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王太醫資歷老道,從君墨塵短短一句話裡便明白,只要看好了秦王夫人,診斷過程中所謂的冒犯根本就不是一事。
他曾在民間替人診治數年,所以很快的便調整了心緒,恭身上前道“還請王爺將位置讓開。”
李太醫聽到王太醫竟然張嘴吩咐秦王爺,驚的死命的攥緊了自己的手,縮起了自己的肩,躬起了自己的背,垂下了自己的頭,將自己的存在降到最底,以防秦王爺發怒時牽連到自己攖。
“麻煩王太醫了。”
君墨塵的客氣令李太醫的下巴差沒有驚掉償。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堂堂的秦王爺竟然真的退到了王太醫的身後,靜靜的看着王太醫替牀上的夫人進行診治。
王太醫不敢輕視,擡手拔開吳桑的眼皮,又捏開她的牙關查看了舌苔的情況,最後才輕搭脈門替她號起脈來。
秦王夫人看着起來病的極重,不只兩頰與脣紅豔的嚇人連她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但脈搏卻並不複雜,虛弱而浮緊。
他怕出錯,靜下心再次確認了一次,才起向衝着君墨塵道“回王爺,夫人因爲長期纏綿於榻身體虛空,又遇風邪內侵,血滯於心才至久暈不醒,兩劑湯藥下去應該就可以醒來,只是~。”
君墨塵聽到王太醫話說一半,心便懸了起來道“王太醫對於夫人的病有可見解只管直說。”
王太醫道“屬下才疏學淺,醫得了夫人的寒疾,這舊疾屬下實是無能爲力。”
聽到王太醫把話說完,君墨塵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鬆口氣的空,他轉頭想招總管進來。
心情一直很緊張的李太醫瞧着王爺在聽到王太醫的話突然轉頭,以爲是不滿意王太醫結果想要讓自己醫治。
他自知自己的醫術差王太醫極遠,所以驚的撲通一下便跪道了。
君墨塵瞧着李太醫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皺了眉道“李太醫,你這是?”
邊上的王太醫瞧見了,知道李太醫是嚇着了,心下雖瞧不起他沒骨氣的樣,卻依然道“王爺,李太醫不曾遊走民間,定是怕號脈時衝撞了夫人。”
李太醫感激的望眼王太醫道“請王爺恕屬下無能。”
君墨塵兩人的話便猜出了大概,雖說不知道李太醫哪裡誤會了,他仍道“起來吧,本王相信王太醫的診斷定無問題。”
王太醫沒有想到秦王爺這樣信任自己,忙着就要謝恩,君墨塵擺擺手讓他抓緊將方子寫下來,然後招進管家讓其取了兩顆珍珠給兩位太醫做了辛苦資費,又讓其親自去太醫院抓藥回來煎煮。
管家對於事關夫人安危的事情不敢稍怠,嫌馬車慢乾脆讓人備了馬。
全力驅使下的馬跑的很快,半柱香的功夫他便趕了回來,又親自點火將藥煎好送到了望雲軒。
君墨塵正一面擰着溼毛巾一面同楚子恆說着話。
聽到扣門聲,他將溼巾敷在吳桑的額頭,打開門接過藥碗便稟退了管家。
楚子恆瞧見管家送藥過來,便閉了嘴,安靜當起了背景。
君墨塵親試了藥的溫熱,然後半身坐在牀邊,扶起吳桑小心的喂她喝藥。
“娘子,來喝藥,喝完藥便能好了。”
君墨塵絲毫不在意屋內多了個楚子恆,柔柔的話語裡帶着濃濃的寵溺,誘哄與祈求。
吳桑雖說被燒暈了,但在君墨塵細緻的照顧下溫度降了些,對於外界的事情多少也有了些感知。
燥熱間帶着涼意的碗本就是一種很舒服的誘惑,加上耳邊君墨塵乎遠乎近的虛浮聲音,她的脣挨着碗沿便略略的張開。
君墨塵瞧了大喜,聲音越發的溫柔了“來,慢些喝。”
他的動作很輕很慢,生怕急了會嗆着吳桑。
可是儘管如此藥卻依然順着吳桑的她的脣角流了下來。
他大急忙低頭查看,卻見吳桑的牙咬的緊緊的,一張被燒的如同桃花的臉揪了起來。
她在嫌藥苦?
想着他便問了出來“娘子是不是覺得藥苦?”
“嗯,苦”
聲音雖說低啞的厲害,君墨塵卻依然聽清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醒是的吳桑並不是這個樣啊。
“娘子,藥是苦了些,可是治病啊。”
他在諄諄誘導,可是病中的吳桑卻頑執的跟本就不聽,閉着眼,咬着牙,只要他的碗稍動,她的臉便可憐兮兮的揪了起來。
“娘子喝完藥,爲夫餵你糖果吃好不好?”
君墨塵使出了殺手鐗,可是吳桑依然不爲所動的,閉着眼嘟囔着“苦,不要”
看着變得像個孩子一樣,暈沉沉沒有醒來的吳桑,君墨塵有些無力。
若是別人,他大可以想法將其弄醒過來,便對於吳桑他即下不去手,也吼不出口。
立在邊上的楚子恆瞧着連皇位都能算計到手的君墨塵一付無計可施的樣,起身道“皇上你先喂桑哥吃藥,子恆去書房等皇上。”
說完,他別有意味瞭望了君墨塵的嘴脣,起身走了。
聽到屋門關起的聲音,君墨塵低頭看了眼依在自己身前的吳桑。
她清麗的眉眼揪着,小巧的鼻翼屈屈着,紅豔到不正常的脣更是滿是戒備的抿着。
吳桑的神情讓君墨塵真切的明白若自己不能狠心的卸下她的下巴,她的牙絕對不會給這碗苦苦的藥汁讓路。
“娘子,你真的不喝?”
