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得令,便要上前拉扯如九。;樂;文;小說 .lw+xs.
一個耳光狠狠的朝如九的臉上扇去。
如九霍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抓住陽春的手腕,說,“娘娘!您說我是庸醫,總要有些憑據!民女敢與太醫院的太醫對質,讓太醫們來瞧瞧,您到底有病沒病!”
樑貴妃冷笑一聲說,“敢與本宮叫板,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樑貴妃對陽春說:“陽春,你去太醫院!醢”
“可是去請陳太醫?”陽春抽出被如九控制的手腕,問。
“不,太醫就不要請了,畢竟若是陳太醫知道我沒有招他看病,倒是從宮外找了庸醫,陳太醫肯定不會高興。你只去說,拿我的病史本來,看一下,一會就還回去!”樑貴妃說。
“是!”陽春領命,然後轉身離去緹。
陽春一走,空蕩蕩的寢殿,只剩下樑貴妃和如九兩個人。
樑貴妃走到如九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顏如九,衆人都道顏府的嫡九女,是個草包,我倒是小看了你!本來,你會兩下醫術,對煜兒是有利的,你若是個安安生生的女子,老老實實的待在煜兒的身邊,我本不欲多管你。但是,你也太招搖了!深更半夜跟着男人跑到大月國去,這種賣.國通敵、不守婦道的事你都乾的出來,我若是不管你,恐怕日後你還會闖更大的禍事!所以,你,還是離煜兒遠遠的纔好!”
樑貴妃靠近如九的臉,盯着她的眼睛說:“我,是不會讓任何人,阻礙老三的前程的!”
呵呵,侍病是假,教訓自己纔是真的!終究這個便宜“婆婆”,是沒看上自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所以不管自己怎麼替她看病,說什麼,都會是錯的!
既然如此,如九站起來,挑釁的看着樑貴妃,冷冷的帶着鄙夷的眼神,說:“不止如此吧!大約,把我支出來,綠俏纔會趁機爬上蕭寒煜的牀吧!”
“你!”樑貴妃手指着顏如九,氣結,這丫頭,說話也太大膽了,這種話都說的出口,簡直是,有辱視聽!
阮陽春已經從太醫院取了病史回來,遞給貴妃。樑貴妃一把將病史甩到如九的懷裡,說:“本宮讓你死個明白~!仔細看看!本宮到底有沒有風疾!”
如九翻看病史,一頁頁的翻過去看,果然,病史紀錄着,從十幾年前,貴妃懷蕭寒煜的時候,就得了風疾,表現出頭痛、腿腳水腫的症狀,產後恢復了,但陸陸續續的,生了蕭成俊後,風疾愈發嚴重。這幾年,雖然發作的少了,但是確確實實時有頭痛的症狀發生。吃藥也沒什麼大的作用。
可是這風疾,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中醫上講的“風”分爲“內風”和“外風”。“內風”多是由於人體陰陽不協調、陽氣不能內斂而生,而且多爲“肝陽上亢”,動則生風,導致“肝風內動”而發生突然昏倒,相當於西醫中的突發腦血管病。而“外風”則是由於外界即自然界的不合乎正常時節的風,或者是正常的風但由於人的體質弱、免疫力下降致病。“內風”常導致中風、偏癱等疾病,“外風”則易導致傷風感冒。
可是,樑貴妃的風疾,既不像內風,也不像外風。而且是懷孕的時候才得的。
難道,是妊娠高血壓症後遺症?症狀十分吻合。有的妊娠高壓症,生完孩子就自然治癒了,但是有的人,卻會落下後遺症,多與懷孕時心情抑鬱、血壓升高,或者早產催產有關。
所以樑貴妃心情抑鬱的時候,就會引發這後遺症,血壓看上去其實並不太高,其他也沒有很明顯的表徵,但是患者卻有頭痛的感覺。
這種症狀,大半屬於心理範疇引起的。所以身體沒有很明顯的器質性改變。
竟然是,這個?
如九苦笑。
這種半心理半生理的毛病,患者自己不配合,就是專家也看不出啊!
樑貴妃看到如九瞠目結舌的樣子,冷冷一笑,說:“我看你的醫術,還不到家,今夜,你就好好研讀這病史吧!好好跟太醫們學一學!”
顏如九擡起頭,這是要留我住下?
顏如九四處打量了一下,難道就住在這宮裡?
樑貴妃看看窗外,夜色已經降臨了,秋冬的深夜,異常的寒冷。
樑貴妃冷冷的說:“這屋裡炭火太足,一暖和了,人就容易犯困,我看,你就在外面,跪着讀吧!”
這麼冷的天?跪在外面?!
這貴妃的心,也太狠了!
