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往西北的路上道路愈是崎嶇難行,三輛馬車結羣的正在顛簸前行,愈往西北空氣中透出的寒意感受就愈明顯,小路兩邊的花草樹木結霜結露的情形愈嚴重。
即便如此,前頭駕車的車伕卻像是感覺不到寒氣,不斷揮動馬鞭吆喝着往前走,三輛馬車兩旁各自隨着八、九名騎馬的護衛,腰間佩刀,目光凌厲的打量着四周。
這樣的荒野小路實在難走,讓人坐得十分不安穩,即便是坐在配備十分舒適的馬車裡依舊左搖右晃的。
這前往西北的路途實在在坎坷,躲避艱難,車輪時不時的會橫壓着大石塊輾過去,車身陡斜的。
馬車裡又竄出一聲嬌嗔,“啊”
端坐馬車內的玄昊暘緩緩掙開沉眸,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笑意,“又磕着頭了?”
她小臉微皺的揉着後腦杓,“嗯。”
他長臂一伸將她拉回自己懷中,“誰讓妳不乖乖坐在爲夫的懷中。”
她秀眉微蹙,誰說她不想,有着他這個三百六十度的安全氣囊,外加中控恆溫的溫暖懷抱保護,根本不用擔心磕着、冷着。
可是這一路前往西北的路途是這麼遙遠,每晚睡覺總讓他抱着睡已壓了他手臂一整晚的,如這一路上再這樣抱着,都沒有休息的時間,那手臂不痠麻死,她可不忍心這樣折騰他。
這輛馬車雖然可以舒適的躺下休憩,但這路途實在太崎嶇,搖搖晃晃的躺下反而容易暈車,她只好勉爲其難的靠着馬車邊上打瞌睡。
“在馬車上你一路抱着我,晚上睡覺又抱着我,等到達西北,你那手就要做復健了,我這樣就好了。”她調整好身後的靠墊繼續閉上眼睛小憩。
“爲夫在莀兒眼中何時變得這般嬌弱?”
“不是你變得嬌弱,是我捨不得這樣折騰你。”她睜開眼斜瞠,秀眉略微輕,瞠他一眼後又將自己包在白色的大氅裡。
“這麼心疼爲夫的。”很好,聽到她這麼說,讓他愈往西北愈陰沉的心情頓時陽光拂照,整個人舒爽了起來,這往西北的路上心情就不再是那麼難受。
“當然,我不心疼你要心疼誰,我把你的手枕壞了,未來六十年不就沒得枕了,當然要好好保養小心使用了,別再吵我,人家想睡覺。”她抿抿嘴再度閉上眼瞼沉睡。
瞧她這堅持模樣,玄昊暘無奈搖頭,目光溫柔看着將自己包裹得像只小動物瞌睡連連的心愛小女人,推開馬車門邊上的小窗戶,掀開轎簾低聲吩咐說道。“繼續趕路,速度放慢些……”
“王爺,前面的路更難走……”一旁的護衛瞇眸的望着前方十分崎嶇不平的道路。
護衛一句話還未說完,眼前花羽莀那顆左搖右晃的小腦袋晃動得更厲害,眼看就要撞到窗子邊上了。
眼捷手快的伸手擋在窗櫺前,讓那顆小腦袋砸在自己手背上,再慢一步這張始終迷惑着他心神的的小臉蛋就要掛彩了。
他伸手將她整個搖搖晃晃的身子抱進自己懷中,低頭望着依舊沉睡的花羽莀,看着她那睡顏。
他不由得搖頭,馬車顛簸的十分厲害,這傢伙居然還能夠依舊睡得香甜,看來這兩天夜裡必須讓她好好休息一番才行。
看着這一路跟着他吃苦受罪前往西北,這前往西北的路徒不似以往外出時走的平坦舒適的官道。
西北的路上是一路顛波難行,即便這馬車已十分舒適卻怎麼也比不上在自己家裡舒適,每天日以繼夜的趕路,卻一句苦也不曾聽她說出口,讓他心頭更是不忍,
至今他仍然無法琢磨猜出大師兄爲何執意一定要莀兒一同前往水月宮,幾次旁敲側擊都得不到答案,這讓他心底直不安着。
就在他擰着眉頭仔細的回想與大師兄健二少之間的對話,試圖再度從兩人交談對話中抽絲剝繭,揣測出健二少大師兄的意圖之時,馬車整個速度突然間慢了下來。
“稟告王爺,前面的路無法通行了……”車窗外傳來車伕的聲音。
玄昊暘自窗戶探出頭去一看,果真有兩三顆巨大石塊與粗壯樹幹橫在已經十分狹隘的道路上。
長年的軍旅生涯以及習武警覺的天性,讓他即刻判斷出來。“小心警備,讓人把前頭的障礙物給移開,把後面馬車上的人叫過來……”
後面沒有任何保護防備安全措施的兩輛馬車上,坐的人是白鶴齡及藍水晶還有奶孃跟申純良這小傢伙,一但有埋伏,他們必定是先遭遇攻擊的目標。
由於水月宮裡突然臨時發生了一些狀況,滿月酒一過,大師兄便先行趕回位於西北的水月宮處理,並未與他們一同前往。
一句話還未說完,一支羽劍已經朝他們的馬車射了過來。
“全員提高戒備,派人持續移除路面上的障礙。”他冷笑了聲。“記住下手別太狠,要留對方一口氣,知道吧”留敵人一命,不算殺虐吧,反正別出人命,有得敵方留一口氣喘息便行,至於怎麼留下敵人一口氣,他是不會干涉的。
“是,屬下謹遵主子吩咐。”
“殺——”震天乍響的殺聲穿破雲霄,數十名的蒙面黑衣人朝着玄昊暘所搭乘的馬車主攻而去。
陷入夢鄉的花羽莀突然被這吆喝聲給驚醒,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玄昊拍拍她臉頰,若無其事的說了聲。“沒事,有埋伏。”
一句埋伏瞬間把她的瞌睡蟲都給驚醒,“這裡怎麼會有埋伏”
“別擔心,不是要阻擋我們幫大師兄的那幫人,就是搶匪如此而已。”外頭都快羽劍都已經亂飛他卻說的雲淡風輕。
“什麼?”
