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樑若不曾想到的是,這懸崖底下竟是一個與天池頗爲相似的湖泊。
她還記得她跌落湖泊之前,似乎是看到一個白皙的美背,那人聽到聲響還驚詫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只是她還來不及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她便已沉入湖底,隱約感覺帶着暖意的湖水朝她撲面涌來,再然後,再然後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這一覺睡得很冗長,很知足,頗有想就這樣一覺不醒的趨勢。
但卻很可惜,樑若只覺在夢中打了個哆嗦,然後她便被驚醒過來,而一醒來才發現她全身冰涼,難怪會被凍醒。
抱着雙臂哆嗦着坐起身後,她纔看清楚她身在何處。
不知是哪裡的一個山洞,地上搭着一個火堆,只不過卻已然滅了,洞裡光線不太好,也不知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而她是躺在一張石板上,等她從那石板上下來才發現不知是誰給她蓋得一件厚披風掉在了地上,火堆熄了,唯一能取暖的披風也掉了,她再不被冷醒恐怕要被活生生的凍死在這山洞裡。
樑若擡起雙手在嘴邊哈了口暖氣,也不顧那披風到底是誰的,直接蹲下身撿起披在了身上,就算不能取暖,擋擋冷風也是好的。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掉入湖泊之後肯定是被人救了,而且還說不定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個美背的主人。只是那人到底是男是女,又是何許人也,她卻是不清楚了。
而且現在也不見人影,該不會是救了她之後就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自己走了吧?
不過人家願意救她,沒讓她在湖底暈過去給淹死就很不錯了,樑若暗歎了一口氣,搓了搓失去血色的雙手,循着山洞的光線摸索着走到了洞口,纔剛出來,她便被出現在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溫泉她不是沒有看過,可被冰天雪地包圍着的溫泉她還是第一次見。
只不過重點卻不在於冒着絲絲熱氣的溫泉,而是溫泉邊的雪地上,那舞着劍的翩翩少年,一襲妖豔紅衣,渾然忘我的在這白色的世界裡挽出一道道漂亮的劍花,就似是在這冰天雪地裡傲然生長的一枝梅,身形挺拔,姿勢柔和,那若隱若現的面容都足以令人爲之驚歎,若是走近了看……
思慮至此,樑若卻已是不自覺的走前去了,一直走到那紅衣少年的劍直指向她的鼻尖才頓時醒悟一般的停了下來。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的面對面,眼神對上眼神,那若隱若現的面容已經在她眼前徹底變得清晰形象起來。
不得不說用英俊,帥氣來形容他的話實在是欠缺了一些,而如果用美麗、漂亮來形容他的話又略顯女氣了。
見樑若呆呆的望着他而不知閃避,少年眼波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後便微微笑着放下了劍,只見那淡粉色的脣輕啓,婉轉清脆的聲音便響起:“你醒了。”
聽到他說話,樑若才總算是清醒過來,明白到她剛剛仿似是發花癡了,不禁面上一紅,感受到臉上的溫度,她只得低下頭去不再看他,悶聲答道:“是你救了我麼?多謝了。”
“呵……”少年只輕笑了一聲,手一擡利落的將劍插回了劍鞘,眼角閃過一絲戲謔,過了一會才又開了口道:“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大概是墜崖之時寒氣入體,如若還有哪裡不舒服,就再泡泡這溫泉吧。”
他一提及溫泉,樑若就立馬想起了那個美背,再與眼前這人聯繫在一起,臉就愈加紅了,這麼美好的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是NPC還是玩家?
臉紅了半天,她才發現她還沒答話,擡頭一看便看見那少年還依舊站在半米開外,正笑吟吟的看着她等她開口說話。
“啊,我沒事,就是有點冷,再說……”再說他長得再好看也是個男的,她怎麼可能會不管不顧的去泡溫泉,樑若說到一半還是停了下來,畢竟她掉下來的時候他應該是在泡溫泉吧,雖然她那時候意識混亂,等等,她不是中毒了?
想到這個,樑若立即疑問道:“對了,我只是寒氣入體然後昏睡了一天一夜?你沒有給我吃什麼藥麼?我記得我掉下來之前是中了毒的。”
“中毒?”那少年聽到也是一愣,而後才釋然道:“可能是因爲這溫泉之水吧,你當時嗆了不少水,這水可不是普通的水,是能解百毒的,但前提是中毒不深。”
這麼好?樑若都不由得起了想下去泡上一泡的心思,可又不好意思開口,只得點了頭道:“原來是這樣……對了,那個你是玩家還是?”
少年眨了眨眼,不解的重複道:“玩家?玩家是什麼?”
他不知道玩家,難不成是NPC?樑若連忙解釋道:“就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隨時都可以離開那種。你是NPC?”
“NPC?那又是什麼?”少年的眼神變得更加疑惑,想了想後又道:“我的確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說得玩家。”
樑若只覺一陣暈眩,原來還有比她還要菜鳥的人存在,來玩個遊戲竟然都不知道玩家和NPC爲何物,而且還待在這種沒有人煙的地方,他大概不是來玩遊戲只是來避世的吧。
只不過她也曾是由菜鳥境界一路走來,自然是沒有資格去嫌棄別人菜鳥,於是她便耐心的繼續解釋道:“NPC就是本來就存在於這個世界裡的人,如果你是跟我一樣來自於2020年的人類,那就是玩家了。”
“哦,是這樣麼?”那少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道:“那我的師傅和師兄們就應該都是NPC了?因爲他們只能一直待在這裡,而不能像我一樣隨意穿梭於現實世界和遊戲世界。”
師傅和師兄?是了,剛剛見他在練劍,應該是有武功的。自從知道他是個不喑世事的菜鳥後,樑若也就撇開了之前的害羞,走近了幾步才問道:“你是什麼門派的?怎麼不在門派裡待着而是來這無人煙的溫泉邊練劍?”
那少年又是猶疑的思慮了一會,然後才答道:“門派的話,應該是師傅口中常提到的崑崙派吧。是師傅讓我來這裡練功的,說這溫泉能增強我的體質,體質增強了我的劍法才能繼續練下去。”
增強體質?這麼就是說他身體不太好咯?可是剛纔見他練劍的力道卻也不小,這溫泉真的這麼有用處?樑若心裡癢癢的,更加想去泡泡那溫泉了。
至於崑崙派的話,大概又是叔叔口中說得什麼隱藏門派吧?沒想到她這一墜崖,不但沒死,還被人救了,而且那人還是個美少年,崑崙派的美少年,現在也只差他的名字不知道了。
樑若笑了笑:“對了,我叫若水,你呢?”
少年也跟着她笑起來了,眼神明媚,笑靨如花,微微張了張口道:“南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