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魚默默哀嚎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被人敲昏扛在肩頭上的楊枝。
見她怔愣着,一個黑衣人拽着她的胳膊,喝道:“快走!”
蔣小魚就如一隻無助的小白兔,儘管心中恨意滔天,卻不得不先安靜下來,以圖他法。
這些人見她認命的跟着他們離開,笑得越發囂張。
蔣小魚閃入空間,快速點開了那本地理志。她可以肯定大邑沒有這樣的一位王爺,上回因爲好奇,她有留意大燕的情況,大燕封王的倒也有幾個,可基本都是某某親王,並沒有驍冀王,所以現下她可以肯定此人一定是西遼人。
一目十行的掃視下去,她的臉色越來越白,西遼驍冀王巴圖,驍勇善戰,脾氣古怪,不好女色,府上養了十數個少年男寵……
天!果然是重量級斷袖。
蔣小魚撫胸長嘆,腦子飛速旋轉,想着應對之策。
“別打草驚蛇,若是讓大邑的皇上知道了本王提前進入大邑,對西遼可沒有什麼好處,若是因爲本王的這點兒愛好而誤了皇上的正事,咱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用。”巴圖冷聲甩下一句話。
“是。”爲首之人一臉冷肅,點了點頭。
“這回管世青獻寶有功,你代本王去傳個話,就說本王同意他的提議,那些上好的皮子一定只交給他們管家商鋪。”巴圖狹眸一眯,“動作利落點兒,記住,不要留下一丁點兒蛛絲馬跡。”
“是,王爺請放心。”爲首之人言罷,腳下一點,瞬間消失無蹤。
管世青,蔣小魚用力咬了咬牙,丫的,上回放蛇咬她那筆賬還沒來得及清算,這個混蛋竟然又來算計她!叔可忍嬸不能忍,新仇舊恨,若是管世青落到她的手裡,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但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脫困。
這些人武功高深,蠻力抵抗那絕對會被碾碎成渣,而且楊枝現在還暈着,兩個不會武功的人想要脫困,除非老天這時候劈下一道雷。
“老實點兒,快跟上!”當中一人用力推搡了一下蔣小魚。
“你妹!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蔣小魚翻了個白眼,柳眉倒豎,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架勢。
“你——”那人沒想到蔣小魚會這麼橫,瞬間抽刀,衝着她比劃了兩下,“再不老實,老子宰了你!”
蔣小魚挑眉看了一眼,譏嘲的笑笑,毫不懼怕的迎着那鋒利的刀鋒走去。
那人眉頭擰了擰,這小子怎麼回事,竟然不怕死麼?“你……站住!刀……刀劍可不、不長眼。”
蔣小魚哼笑一聲,繼續前行,那閒庭闊步的樣子彷彿是在逛花園。
眼見着蔣小魚已經走到了近前,那人握刀的手竟然止不住顫抖起來,額上也沁出薄薄的汗水。
蔣小魚笑靨如花的送上自己的脖子,衝那人挑了挑眉,“看在我這麼主動送上脖子的份兒上,來個痛快的。”
那人臉色瞬間褪的乾乾淨淨,嚇得趕緊將刀收回,巴圖臉色黑沉的喝道:“放肆!”
那人身子一顫,跪下
道:“王爺,屬下該死。”
巴圖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夠了,別耽誤時間。”
蔣小魚挑眉看了那人一眼,轉身邁開步子,只是那最後的一眼,似笑非笑卻又冰冷攝人,足以令跪在地上的那人渾身顫抖不停。
“你……”那人嘴脣翕張了兩下,聲音悶堵在喉間,有些難以置信一個小太監竟然能有如此鋒銳而冰冷的目光。
蔣小魚看着那人一副便秘似的表情,嘴角翹了翹,悠悠盪盪的往前走,心情總算好了那麼一點兒。
不讓她痛快的人,她只會讓他更不痛快。既然巴圖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麼就要承受打這個主意的後果。
跟着他們左轉右繞的向樹林深處走去,只見不遠處停着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巴圖肥碩的大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獰笑道:“本王從沒有見到哪個小子的腰會長這般纖細!”
蔣小魚嫌惡的試圖掙脫,卻被巴圖更緊的霸在懷中,她怒瞪着他,喝道:“放開。”反正方纔那一番試探,她深知巴圖此時色心大起,絕不會動她一絲一毫。
巴圖眸色一沉,卻出乎意料的放開了手,蔣小魚長吁了口氣。
“你很有骨氣!”
蔣小魚微詫,回眸看着他,卻見他眸色深沉的看向遠處的楊枝,“扒了那宮女的衣裳。”
蔣小魚腦子充血,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她眸色冰冷的瞪着巴圖,咬牙切齒的道:“你敢!”
