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瑞寅知道這回蔣小魚是真的生氣了,雖然心裡因着她方纔的話而生氣,可眸底卻浮上了一抹慌亂。
正想着法子要如何哄她,只聽馬匹嘶鳴一聲,接着馬車一晃,蘇瑞寅剛要挑簾一探究竟,只聽曾黎道:“你是哪個娘娘身邊的,竟然這麼橫衝出來,就算不想要命了,也不該污了忠義王的馬車。”
“奴婢是蓮妃身邊的秋兒,方纔內急,現下急着追趕自家娘娘,所以無意間衝撞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秋兒?蔣小魚望了一眼蘇瑞寅,自從抵達行宮,他們與唐婉再無聯繫,此刻秋兒突然出現在這裡有些古怪。
蘇瑞寅此時一顆心都在蔣小魚身上,只不耐的道:“曾黎,罷了,讓她快些離去吧。”
曾黎應了一聲,緊跟着,秋兒便小跑着離去了。
蔣小魚掀了窗簾看着秋兒一步三回頭的背影,顰了顰眉。
馬車再次啓程,蔣小魚卻是趁着蘇瑞寅不注意,鑽出了車廂,曾黎瞥了一眼突然坐到自己身邊的蔣小魚,竟是一怔。
蔣小魚不悅的橫他一眼,卻見曾黎又在偷偷打量着自己,疑惑的挑了挑眉,循着他的目光摸到了自己的脣,頓時羞得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都怪蘇瑞寅,方纔跟瘋了似的,她此刻的脣還麻嗖嗖的,肯定已經被他吮腫了。快速垂下了頭,她惡狠狠的低聲道:“曾黎,趕車就要有趕車的樣子,注意着前邊,若是傷了人,看王爺不剮了你。”
曾黎嘴角抽了抽,艾瑪,王妃這是害羞了吧?我可是經常給王爺趕車,從沒有一次出過事,方纔那也是那個秋兒自己衝過來的,怨不得他。
“還愣着做什麼?趕車。”蔣小魚闔上眼眸,快速閃入空間,點擊地圖,搜索着唐婉的馬車。
此時,秋兒已經上了馬車,看着唐婉憔悴煞白的一張臉,即便抹着厚厚的脂粉,可依舊難掩她眼底的一圈因爲熬夜和思慮過重而熬出來的青淤,蔣小魚越發肯定方纔秋兒絕不是偶然。
“娘娘,奴婢已經按您的吩咐,只是作勢衝撞了忠義王,不過忠義王似乎心情不好,所以那信,奴婢沒敢直接就留在地上。”秋兒道。
唐婉握着茶杯的手驟然一緊,面上浮上失望之色,“你謹慎些是對的,只是不知道一會兒若到了馬球場,是否還有機會。”
秋兒上前道:“娘娘,奴婢離開前清楚的看到那馬車簾子被挑開了一點兒,奴婢覺得一會兒自會有人來尋奴婢的。”
唐婉長嘆了口氣,“也只能賭上一賭了,一會兒太后的注意力一定會在本宮身上,所以秋兒,拜託了。”
秋兒趕忙垂首,“娘娘,奴婢昨日已經覺得對不起娘娘了,而且奴婢與夏兒和娘娘自幼一起長大,自然會爲娘娘拼盡一切的。”
夏兒也在一旁附和:“對啊,娘娘。”
蔣小魚摸了摸下巴,唐婉寫了一封信,直
覺這信似乎與太后有關,看來一會兒去了馬球場,她還真得去尋一下秋兒了。
馬車飛馳,很快便抵達馬球場。
大邑雖尚文,但馬球一直是皇親貴胄們鍾愛的體育活動,每年在行宮也都會舉行一兩場。
此時場上鑼鼓喧響,旌旗飄飄,已經有不少年輕健壯的男兒穿上紅藍兩色的緊身勁裝,在場內奔馳,似乎是在熱身。
而遠處看臺上,女眷與男賓分開而坐,只是蘇澤恆身邊坐着的那個人卻並非唐婉,而是一個與楊沐菲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良妃以及其餘幾位娘娘不時的偷偷打量着那女子,小聲說着什麼,太后位於女賓首位,唐婉乖順的坐在她的身旁,兩人對於良妃等人的舉動仿若未視。
蔣小魚擰了下眉,今日這情形有些怪異,正此時蘇瑞寅在寬袖下抓住了她的手,她試圖掙脫,可是那手卻又緊了幾分。
她瞪他,放開!
他嘴角翹了翹,衝她眨了眨眼,那意思很明顯,不放,你若不怕被人瞧去,就掙吧!