他輕聲誘問着,然後果不其然的瞧見,雙目緊閉的吳桑搖了搖頭。
看着吳桑如此配合的回答,君墨塵一度以爲她是在裝暈。
可是她燒的豔紅的臉頰與雙脣還有熱灼的氣息無一表明她是真的燒迷糊了。
她燒迷糊了,所以自已想要說服她是不可能的。
真切的認知讓君墨塵不得不改變策略,他看了眼她抿的快要嘟起來的紅脣,腦子裡突然涌入了一個惡俗而香豔的方式。
他覺定用口喂自己的娘子喝藥。
即然主意定了,拿起藥碗他便含了一口藥在自己的口裡。
隨着苦澀的氣息在自己的口中漫開,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吳桑在暈迷間都如此的牴觸了。
良藥苦口。
心裡安慰着吳桑。君墨塵便以手勾起吳桑的下巴,俯下頭將自己的脣貼上了她的脣。
兩脣相接本應是美妙的,可是現在君墨塵一心掛記着她的病,腦間沒有綺思不說,反倒因爲吳桑並不曾爲自己開啓的脣而心急。
含着藥,無法說話又不忍下手強行捏開她的脣齒,君墨塵只好努力的用舌去撬吳桑的脣齒。
兩情相悅時很容易的一件事,在口中含藥的情況下變得異常的艱辛。
在他的不斷的攻勢下吳桑的脣齒間終於分開一道縫隙,他忙舌間用力的將藥汁哺進去。
脣齒張開的小,藥是的很慢,他只能慢慢的努力。
吳桑的脣齒終於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縫隙大到可以容下他的舌頭。他大喜,加之心急舌便不小心的進到了她的齒之內。
隨着口中藥液的聚多,很自然的順着喉嚨滑了下去。
辛,澀,苦。
不曾清醒的吳桑本能的合齒抗拒藥液的再次流入。
“啊~”
舌尖傳來的巨痛令君墨塵下意的喊出聲。
他叫的聲音很短促,吳桑皺了眉,頭側了側似想找到聲音的源頭。
君墨塵的舌頭原本就被吳桑的牙給叨住了,她側頭之下便很自然的進行了牽扯,那種刺心的痛令他的額間有了冷汗。
“娘~子~”
舌頭不靈活之下說出的聲音也含混不清,但吳桑的眼睫卻隨着他的聲音而撲扇起來。
君墨塵見了忙更加用力的“娘~子~,舌頭。”
隨着他不棄的聲音,吳桑終於睜開了一雙迷濛的眼睛,強撐着眼皮望向他道“王~~爺?”
趁着吳桑說話脣齒開啓的空,君墨塵忙收回舌頭。他強忍着哈氣的衝動一面將手裡的藥碗遞向她的口邊。
“娘子,藥快涼了,快些喝了吧!”
舌頭不靈活。但,這並不防礙君墨塵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吳桑後仰着頭,半眯着眼,望望君墨塵然後又轉過頭,低下望了望他手裡的藥碗,伸出手便想將其接過去。
見吳桑主動拿藥,君墨塵鬆了一口氣。他溫柔的說道“娘子,讓爲夫餵你喝。”
然後將藥碗舉到了吳桑的脣邊。
怕吳桑抗拒他並沒有直接問,而是哄着道“娘子,這藥是有些苦,但良藥苦口是不是?”
說完瞧着吳桑並沒有抗拒之意,他才小口的喂着吳桑。
那藥太苦,太澀,太辛,太難喝了!
吳桑皺了眉,差點吐出來。想着君墨塵哄自己時的小心翼翼,想着他溫曖而柔軟的目光,吳桑才壓下了將藥推開的衝動,擡手按上君墨塵的手,將碗斜向自己的口邊,大口的將藥喝了下去。
君墨塵見她喝的毫邁,又有此怕她嗆着,忙道“慢些,慢些。”
吳桑可不敢慢,她怕停下來自己就喝不下去了。
總算將這要命的藥汁給喝下了,吳桑噓了口氣,空氣的衝入令口中的藥味越發的濃郁了,她難受的皺了眉。
“喝口中水,然後把這個吃了。”
看着遞到面前的水杯,她忙取過一口喝了個乾淨,然後取過君墨塵掌心裡的蔗糖,直接丟了口裡。
糖慢慢的在口裡化開的甜味總算將藥味壓了下去。
從藥的辛苦中緩過勁的吳桑擡手扶着自己刺痛暈沉的腦袋,半眯着充了血的眼望着君墨塵,努力的清了清嗓,然後用啞的自己都陌生的沙啞聲音問道“王爺,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
吳桑的關心令君墨塵很是曖心,可是對於她的問題~
君墨塵決定把今的事情留到人後討人情用,便道“爲夫沒事,定是娘子燒的頭暈,耳朵也受了牽連所以有些聽差了。”
他忍着痛說出的話還算清淅,吳桑便真的開始懷疑,剛剛那種舌頭大一截的聲音是自己燒出的錯覺。
瞧着憔悴的吳桑,君墨塵問道“娘子要不要吃些東西?”
吳桑現在頭暈腦漲,眼皮沉沉,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看着她眼皮打架的搖着頭,君墨塵小心的扶着她躺在牀上並替她掩好了被子。然後道“娘子睡吧。”
吳桑望着他溫柔的眼睛,頭很沉,心卻變得極爲的愜意,打了個哈欠再貪婪的望眼面前的俊顏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君墨塵聽着她開始變得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知道她的身體並無大礙,總算鬆了口大氣。
---題外話---那個王太醫的話不規犯哈,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