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小姐,您不能進去啊!皇上正在……”外面的宮女聲音還沒有落下,顏卿卿就已經踹開她,大搖大晃的進入到皇后的寢宮之中。
聽見聲音,皇后起身,看了一眼顏卿卿,臉上倒是沒有不悅的神色,只是擔心的回頭望了望,道:“卿卿,你來找姑姑可是有什麼事情?皇上剛睡着,別吵着他醒了……”
“姑姑?我怎記得,在這宮中,我就顏妃一個姑姑呢?皇后這話是從何說起啊,莫不然是我姑姑和皇上正在皇后的宮中休憩?”顏卿卿絲毫不理會皇后那一雙已經泛起怒氣的眼眸,徑直朝裡走去,皇上聽見聲音,自然也起來。
剛巧聽見顏卿卿那兩句,大逆不道的話語,他起來後,掀開簾子,看見顏卿卿,怒意極盛的說:“卿卿,你剛纔說的是什麼葷話……”
“是嗎?看來我這些天,溫順急了,姑父都忘記了我本來應該是什麼樣子了!”顏卿卿說完之後,沒等皇上給自己賜座,便搬了個椅子坐下。
隱約中透露出一股霸氣!
並沒有遵循着一般臣子都應該避開跟聖上面對面的規矩,她反而是正對着皇上,緩緩地說:“皇上是否是以爲,我這輩子都想不起來。這樣怕是天下都省心了不少吧?”
“卿卿,你這是……”皇后在旁邊想要插嘴的說,但卻被顏卿卿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皇后娘娘,我跟姑父說話,好像還輪不到你跟我說點兒什麼。”
皇上聽見她這樣說,一雙泛着精光的眼睛眯起,仔細的盯了半晌,才和緩的說:“你從山中被救下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性子害羞,安靜,乖巧!你可知道,那時候姑父有多麼高興,可算你不是個讓人頭疼的丫頭了。”
“是啊!我還癡傻呢,不然,你怎麼會把我早早的嫁入到四王爺的府中呢?”顏卿卿翻了個白眼,其實自己一點兒印象全無,可是既然自己以前囂張跋扈,那自己就做出這一番樣子,把平日來自己的苦水都倒一倒,也不枉費自己這幾天受的氣。
皇上聽見她這樣說,不由得有些嚴肅,說道:“我是覺得老四這人性子雖然有些浮躁,但對你確實極好的,你也願意與他玩耍,你這話的意思,是朕錯了?”
“我倒是沒說姑父錯,不過,人前和人後,這心可是不一樣的!”顏卿卿看了一眼皇后,淡淡的說:“我在四王爺府中,每日吃的都是豬食,住的地方沒有炭火,甚至有時還需要去柴房偷點兒柴火!若這就是姑父口中對我的好!我倒是有點兒受寵若驚了呢!”
顏卿卿一句一個諷刺,說的皇上臉上無光,看了一眼皇后。
四王爺是她的兒,她難道不知道?顏卿卿看着老皇帝的表情,倒是也心中一動,這皇上,能夠坐穩這司徒家的江山,果然不是靠一點兒昏庸的頭腦。
司徒嵐逸是他的兒子,他府中怎可能沒有皇上的眼線和探子?自己的一舉一動,他應該瞭如指掌纔對,如今做出一副驚訝而不知情的樣子,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皇后教養無妨的頭上,這一招,實在是高明……
“皇上姑父肯定不知,我這幾月過的是怎麼樣的日子!”顏卿卿有意給皇上一個臺階下,畢竟自己如果把他逼急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如今,自己顏府仍飄搖欲墜,顏妃在宮中的勢力已經徹底失勢。
顏卿卿承認,若是自己在中間做些動作,顏妃重獲恩寵的機率很大,甚至,如果自己稍微的跟皇后拼點兒腦力,最終的結果,顏妃說不定會當上這母儀天下的寶座!
但她也知道,那日看見顏妃,她在衆多妃嬪,黯淡無光。只有一個女人,對自己心愛之人徹底沒了念想,纔會有那樣的表情。既然她心已死,在這宮中,失寵便是最好的屏障,這樣便無人會去害她!
顏卿卿也不想要讓她重新捲入這鬥爭之中。
想到這兒,顏卿卿擡眼看了皇后,當年顏妃失去自己腹中的一個兒子,可皇上非但沒有安慰,卻夜夜笙歌,不顧顏妃的死活。這並不像是皇上的性子,中間作梗的,只有那之後大火恩寵的皇后一人!