顏如九咬着牙,沒說話。
樑貴妃看着如九倔強的表情,絲毫沒有服軟的覺悟,氣不打一處來。
樑貴妃瞪着如九,看着如九身上厚實的棉袍大氅和手爐,越發生氣!煜兒也太體貼這丫頭了,天還沒飄雪呢,手爐和棉袍就都給配上了,還是用的上等的銀絲炭!燒這炭可費錢的很,跟燒銀子是一樣的!
樑貴妃冷笑一聲,說:“你要雙手捧着書讀,自然沒手再去捧那手爐,手爐就留在屋裡吧,我看你皮糙肉厚的,棉袍和大氅大約也用不到,陽春,給她扒了!”
那阮陽春上來,三下五除二給如九解了大氅和棉衣,又搶了手爐過來。
如九隻穿着白色的中衣,拿着病史,被阮陽春一把推到屋外。
一陣冷風吹過,如九不禁打了個冷戰!
“跪下!”阮陽春一腳踹到如九的膝蓋窩,將如九踹到在地。
然後那阮陽春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了內室。
蕭國的天氣,四季分明,晝夜溫差很大,冬天來的,異常的早。
如九看着周圍,清冷的月光,掛在中天,撒在地上一片慘白。
今夜的氣溫極低,如九跪在院子裡的空地上,雙手捧着書,一頁頁翻看,其實醫療系統已經幫她將書自動掃描進了系統,看不看都不要緊,可是她必須要活動一下筋骨,不然光跪在這裡不動,很快,就要凍死了!
呼號的北風,帶着刺骨的寒意,帶走她身上的熱度。如九的雙手雙腿已經凍麻了。
渾身凍的瑟瑟發抖了,嘴脣也變成了紫色,肌肉已經不自覺的痙攣。
醫療系統已經給自己發出了警示,低體溫症,必須迅速轉移到溫暖的地方。
如九苦笑,低體溫症,我自己自然是知道的,老孃的鼻涕凍的流出來,已經結冰了!
夜晚的寒霜打在她的頭髮上,出現了冰晶。氣溫已經降到零下了!
小廚房的膳食,已經準備好了,淡淡的香氣傳到如九的鼻子裡,肚子餓的咕嚕咕嚕直叫。
呵呵,蕭寒煜還以爲他娘會留我吃晚飯,還幻想越發母慈子孝的畫面,簡直是癡心妄想!
蕭寒煜,現在大約還在門口等吧?這麼冷,真不應該讓他在宮門口乾等,看這情形,今夜自己是走不了了,這一夜寒風過後,明日,自己還能活着嗎?
當初,真的應該跟支布羅留在大漠。也許有一天會被戰死,但是至少,不會這麼快就被凍死!
這麼想着,如九再也堅持不住,暈倒在地上。
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這是大蕭國今年的第一場雪,大朵大朵的白色冰晶,無邊無際的張揚。
“娘娘,外面下雪了。”陽春提醒說。然後將炭火多添了些炭,又給樑貴妃生起了手爐。
樑貴妃看着窗外出神,大雪像鵝毛般飄下來,靜謐、典雅。
每當下雪的時候,她總會回想起一些往事。
見樑貴妃沒有吱聲,陽春繼續說:“娘娘,那顏如九不用帶進來嗎?我看她已經凍暈了,這又下了雪,若是時間久了,恐怕……”恐怕會凍死啊,到時候三王爺那邊怎麼交代?
“怕什麼!”樑貴妃徐徐的說,“這後宮的女子,誰沒受過罪呢!能不能活下去,看她造化!”
當年,同樣是第一場雪,同樣是只穿着中衣,自己也曾那樣跪在雪地裡,整整一夜!
她既然是蕭寒煜的妻室,就要懂皇家的規矩。若是受不了,就趕緊退位讓賢!
宮門外。
蕭寒煜等在宮門外,在馬車裡等着心焦。
眼看就要下鑰了,如九怎麼還沒出來?
“顧冷,去看看,永巷有沒有夫人的身影。”蕭寒煜說,這都不知道是第幾遍打發顧冷去看了。
“爺,沒有!馬上就要鎖門了!”顧冷垂頭喪氣的跑回來,擔憂的搓着手說。
這丫頭,不會是迷路了吧?
“去讓宮裡的線人去懿德殿打探一下,夫人是什麼情況!”蕭寒煜說。心裡越發着急起來。難不成如九的醫術好,母妃把她留下,高興說話說晚了?
不一會,顧冷黑着臉回來,擔憂的湊到蕭寒煜的耳邊說:“爺,線人去看過了,說有一個姑娘被罰在懿德殿的院子裡只穿中衣跪着,已經暈倒了!不知道是不是夫人!”
只穿中衣?不可能,不可能,如九可是穿着棉袍和大氅的!
但是下一秒,他的心再也平穩不住情緒,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一看!
蕭寒煜一腳踏出馬車,堅決的說:“我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