蔣小魚兀自在心裡狠狠咒罵了他一頓,只能不甘不願的跟着他向看臺走去。
“臣拜見皇上、太后。”蘇瑞寅鬆開了她的手,見禮,緊跟着蔣小魚也跪下道:“奴才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拜見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澤恆今日心情似乎不錯,“都起吧,皇叔今日似乎來得遲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蔣小魚站起來的時候,她只覺太后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陰冷,那感覺就彷彿是有一把刀架在了她的頸上,令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蘇瑞寅悄然瞥了她一眼,寬袖下的手再次輕輕握住了她的,“臣昨日休息的不甚太好,還望皇上恕罪。”
“皇叔快別這麼說,這馬球比賽也還沒開始。”蘇澤恆一邊說着,一邊示意蘇瑞寅坐下。
蘇瑞寅舉止優雅的落座,蔣小魚只能站在他的身後,悄然向女眷那邊望了一眼,太后的目光似笑非笑中狠厲不掩。良妃幾人的目光則複雜許多,有對蘇澤恆身邊那位女子的不加掩飾的嫉妒,有對唐婉的譏諷,最後還有對蘇澤恆的愛戀。唯唐婉,神情淡漠。
蔣小魚徒然想到之前馬車上她與秋兒說過的那些話,此時看着她安靜的坐在太后的身邊,便知道她如今的處境有多麼的如履薄冰,而這更讓她好奇究竟太后爲何要針對唐婉。
“以皇叔看來,今日紅藍兩隊哪一隊會獲勝?”蘇澤恆依舊虛情假意的與蘇瑞寅說着話。
蘇瑞寅目光向球場內的一衆人望去,“紅藍兩隊皆是身強體壯,臣看不出來。”
蘇澤恆笑道:“朕聽說皇叔當年在邊疆可是這馬球的高手,不知皇叔今日可有興趣上去試試?”
蘇瑞寅瞳眸一縮,心生防備。而蔣小魚亦是因爲這話收回了飄遠的思緒,在蘇澤恆看不到的角度,她擔憂的扯了扯蘇瑞寅的衣袖。
蘇瑞寅淡淡挑眉,“臣這身子有些不適,而且今日這些男兒都興致高漲,臣還真不好把誰換下來,先放着吧,待一會兒若是有傷了的,臣再上場也不遲。”
蘇澤恆點了點頭,臉上無波無瀾,似乎方纔真的只是他隨口一提,並不摻雜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親手斟了一杯茶,茶香四溢,“皇叔,咱們一邊看比賽一邊飲茶。”
蘇瑞寅接過,深深嗅了一下,蘇澤恆眸眼一瞬不瞬的凝着他,心裡是怎麼也壓不住的激動,蘇瑞寅,喝吧,喝下了這茶,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徹底的消失在這世上。
蘇瑞寅淺飲一口,“茶甘而醇,果然是好茶。”
蘇澤恆袖下緊握成拳的手驟然鬆開,他喝了那茶,真的喝了。快速斂下眸底的一切情緒,他對衛平道:“開始比賽吧。”
隨着一陣鑼鼓巨響,長長的號角聲裡,比賽正式開始。
只見藍隊裡一英姿勃發的少年高高揚起手裡的球杆,揮出漂亮的弧線,而這小小的馬球便隨着這道弧線落入場中。
所有的男兒開始御馬奔馳,紅藍兩色的身影在塵土飛揚中穿梭交織,每個人都想要奪走對方的球,而後將球擊入對方的球門,可是今日,兩隊的實力似乎不相上下,馬球在場中滾來滾去,卻並沒有響起那可以讓人振奮心神的入門的歡呼聲。
就在這時,那方纔藍隊的少年策馬闖入激戰中的人羣裡,一番左閃右突,馬球便似粘在他的球杆上。眼見着他愈來愈接近紅隊的球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連女眷這邊也用力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只等着入門的那一刻,揮舞着手中的帕子,發出歡呼的喊聲。
這樣振奮人心的場面,蔣小魚卻無心觀看,她想到之前秋兒說過的那封信,眼神便又再次瞄向唐婉身後,這時正好對上秋兒的目光,而後秋兒便不知與唐婉說了什麼,就匆匆下了看臺。
蔣小魚又等了一會兒,便也悄然退下了看臺,此時秋兒已經回來,二人打了個照面,匆匆而過時,蔣小魚只覺得手裡多了一個東西,快速斂下心裡的驚訝,她下了看臺後便尋了個隱秘之處,爲求穩妥,她以乾坤袋將信轉移到空間裡,這纔去了茅房。
“皇叔,你瞧那少年當真是威風凜凜,那馬上風姿真是博人眼球,只怕今日這贏家非藍隊莫屬了。”蔣小魚重新站在蘇瑞寅身後時,只聽蘇澤恆如此稱頌道。
蔣小魚的目光再次移到場上,似乎她方纔錯過了最振奮人心的進門,可是場上猶震耳的歡呼聲還是可以讓她知道方纔的那記進門有多麼的漂亮。
此刻所有藍隊的隊員都圍在那少年周圍,那少年本就生的俊俏,眉宇間又有一絲空靈之氣,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到看臺之上的時候,蔣小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然看到那少年在看着蘇瑞寅的時候臉紅了!
尼瑪,蘇瑞寅這什麼魅力,竟然還能迷住美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