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樑若走到一個空桌上坐下,點了兩個菜之後也沒看到小梨的蹤影。
不過也更希望小梨不要在這裡,現在的她應該和鬱茹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完全不用再待在這裡繼續吃苦。
等着上菜的時候是最無聊的,樑若撐着下巴雙眼無神的望着前方,似是在想事情腦子裡卻是一片混亂,什麼都不願去想。
就在樑若糾結得直揉額頭之時,一個高昂的歌聲從酒家外傳來進來:“醉裡念南無,壺中現彌陀。君不見太白放,蕩長安市,伴狂高歌!人生朝露,去日苦多!韶光似水,轉眼南柯!管他事大如天,不醉如何。”
正當她好奇的思慮着這幾句似歌又似詩的具體意思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晃悠着進了酒家大門,一路跌撞着走了過來。
那人雖是有些醉態,但卻並未真的醉,在無意間瞧到樑若眨着眼看過來後,亦是眨了眨眼,然後走到樑若的桌邊坐下。
“這位姑娘好生面熟,不知是否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那人一邊說着,一邊舉起手中的葫蘆往嘴裡倒酒。
樑若笑了笑,雖然來得是一個不怎麼熟悉的故人,但至少不用一個人在這裡發悶了。
想到這裡,她便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放在了那人的面前笑道:“如果前輩是我那日在桃園裡曾經見過的醉書生的話,那麼我們的確是見過的。”
“桃園?”醉書生猶疑的皺了皺眉頭,仿似在回憶些什麼,好一會之後才作恍然大悟狀指着樑若道:“原來是你,那日我本來受你朋友之託去救你,誰料你自己跑了出來。”
沒想到他還都記得,樑若笑着點頭道:“那人就是我,還以爲那次一別再也沒機會見到前輩,竟然會在這成都府重聚。”
醉書生擺了擺手道:“誒,別總是前輩前前輩後的叫,我只不過是個落魄書生罷。”
樑若勾起嘴角笑:“那我叫你大哥可好?”
“大哥?甚好甚好,比那勞什子前輩要好聽得多了。”醉書生又是喝了一口酒,臉上盡是醉態,眼神卻依舊是同於常人的清明。
心知他在這江湖上肯定也算得上是很厲害的人物,再加上上次的好心搭救,樑若也知這次該輪到她來請客了。
仗着荷包裡銀兩足夠,她便連忙喚來小二加了幾個菜,當然少不了一壺好酒。
醉書生喝足夠了便就將葫蘆遞給小二道:“給爺打葫酒來。”
店小二接過葫蘆,點頭哈腰道:“好嘞,小的這就去打酒。”
四下張望了一番後,醉書生這纔對着樑若開口道:“你的那些朋友們呢?怎的只有你一人在?”
此刻並不想提及他們,樑若隨意回道:“哦,他們去辦事了,我剛剛與一朋友分開,於是就一人來這吃飯了,誰知會遇見大哥你。”
“哦。”醉書生還想說話,卻被端上來的菜吸引了過去,只見他磨砂着雙手嬉笑道:“不知大哥可否蹭小妹一頓飯?”
見他也都開始喊她小妹,樑若笑着點頭道:“自然是可以的,大哥隨便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就等着她這個回答,醉書生已然拿起筷子吃起菜來。
看着他的吃相,樑若也跟着動了筷,吃過早餐後就未曾進食了,現下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此時不吃恐怕待會就沒得吃了。
一時間,兩人都是吃得極香,看得鄰桌之人以爲那菜真的那麼好吃,於是連忙喚了小二過來點了同樣的菜色。
一頓酒足飯飽之後,遊戲裡的天色已是漸漸入夜,從酒家內往外望去,燈籠的星星之火與皎白的月色融合在一起,竟也是形成了一番說不出的安逸景緻。
想着也該下線了,樑若開口道:“大哥,你是要在這成都府逗留幾日,還是明日就離開?”
醉書生滿足的打了個飽嗝,輕手拍了拍那鼓起的肚皮道:“不待了,明日就離開,下江南看熱鬧去!”
江南?照現在的地圖來看,那就是在揚州了,一提及揚州樑若便想起了當時與上官飛風同遊二十四橋的場景。
一眨眼就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上官飛鳳現在如何了,那日那管家所說的崑崙山地圖上並未有標識出來,就算她想找去都不知該往哪走。
樑若晃了晃頭不再去想,以後如果真的有緣定是會再見的吧,就如眼前這個醉書生一般。
醉書生見她不出聲,還一臉的苦惱,不由得開口道:“如果小妹你閒來無事的話,不妨跟大哥我去那江南溜達溜達,看看熱鬧也好。”
“嗯?”沒想到他會主動邀請她同行,樑若有些驚喜的道:“我當然是沒什麼事的,只是不知大哥口中所說的熱鬧到底是什麼?”
