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已經準備就緒,慕容緋夜領着剩下的六人也向着北辰黎月所在的屋子悄悄靠近。可是即便是一再小心,耶律錦宏的人卻也不是吃素的。可若是正常情況上被發現,北辰黎衿並不覺得什麼,可是這被發現的,雖說也是守衛巡邏時發現他們的侵入,可是他卻從覺得,守衛巡邏時就是再找他們的。
可是慕容緋夜對此卻似乎是早有預料的模樣,那守衛還沒說全有人侵入的話,慕容緋夜便已經高聲叫了一聲小心,開始進攻。不過,眼下情況緊急,根本不容北辰黎衿細想,拼死一戰纔是此刻必做的唯一一件事。
慕容緋夜幾人的劍均是走的飛快,無月的夜,劍卻依舊是泛着冷光。而劍光走過,勢必就會帶出一道融入黑衣的紅,看不清,卻能清晰的察覺的出溫熱。而隨即,對方的守衛越聚越多,火光搖曳,人影也漸漸清晰。
“何人大膽,竟敢闖我遼漠使者隊。”那出使驀國的使者從人影中露出身影,微胖的身體吼出來的話語倒是中氣十足。一時之間,似乎四周都在迴盪他的話。
不過,這句問話勢必是得不到回答了,誰會白癡的去回答他?而那使者眼見這六人將他的話當做耳邊風,似乎是惱怒異常,在火光的映照上,甚至可以看見他額上暴起的青筋。照理說,這種情況下問話,都不會有人回答的不是麼?可是這人怎會這般生氣呢?
暴怒的使者當即下令不必留活口,隨隊的弓箭手也整裝待發,拉滿的弓足有二十多張,而弓箭手更是一看便知是個中好手,怕是僅憑着二十來張弓,慕容緋夜幾人的性命便不保了吧。
北辰黎衿幾人當然是慎之又慎,有此大敵容不得半點馬虎,否則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是卻不見慕容緋夜有多緊張,彷彿這一切他早已知曉一般,只是橫劍當胸,一派輕鬆的模樣。
而正當那些弓箭手接令準備放箭的前一刻,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用暗箭射殺,而且還是毒箭。說時遲那時快,使者下令的那一刻,弓箭手均是慘叫出聲,隨即一個一個接二連三的倒下。這是北辰黎衿幾人才知慕容緋夜的氣定神閒是從何處而來,原來他早已安排了後手。
可是,他又怎知對方會以弓箭手射殺他們?即便是知道對方備有弓箭手,在他們救人的過程中是一大阻力而有所準備,但這十八個禁衛軍不是已經包抄過去救人去了麼?此刻又怎會猶如從天而降,潛到弓箭手的後方去了?而且,十八禁衛回來的話,那北辰黎月要怎麼辦?他們有所犧牲是在所難免,但若是沒有救出北辰黎月就全軍覆沒,這怎麼可以呢?
耶律錦宏看見這般場面,也僅是眉頭一皺沒有多言,不過心裡卻在思索是不是對方給自己的消息有誤。若是消息沒錯的話,那麼他們應該是兵分三路,一路吸引他的兵
力注意,另兩路包抄救人,得手之後再與其裡應外合纔對。那此刻爲何那兩路,人還未救,就已經回攻?
難道是那人給了他假消息?耶律錦宏不禁懷疑起來,畢竟他與對方只是利益關係,指不定什麼時候,暗地裡就會給對方一刀。因爲若是他有這樣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的。
那使者見弓箭手瞬間已經全軍覆沒,不禁怒氣更甚,而對方顯然是援軍一到,這下倒是更難對付了。不過,己方人多,雖說還沒多到能夠使用人海戰術,但是對方僅有二十四人,他們想逃也是難如登天了。
遼漠人生下來便是活在馬背上的,遼漠的土地可謂是一半沙漠一般草原,而不管在哪一方的土地上,要麼馬背要麼駝背,這是無法改變的生活方式。而遼漠想來不理想到惡劣的天氣,更是叫遼漠不得不每天都徘徊在生死邊緣。
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讓遼漠人驍勇善戰也讓他們好戰。這也是爲什麼其他國家的人,稱遼漠的人爲蠻夷的緣故,因爲他們的骨血裡就有着股野性。而另外一點,則是遼漠人因都是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中的,團隊精神則是其心中最重要的情誼。此刻,慕容緋夜的禁衛軍一連殺了他們二十多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這則更是激起他們的血性。