就在她感到詫異之時,白鶴齡他們四人在護衛用着盾牌遮掩保護下,進入玄昊暘他們所搭乘的這輛豪華馬車。
一進入這輛馬車,白鶴齡嘴裡就漬漬有聲同時揀了個位置坐下,藍水晶與抱着孩子的奶孃也跟在白鶴齡身旁坐下。
待藍水晶坐穩後,白鶴齡便開始左顧右盼,左敲敲右打打的檢查起這輛馬車,語氣頗酸的調侃着。
“漬,漬,真不愧是凌王殿下啊,這馬車可真不是普通的豪華?居然還可以泡茶下棋了。”
這整輛外觀豪華堅固就算了,連內裝也是極盡奢華,整個馬車廂都鋪上上好的羽絨,座椅軟墊更是柔暖的皮革編制,邊上孩有幾個小暗格擺放着茶具與圍棋跟一些打發時間的遊戲,簡直就像在自家屋裡一般舒適。
甚至還有個暖爐,整個車廂是暖呼呼的,連車輪外都包覆了一層動物軟皮,讓行駛中的馬車搖晃顛簸的步向一般普通馬車那般嚴重,根本是座活動行宮。
他當時還疑惑爲何他們這一路上要帶上幾**布袋的煤炭,每次停下歇息第二天一早要啓程之前,一定會看到護衛將幾包新的煤炭幫到他們所搭乘的馬車後方捆放好,原來是專門供凌王這頂級超豪的享受。
不過凌王這傢伙也實在太小氣,不想讓他們打擾他與王妃的獨處,居然可以無視他們的友情。
任由他們坐在後頭那小馬車裡忍受時不時的攅進馬車裡刺骨寒風,而他自己則跟王妃兩人在這裡舒服的溫存。
“是讓你進來避難,不是讓你來參觀的。”玄昊暘冷瞥了一臉趣味盎然酸意十足的白鶴齡一眼。“不想待歡迎隨時出去。”
“凌王殿下不會這麼小氣吧,你可能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們那輛小馬車裡可是隨時會灌進冷風的,常把在下的師妹凍得直打哆索的。”白鶴齡咧齒一笑哼。“早知道凌王殿下你的馬車如此舒適,說什麼在下也要跟師妹到你這裡來叨擾,那些天真是白受罪了。”
玄昊暘冷瞠他一眼,隨即雙臂抱胸不理會白鶴齡這被刺骨寒風給凍壞腦子的調侃。
就在他們講話同時馬車外頭不斷傳來打鬥廝殺哀號的聲音,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光聽那慘烈的聲音,這戰況肯定十分激烈。
從未經歷過此事的奶孃抱着申純良臉色發白的渾身顫抖着,花羽莀見狀連忙倒了杯熱茶塞到奶孃手中,同時順手抱過申純良。
“奶孃,妳別怕,先喝口熱茶壓壓驚,一會兒就會沒事了。”她同時拍拍奶孃的手背安撫她。
她同時拉開一個暗櫃自裡頭取出一個裝有零食小點的八寶盒,自裡頭取了塊黑糖糕點喂申純良吃着。
“水晶,你們也別客氣啊,喜歡吃什麼就自己拿唷。”
外頭廝殺哀號聲聲是直徹雲霄的,可花羽莀是乎沒有一點感到害怕的跡象,這讓藍水晶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莀莀,外頭都已經殺成那樣了,妳爲什麼一點都不會怕?”
“有王爺在,天塌下來有王爺爲我擔着頂着,我怕什麼?”這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早已將她的心臟訓練如鋼鐵一樣堅硬,得遇上這場面已不在害怕驚慌失措,她笑談笑風生等她的王爺幫這事情處理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