隨時趕你走,在本王眼裡,礙眼的管你是什麼身份,都得滾!”
麗夫人以前一直爲自己受冷落抱屈,今天一看傳說中冷麪無情,酷烈的攝政王發起怒來果真嚇人,她已經連哭都不敢了,哆嗦道:“妾身,妾身知道了。”
“知道什麼?還不滾?別讓本王再說第三次。”獨孤玦一聲暴喝,就連剛從院中出來的劉濤也嚇了一跳。
麗夫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和欣兒兩人灰溜溜的跑進了院子,然後將自己關進屋子裡,再不敢隨便在獨孤玦面前出現了。
“王爺,消消氣。”柔妃驚魂未定的被煙兒扶着也來到了外面,柔聲對獨孤玦道。
獨孤玦看她臉色煞白,顯然是見不得地上尚未清理乾淨的打鬥痕跡,和那些鮮紅的血跡,沉聲道:“你出來做什麼,回去歇着,這裡用不着你幫忙。”
“妾身這就回去,不過王爺,若是要與姐姐說話,就回屋去吧。這裡風涼,而且他們也不好清理。”柔妃看看那些杵在空地上的侍衛說。
她這是在暗示獨孤玦,既然他認爲琳琅紅杏出牆,那麼在這裡審問,實在是讓別人看了笑話。
獨孤玦嗯了一聲,衝煙兒道:“仔細照顧柔妃,要廚房去做點安神湯。”
煙兒應聲,上前扶了柔妃。
柔妃轉身之際,衝琳琅用脣形提醒道:“不要惹王爺了。”
琳琅見她們一個個全身而退,除了身邊的榮兒,自己就要成孤家寡人了,剛纔的勇氣隨着顧子墨的離去已經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不知道獨孤玦如何發落自己,心中惴惴不安,暗暗發誓,以後再不能犯二了,就算反抗,也只能在心裡喊口號,臉上千萬不能流露出來。
劉濤見柔妃離去,抓緊機會,上前對獨孤玦道:“王爺,剛纔抓到的那幾個活口大多服毒自盡了。”
獨孤玦目光一閃,問道:“有沒有問出他們的來歷。”
“還沒有來得及,不過——”劉濤看看琳琅。
琳琅一哆嗦,她知道這個劉濤對獨孤玦最是忠心,不會是她一罪未了,劉濤又湊熱鬧要再添上一筆吧?
老天,劉濤,你可是大老爺們,別對我這個小女子落井下石好不好?琳琅在心裡哀求。
獨孤玦順着劉濤的目光看看琳琅沮喪的模樣,心中終於有了些爽快,大聲道:“這裡一切有本王做主,什麼事,儘管說。”
“是,唯一的活口,聽說就是剛纔被王妃打暈的那一個,卑職會派人嚴加看管,再不會大意讓他自殺。”劉濤有些不情願的說。
說實話,他不喜歡琳琅,因爲她進了王府第一天就被人抓了個紅杏出牆,而後又被他當街看見她與男人糾纏不清,然後,就是今晚,居然與那個男人在王爺面前鬼混,恐怕整個蒼梧皇室,就這位王妃能如此高調的紅杏出牆,還理直氣壯!
可是,劉濤剛纔看見獨孤玦的行爲也很古怪,當初,他可是氣急敗壞的跑回去,要王爺在街上當場捉姦,可是被王爺一句“不相干的女人管她做什麼”給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王爺要做的事情,就會不畏人言,大張旗鼓,而他不喜歡的事情,就根本不理會。
他不管王妃在外面勾三搭四,不是說不要顏面,而是他真的不在乎,根本沒把那個女人放在心上,覺得她根本就不是他的人。
可是今天,王爺怎麼會這麼生氣?
既然看見王妃與那姦夫攜手並肩,要人宰了他們不就完了?偏偏還趕出去救了王妃,然後一再憤怒的責罵王妃紅杏出牆。
劉濤自以爲和獨孤玦在戰場上心意相通,那麼多年,即使獨孤玦不說,他也能領會王爺的心意,可是今天,他完全不明白了,王爺這是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