巴圖邪肆一笑,滿臉肥肉亂顫,“只要你乖乖的,本王的確不敢,你若是把本王服侍舒服了,這個宮女本王也可以賞給你當個丫環。”
蔣小魚臉色沉的厲害,袖下的手死死攥握,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巴圖就是捏住了她的七寸,用楊枝來威脅她。好,很好!
蔣小魚沉沉一個呼吸,擡手指着楊枝,“好,我答應你,但是我現在就要她!”
巴圖滿意一笑,大手重新攬上她的腰肢,湊近了道:“別那麼急,等到了地方,本王自然會信守承諾。”
蔣小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儘管那噴在耳邊的氣息令人作嘔,儘管她恨不得現在就能剁了腰上的那隻肥手,可是爲了楊枝,她還是將憤怒忍住了。
大邑的休息之處,炊煙裊裊。嗅到一陣飯香,蘇澤宇微闔的眸子乍然睜開,“柔兒,小魚兒還沒回來麼?”
柔兒道:“是啊,王爺,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蘇澤宇瞳孔一縮,起身道:“讓人去林子深處找找,別是迷了路。”
桐兒不悅的癟了癟嘴,“兩個侍衛跟着呢,再說這裡年年都來,指不定是小魚兒貪玩,若是真遇到了什麼,兩個侍衛早就發信號了。”
“那再等等。”蘇澤宇想到蔣小魚鬼機靈的樣子,便又闔目靠在了軟枕上。
“不、不好了,林子裡死了人啦!”一個侍從驚慌失措的自林子裡跑了出來,臉色煞白。
蘇澤宇心頭一凜,忙挑了簾子,道:“趕快派人去林子裡看看。”
桐兒
聞言,也面色凝重,“奴婢這就和柔兒一起去瞧瞧。”
當柔兒和桐兒按着那侍從所述方向去了林子裡的時候,果然就看到晉王府的兩個侍衛被人抹了脖子,藏在矮灌中。
二人快速檢查了一番,只有脖子上一道窄薄的傷口,乃是匕首所傷,可奇怪的是傷口周圍竟然沒有多少血。
這時,蘇澤宇也來到了二人身後,看着那傷口,眸子裡瞬間掀起驚濤駭浪,“通知阿寅,小魚兒被西遼驍冀王劫走。”
桐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驍冀王?那個好男色的……王爺怎知小魚兒是被西遼驍冀王劫走的?”
蘇澤宇冷眸一眯,“傷口窄薄,這是西遼特有的一種匕首,名喚柳葉,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傷口齊整平滑,出血卻極少,此其一;這二人完全沒有反抗,便被偷襲致死,除了驍冀王身邊的暗衛,絕不可能再有他人慣於背後偷襲,此其二;阿寅昨日收到消息,驍冀王提前進入行宮地界,目的不明,此其三。”
聞言,柔兒和桐兒皆面色大變,齊聲道:“奴婢們這就查查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蘇澤宇臉色沉了下來,“驍冀王的人行事向來滴水不漏,只怕一切都已經被銷燬了,唯今,只能靠阿寅了。”
“王爺不如現在就去通秉皇上,興許……”柔兒的話尚沒有說完,便被蘇澤宇截口打斷,“皇上?你難道還怕皇上不起疑?只怕小魚兒逃出了狼窩,就又會被皇上這隻猛虎給盯上,現在皇上已經對小魚兒恨之入骨,你難道以爲皇上會爲了一個太監而派人去找尋嗎?”
“可驍冀王提前進入大邑這事怎麼看都是目的不純,興許皇上會因爲此事而派人查也說不定啊。”柔兒急道。
蘇澤宇搖了搖頭,“驍冀王也算是一隻老狐狸了,他若是有膽提前進入大邑,勢必會做好一切安排,這次若不是阿寅安插在西遼的眼線傳來消息,只怕是咱們還以爲他們會在太后壽誕前到達大邑。”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先通知阿寅吧,他一定有辦法!”
馬車一路行的很快,這一路上蔣小魚都十分乖順,馬車停下時,巴圖自袖子裡取出一根綢帶,矇住蔣小魚的眼睛。
下馬車的時候,蔣小魚一反常態的靠到了巴圖的身上,聲音軟糯的扯着巴圖的袖子,“王爺,奴才這腿突然邁不動了,您能不能派個人帶奴才……進去。”
她的聲音很低,很軟,彷彿帶着某種蠱惑的力量,又好像一根柔軟的羽毛,在巴圖的心尖上輕輕的很快速的撓了一下,激起一圈漣漪,他頓時喜出望外的搓了搓肥碩的大手,“你想通了?”
蔣小魚點了點頭,“奴才自然是想通了的,伺候誰不是伺候,興許若奴才能得到王爺的青睞,那日後或可成爲一人之下,衆人之上的人也說不定。”
“好小子,果然是個聰明人,只要你好好聽話,本王一定會好好疼你的,其實這男人和男人之間玩起來纔有意思,你……”巴圖沒有想到蔣小魚竟然能夠想通一切,將人一下子扛到肩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