慕容緋夜一行人以細長銳利的劍對戰遼漠人厚實沉重的彎刀,不禁漸漸吃力。不是他們武藝不如人,而是此刻遼漠的人基本都是發瘋的亂砍,那厚重的刀加上遼漠人的蠻力,確實不是一柄劍便能夠阻擋的了的。現在他們的虎口一個個都發麻生疼。
北辰黎衿想要下令撤退,雖然他知道他們這次行動已經打草驚蛇了,這次若不救出北辰黎月下次恐怕就更是難上加難,可是他卻不忍見己方士兵在眼前死去。若是在戰場上,他不心疼,他只會覺得他們死得其所,可是這次他們是來救北辰黎月,他的妹妹。
北辰黎澈也看出自家兄長的意思,便一再向慕容緋夜請退,可是慕容緋夜卻似沒有聽見一般,殺的更猛了。他們已經有好幾禁衛在不敵遼漠人的多人消耗下陣亡了,有的甚至連慘叫還沒來的急。而縱觀慕容緋夜,他的身上已經填了好幾道傷了,雖說都是寫無關緊要的小傷口,但是總歸是受傷了不是?若是爲了救北辰黎月,而讓慕容緋夜受了重傷,那恐怕北辰黎月也逃脫不了一頓責罰。
就在北辰黎衿幾人身上的傷痕急劇增加的時候,突然一道明媚的焰火升上天空,隨即而來的便是耶律錦宏使者團所寄放此行所要帶回遼漠的貴重東西的庫房,一時之間,耶律錦宏只能下令棄卒保車。
慕容緋夜當即也給幾人使了眼色,瞧準機會,當即衝了出去。
回到先前租住的民房,北辰黎衿幾人此刻才知道慕容緋夜到底做了什麼。他竟是另派了他
們所不知道的人去救了北辰黎月出來,而他們二十四人均是誘餌。雖然他們都被慕容緋夜的計策耍了一通,但卻毫無怨言。不是說慕容緋夜身爲王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是即便慕容緋夜身爲王爺,他也和他們一起作爲了誘餌。
而能救下北辰黎月,自然是所有人的心願。不過還有一點讓那羣禁衛傷懷,因爲死去的那些人的屍首,他們並沒辦法帶回來安葬。雖說一開始便做了死的準備,但是真的等生死與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悲傷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言明的。
不過幸而他們死得其所,北辰黎月算是已經脫離險境了。
看着北辰黎月安睡的容顏,慕容緋夜的心終於算是放下了。身上的傷口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此刻北辰黎衿、北辰黎澈與西門然三人也圍在這小小的屋子裡。
“王爺,試着叫醒王妃試試。”西門然是不知道到底慕容緋夜派誰去救了北辰黎月,不過他也沒傻得去問,但是此刻見北辰黎月不醒,卻不免擔憂那羣救北辰黎月的人,是不是傷着了北辰黎月。
聞言,慕容緋夜輕拍北辰黎月的胸膛,叫了幾遍北辰黎月的名字,卻不見北辰黎月有何甦醒景象。而當初來此時,慕容緋夜得到消息說北辰黎月病重,可是此刻看來卻似乎沒有任何病態,但又叫不醒,着實叫人擔憂。
見叫不醒,慕容緋夜不禁也有些急了。他雖不懂歧黃之術,卻依舊執起北辰黎月纖細的手腕把起脈來。他雖查不出病症,但脈搏的強健微弱他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此刻北辰黎月的脈搏平緩有力,根本就不似有病的模樣,慕容緋夜不禁懷疑是不是耶律錦宏派人用藥將其迷暈了。
畢竟當初他見識過北辰黎月的功夫,雖算不上是什麼一流高手,但是若要她順從也不是那麼簡單,再加上她手上那些無孔不入的暗器,見縫插針的毒物,想來耶律錦宏也只有將她迷暈纔是上上之策。
隨即慕容緋夜便叫人打來熱水,親自執了溫熱的溼巾給北辰黎月擦臉。一般來說中了迷藥的人,若用溫熱的巾子擦臉還是有感覺的,此刻若是再叫她,一般而言都是能夠微微轉醒。可是慕容緋夜才擦了一半,卻突然驚呆了。
北辰黎月睡着的時候,耶律錦宏派人給她開藥治病,自然也有派人給她擦臉,只是當時她臉上易容的藥物還有效,自然看不出什麼。而此刻易容的藥物效力已過,再擦臉,藥物一去,她的臉自然也變回原本的模樣。
慕容緋夜見北辰黎月白嫩的臉龐竟然被擦變了樣,不禁手下更快的擦了幾次,結果手下的哪還是北辰黎月的臉,根本就是一張他不認識的女人的臉。看見慕容緋夜震驚的臉而湊過來細看的北辰黎衿三人也驚呆了,他們千辛萬苦救下來的人,竟然不是北辰黎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