她究竟使了什麼手段,讓現在顏妃和皇上甚至連見上一面都不願?皇上對自己百般順從,怕是也有對顏妃的感情在中間……顏卿卿這樣想着,卻也連忙打住,如今自己在宮中,可謂是身在狼窟,自己都自身難保,可沒有時間去想別人的事情!
“姑父,若是按照我以前的性子,我這可是直接衝到他司徒嵐逸的府中,一把火就燒光了所有。”顏卿卿狂放的說着,然後盯着皇上,說:“姑父,這些年,我癡傻的時候,你對我也極好,我知,你不告訴我,是不想要讓我重回以前的那種生活。”
皇上靜靜的聽着顏卿卿的話,沒有回答。
“可我不想要過那樣教條的生活,這天下的女子都一樣,就夠了!卿卿想過的無拘無束些,我答應姑父,再也不再民間闖禍,不讓百姓以爲我這個顏府的千金,仍舊是那個禍害精。這樣可好?”顏卿卿試探性的詢問道。
皇上沉默半晌,才擡起眼,聲音慈愛的說:“卿卿,你一直以來,都是朕最疼愛的!甚至是比幾個公主都疼愛!你以前飛揚跋扈,不知道捅了多少簍子。今日把李將軍府中的那些丫鬟給放了,明日就把振國大將軍府中的那匹馬給殺了。明日又放火燒了這青樓……這些事情,你做了,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有一天,竟溫柔賢淑,你能理解姑父不想要讓你記起以前的心情嗎?”
“能……”顏卿卿不再多言語,低眉垂眼,似乎是在回憶這些年皇上對自己的好。可她心裡卻已經厭惡的想要趕緊離開才行,這皇宮中,瀰漫着一種爾虞我詐的味道,她上一世,已經參與的太多,這一世,倒是想要瀟瀟灑灑的過着生活,享受人生。
皇上看她這樣,以爲她還在生氣,只能是回頭訓斥着皇后,說:“你也是!嵐逸那孩子,在府中竟然這麼對卿卿,是真的一起她癡傻,背後就沒有靠山了嗎?”
“臣妾不知啊!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訓嵐逸,讓他去給顏卿卿賠罪!”皇后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顏卿卿微微擡頭瞥了眼,心裡感慨,果然伴君如伴虎。剛纔皇后還香腮紅潤,像是剛服侍過皇上的模樣,如今因爲一句話,就立馬跪在地上,這寵愛,還真的是一件摸不着,抓不到的東西啊……
皇上並沒有讓皇后起來,而是看着顏卿卿,溫柔的問:“卿卿,這樣可好?”
“我倒是不想要再看到司徒嵐逸的那張臉了,回去告訴他,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若是出現了,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顏卿卿說完,剛起身要走,卻又想起什麼一般,回頭跟皇上說:“這司徒淨塵要每日教我識字?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要學那麼多東西,我樂的逍遙自在,他也不用來了!”
趁這個機會,趕緊把司徒淨塵那個煩人精給甩開,顏卿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可是卻沒想到,皇上並沒有允許,他搖頭,眼神認真的看着顏卿卿,那眼神中一抹威嚴,讓顏卿卿不由得停下腳步。“你日後是要嫁入到宮中來的,你若是不識字,怎麼母儀天下?怎麼做皇后?”
“我可沒說過我要做皇后!”顏卿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幽幽的說:“就算是把君王服侍的好好的,可是君王一個不願,自己也是受到連累的命!這皇后娘娘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顏卿卿這樣說完,皇上卻拍着龍椅,吼了一聲:“放肆,你是在說朕嗎?”
“我怎麼敢說姑父,我只是說,這司徒家的男人,我都不喜歡!跟幾個有了接觸之後,更加的不喜歡。以後這皇宮,我是不進的!若是姑父想要培養個皇后的接班人,想要讓她學這詩書禮儀,就另尋他人吧!”
顏卿卿翻個白眼,沒等皇上說話,就直接走出了大殿!看着她的背影,輕快的腳步,皇上心中若有所思。
皇后不敢起身,只能是微微的啜泣,用眼淚來緩和兩人的關係。皇上聽見她的啜泣聲,伸出手,道:“剛纔在卿卿面前,總要給她個說法,不然她若是真一把火把嵐逸的府邸給燒了,你不比如今心疼?她如今,可是什麼都不怕的!”
“皇上還是想要讓她嫁進來?”皇后窩在皇上的懷裡,柔弱的問。
皇上點頭,心中雖然一千個不願,不願讓這樣的一個女子母儀天下,但她既然是披霞而生的,就註定是皇家的後!
“來人,立刻,去給我宣旨,昭告天下……”皇上叫來自己身邊的大太監,低聲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