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聞面頰冰冷推門而出,將還未來得及盡數褪下的繩索掙斷:
“爲了等你出手,我已經忍很久了”
凌雪涵面色大變,下意識的想要撫弄琴絃,可顫抖的雙手,卻因爲用力過猛,使得琴絃崩斷,寸寸碎裂。
“你爲什麼沒有被攝魂”
“呵雪涵雖然對沈某不假辭色,可沈某卻對她有着很深的瞭解,從那天你約我出去,我便有所懷疑了。”
“那你還聽我的話”
凌雪涵面色發青,不住的向後退去:“難道你不怕葉斌責難”
“當然怕”
沈星聞嘆息了一聲:“不聽號令,違背軍紀,隱瞞真相,假傳號令,視神農城危機於不顧任何一條,都足以讓沈某廢官爲民,加在一起吵架滅族都不爲過。”
見凌雪涵再次後退,沈星聞搖了搖頭:“而且,沈某還知道你和主母有關,更知道主公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
凌雪涵驚疑不定:“你都知道”
“猜也猜得出來”
沈星聞沒有絲毫得意的神色:“可是沈某卻將這一切,都隱瞞了下來,並沒有告知主公,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凌雪涵已經退到了葉浩腳邊,再退一步,便能夠在瞬息之間,捏住葉浩的喉嚨
“因爲沈某知道,只要主公發現了你的存在,爲了主母,必然會不顧一切的將你滅殺,而我也一樣”
沈星聞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來:“人都有私心,我雖然恨不得你死無葬身之地,卻不願意雪涵出事。”
女人也是極爲聰明之輩,轉瞬之間,便明白了沈星聞並沒有被自己的原因。
“凌雪涵那小賤人還活着”
“嘴巴真臭”
葉浩腰桿一挺,整個人竟然毫無徵兆的彈射而起,與此同時,倒在他身邊的鄧艾也是冷笑了一聲,直接封死了凌雪涵的全部退路,葉浩從後面一把捏住了她的喉嚨。
“現在知道也不晚。”
原來,就在方纔在,葉浩和鄧艾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凌雪涵的聲音。
“一會兒她彈奏攝魂曲,我會拼盡全力保護你們,但是,只有那一瞬間,所以,你們必須裝作不支昏迷,以她重傷的靈魂,或許不會感應到異樣。”
就是這個聲音,讓兩人做了最後一搏,他們不願意相信,但卻沒有選擇
而事實證明,他們,似乎賭對了。
被捏住了喉嚨的凌雪涵突然咯咯一笑:“你們這些人都這麼自以爲是麼真的以爲自己贏了”
對於鄧艾和葉浩的舉動,沈星聞毫無意外之色,全身氣勢死死鎖定着凌雪涵:“做個交易,滾出雪涵的身體,我饒你一命”
“呵呵呵”
女人並沒有被掐住了喉嚨的窒息感,聲音雖然虛弱,但卻沒有任何受制於人的感覺。
“你們或許不知道,這具身體,對於本宮來說,只不過是暫時寄居之地,本宮真正強大的是靈魂,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勢。”
沈星聞一怔,旋即臉色失聲說道:“你說什麼”
“肯定是那小賤人告訴你的吧”
凌雪涵咯咯直笑:“看來,她是真的愛上你了呢否則怎麼會寧願犧牲自己,也保你們平安“
“什麼意思”
沈星聞驚疑不定,凌雪涵明明暗地裡告訴自己,只要控制住她的這具身體,便能夠和這女人做交易啊。
“靈魂麼“
葉浩皺着眉頭:“說你靈魂力量強大,可以在沒有軀體的情況下獨自生存我相信,可我父王告訴我,靈魂雖然重要,但卻也要以身體爲媒介,才能夠發揮出力量,一旦沒有了身體,靈魂便如同無根之萍,更何況你這已經重傷的靈魂”
他掐着凌雪涵脖頸的指尖能夠感覺到凌雪涵的動脈突然一跳,顯然,父王並沒有說錯,這具身體,至少對現如今的她不是可以隨意捨棄的。
“而且,我父王說過,戰場的殺氣對任何單獨形式的靈魂都會造成巨大的傷害,現如今神農城殺機遍佈,普通人或許只會瑟瑟發抖,但若是敢靈魂遁出,恐怕瞬間便會被殺氣擊散,再沒有一絲生還的餘地。”
“可是我能夠自殺”
凌雪涵的聲音淡漠了下來:“葉斌那狗賊倒是沒少在你身上傾注心血,沒想到你這個不修靈魂之人,竟然對靈魂如此瞭解,本宮是看走眼了,可沈星聞”
她不在和葉浩說話,直接看向沈星聞:“本宮敢玉石俱焚,你敢麼”
沈星聞臉色驟變,他當然不敢
若不是在乎凌雪涵的生命,他又豈會甘願一直隱藏
“讓本宮離開”
凌雪涵吸了口氣:“本宮可以發下血誓,只要離開神農城,便遁出這具身體,讓你的小情人回到你的身邊,如何”
鄧艾臉色大變:“師兄萬萬不可,若是如此做,恐怕你再也沒有了將功贖罪的機會。”
葉浩沒有說話,他和鄧艾一樣,對感情之事雖然懵懵懂懂,但卻不甚明瞭,對於沈星聞願意爲了一個女人而斷送前程,感情上是理解的,畢竟他父親就是個表率,可理智上卻有些不以爲然。
而站在他的立場上,又不好開口,只能夠不發一言。
“我”
沈星聞確實猶豫了他並不知道這片天空之下,血誓已經失效,可他知道,一旦放了這女人走,就算葉斌念在他往日的功勞不予以懲罰,他自己也沒臉再在神農谷呆下去了。
“我”
他喉嚨聳動,艱澀的開口出聲:“我同”
“她不能走”
葉斌與貂蟬攜手而入,篤定的說道:“她也走不了。”
“主主公”
“葉斌”
“父王,您來了”
對於葉斌的出現,幾個人的表情大不相同,葉浩自然是十分欣喜,而鄧艾的臉色卻有些複雜,至於說沈星聞,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了起來,顯得有些茫然。
真正讓人意外的是凌雪涵,當看到葉斌和貂蟬聯決出現之時,竟然顯得如釋重負,而她身邊的那個讓鄧艾跟丟的了的女人,卻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