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極爲真誠，吳桑不知該爲他分心注意到自己而興，還是爲他自以爲是的解讀自己的心緒而愁。
君墨安猜出吳桑定不會作答，直接回了頭，準備起身，那女子卻已離了水池，只餘一角裙角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消失在了茶亭之內。
吳瞧着君墨安盯着茶亭，問道“人比甕美是不是？”
君墨安擡眸瞧着她誠實的點頭，並吟道“俏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月之菊。”
吳桑雖不知詩的出處卻也知這是讚美少女姿容之美，便忍不住問道“楚公子與剛剛的女子孰美？”
她話裡有着一種說不上來的低落或是急燥，君墨安瞧，了眉眼間帶着笑意的瑩光，挑眉望着她道“楚子恆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同女子比美了？”
“那楚公子與甕孰美？”
君墨安盯着吳桑似在品她話中的意思，吳桑只得直白的問道“公子以爲，楚公子生得好看，還是那個雨過天晴的大甕好看”
她的契而不捨令君墨安眼裡笑意逐漸加大，最後笑着一拍她的肩道“走了。就此時而言，那個甕可比楚子恆可愛多了。”說着便走進茶亭。
亭子靠着後簾的地方坐着一位中年婦。發烏如雲，膚白勝雪，身着素色的衫裙，瞧見有人進亭慌忙的起身迎着，替他們引了座，眉眼帶笑的問道“兩位來自哪裡，賞景還是品茶？”
她盯在君墨安面上的眼，黑溜溜如墨色的水銀，水水汪汪如一汪子秋水，光華流動，媚的同這茶亭完全的不搭。君墨安似被亭外的景給引了神，全然沒有注意婦人的情絲將包裹放到桌上道“逛一天有些乏了，有什麼好茶，但來一壺與我們消消渴。”
婦人從未被人如此的乎略，脣角的笑僵僵，轉身衝着亭後嬌聲喊道“玲兒，替客人沏壺上好的大紅袍。”
吳桑聽着婦人的聲音不覺的皺了眉，擡眼瞧向君墨——他正眉眼噙笑的望着自己。她莫名的有些心慌連忙轉頭看向亭後。一隻細白纖長的手自簾後伸出將簾打打起，隨後螓首探出，那名取水少女以木盤託着壺與蓋碗自簾後走了出來。
離近了瞧，吳桑愈發覺得少女清麗無雙，她忍不住擡眸望向君墨安卻又與他的眼眸碰個正着。心間有種被窺到了窘迫她連忙轉頭，卻發現那個胖男人飛快的衝着瘦男人擠了下眼，她瞬間警覺起來。
正要提醒君墨安，便瞧着那胖男人伸手攔住了少女的去路“小娘子，本大爺的水乾了，替我滿上。”
“客官稍等”少女手裡拿着茶具，皺眉想要繞開。
那胖男人顯然瞧出了她的意露圖，擡手便去掐少女的下巴“嘖，這小肌膚小身段還真個惹人疼。”
少女怒目，側手擡手便去拍客人的手，那名中年婦人也趕忙跑過來陪着笑道“客官，玲兒還小，還請大爺高擡貴手。”
那客人聽了，不僅沒鬆手反倒色眯眯的盯婦人道“小娘子隨着你拋頭露面陪笑受累的才能掙得幾個錢，哪若隨我回去做個吃香喝辣的五夫人。”
說着邊上的稍瘦的客人也應和道“能被二弟看上可是你家姑娘的福氣。只要她把二弟伺候舒服了，說不定他一高興把老闆娘也一併收了。”
他的話說的下作，手也不老實的去摸婦人的臉。
婦人側頭避開，正色道“客官，請放尊重些。”
瘦子見她如此，輕浮的掃量她一眼，不屑道“就你那滿面含春的樣還裝什麼裝。本大爺正好想試試三十如狼的女人是什麼滋味，今兒就拿你開開葷。”
說着他探手便將婦人強摟入懷，一手固着她一手去扯她的衣襟。
少女瞧了手裡的托盤落地，嘶喊一聲“別碰我娘”掙着便要去救婦人。
壺中水熱，跌於地下時濺了胖男人一腳，受激之下他一腳踢開，一把就將少女緊錮在了身前，捏着少女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鼻間輕哼“老實點，要不本大爺現在就讓你陪你娘一起試試我們哥倆的功夫，我保證你們食而吃味，求着讓大爺要你。”
他說的實在是下作，吳桑瞧着桌上有叉點心的竹籤，取了兩隻便丟了出去。
她的功夫並不高似以竹籤走的並不快，連風聲都沒有。及兩男人發現有物到眼前時已來不及躲避，被竹籤生生的釘穿手掌
“誰，誰他媽的敢偷襲老子。”
兩人不約而同的單手託腕的擡着受傷的手掌，目光狠厲的掃過亭子，定在君墨安與吳桑身上。
胖子衝瘦子點了點頭，倆人拔下竹籤丟在地上，便一左一右的圍了過來，冷笑着打量着君墨安與吳桑說着狠話“敢弄老子？你倆活膩了！”
君墨安緩緩的擡眼掃量過兩人，不屑的哧道“切，就你倆這長相，也配讓本公子弄。”
他的語氣不屑而輕挑，胖瘦兩人心間惱怒，那瘦子更是擡手去摸君墨安的臉，冷笑道“小哥，等你被我倆兄弟弄過便知天高地厚了。”
吳桑沒想到君墨安竟真的任由瘦子摸上自己的臉，心下一急，上前便想將那厭人的爪子拍掉。
可是有人比她還快，她還來不及出手便瞧着那胖子袖間寒光一閃整個人向着君墨安的腹部撞去。
“小心”
她驚聲出口，飛身去擋。
“咣，嘩啦。”
“砰——”
“啪……”
瓷器碎裂聲與人被擊重，翻倒的聲音交替響起。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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