明知她已然起了好奇之心,醉書生卻是晃着頭故意賣關子道:“既然能被我稱得上是熱鬧,那必然是了不得的熱鬧,小妹到時候看了便知道了。”
“也?這樣啊。”樑若扁了扁嘴,不過也無謂了,再大的熱鬧也是跟她無關,做個若無其事的旁觀者就好。
她現在,只是想重新恢復獨來獨往的時日,好好的去想清楚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不過在離開成都府之前還是需要告知他們一聲的,不然這種行爲就叫做任性妄爲了。
醉書生笑着站起身,將葫蘆別至腰間,又從荷包裡掏出一錠碎銀,隨手一拋那銀子就像是會飛一樣的準確的落在了那站在不遠處的店小二手裡。
“走咯!”說完後又是以好像醉得不輕的姿勢搖晃着往酒家外走去。
還有些呆的樑若見他走遠了也連忙跟了上去,明明說是她請客付賬的,卻沒料到他這麼快手的搶先付了,這樣一來,倒是她蹭了這頓晚飯了。
一路小跑着趕到了醉書生的身旁,樑若嘟嚷着道:“大哥不是說要蹭飯的麼,爲何不讓小妹付賬?”
“哈哈!”醉書生搖晃着頭大聲笑道:“從古至今,只要是個男人,就不會容忍吃頓飯還要讓姑娘家付錢的!”
說來說去還是大男子主義了,也不知是好是壞了,而現實裡的那些男人們,大抵都變得現實,倘若與他無益處,必是不肯包攬着付錢,要麼就是心安理得的讓女士買單要麼就是堅持實行AA制,哪還會像古代江湖裡大男人那般大氣,無論是與誰,只要是個女的就不能讓她買單。
樑若撇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雖是頗爲愜意的行走在這沉浸在夜色中的成都府,但她總歸還是要下線的。
無聲的嘆了口氣,樑若開口道:“大哥,你這是去哪?”
“自然是找個客棧住下了,難道你想跟着大哥露宿街頭?”醉書生雖走得胡亂,但方向卻是正確的,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赫然是一客棧。
樑若停下腳步道:“大哥住吧,小妹回家就好。”
醉書生明瞭的回頭道:“那,明早在這裡見?”
“嗯!明天見。”樑若點了點頭。
“好。”既已說定了,醉書生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轉頭進了客棧。
樑若見他沒有回頭的跡象,便飛快的選擇了結束遊戲,好在旁人並未察覺到她所站的位置在一道白光閃過後,已是空無一人了。
而醉書生卻在此時回過頭來,見她已然消失不見了,初初還頗爲驚訝,但在凝神思考了片刻之後便也只是搖着頭走上了樓。
回到養生倉中的樑若,恍然的眨了眨眼後便打開倉門走了出去。
習慣的關好倉門後,樑若便聽到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小若,下線了?”
樑若轉過身笑道:“自然是下線了,不然怎麼會從養生倉中出來呢?”
“嘿,就隨便問問。”樑昀自知問了不用問也知道的問題,傻笑道:“我其實是想說明天我也可以在公司裡玩遊戲了,不過得在將手頭上的事情都忙完後。”
早前就聽他提過說會來玩遊戲,樑若此刻也沒驚訝,只是點了點頭道:“要不要我去帶你玩?”
還以爲要因此放棄和醉書生去揚州看熱鬧,樑昀卻是搖頭道:“不用了,你路叔叔會帶我玩的,到時候我再去找你。對了,小若你在遊戲裡叫什麼?是什麼門派的?”
還好還好,樑若暗自鬆了口氣,回答的語氣亦是變得輕鬆:“若水,峨嵋派的。”
“若水?”樑昀笑着道:“名字不錯,門派也不錯,那叔叔去那武當派好了,看看能不能學到那太極拳。”
她可從來沒聽風逝水說過他學了太極拳,但是因爲不想打擊樑昀的積極心,樑若也只好笑着應付過去:“嗯嗯,那麼到時候遊戲裡見,我去做飯。”
“去吧去吧,我再好好的去研究一下官網。”樑昀也是篤定了要去玩遊戲。
看着他坐在了書桌前開了電腦,樑若便笑着走出了書房,進了廚房開始準備起午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