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能發現她眼睛依舊有些紅,臉上依稀還有淚痕,還以爲都過去這麼久了她應該沒事了,現在卻怎麼又哭了。
樑昀稍稍皺了皺眉頭道:“小若你沒事吧?剛剛,是哭了麼?”
“沒有啊……”樑若搖頭否認,也不是出了什麼事只是有些感傷罷了,沒必要讓人擔心。
知道她必定是會這樣說的,樑昀只好無奈的再次確認了一遍:“真的沒事?”
樑若笑了笑:“真的沒事啦,叔叔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樑昀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沒事就早些休息吧,玩遊戲也別太累了,差不多過些日子我也可以進遊戲去看看了,到時候如果被我發現你又太拼命的話,你也知道結果吧。”
“啊?”她還真的忘記有這麼回事了,樑若吐了吐舌頭道:“知道知道,反正過不久我就得開學了,到時候也不能怎麼玩。”
樑昀想了想,尋思着道:“其實你那學校離得近,不如就住家裡吧,不耽誤學業的話也是可以偶爾玩一玩的。都大學了,別像高中時候那麼辛苦,該勞逸結合纔是。”
“真的?”她原本還在擔心要住校的話會不會不習慣,看來現在不用擔心了。
“嗯,真的,早點睡吧,晚安。”見她似乎又恢復原狀了,樑昀也就安心的回房睡覺去了。
“晚安。”看着他的背影,樑若收起笑臉,不管她現在如何傷心也是改變不了鈴鈴已經死去的事實,的確是不該讓叔叔擔心,不該讓已故的雙親擔心,也不該讓遊戲裡的朋友們擔心她。
早些去睡吧,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樑若兀自嘆了口氣,關上房門,心情平靜的進了被窩。
第二天一早,在樑昀起來之前樑若就已經在廚房開始忙活早餐了,等着他吃完早餐去上班了她便也早早的上了遊戲。
在出現在昨天下線的地方之後,樑若纔想起她昨天什麼也沒說就丟下一羣人直接下線了,也不知道他們是跟着她下線了還是又去了什麼地方纔下線的。
於是在原地徘徊了一陣並沒有發現誰上線之後,樑若只好獨自去往了他們昨天吃早餐的那個麪攤,雖然說遊戲裡的人物是該吃早飯了,但是由於她是剛吃完上來的,此刻看着那香噴噴的麪條卻半點胃口都沒有。
隨意扒了幾口麪條之後,樑若剛擡起頭便看到了正朝她走來的沈墨白。
“就知道你會在這裡。”沈墨白笑着坐在了她的對面,儘管上線之後是在茶館,但是想到她並不知道,於是就試着來這麪攤找找看。
樑若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我就知道你們總會有人找來的,就你一個麼,他們人呢?”
“嗯。”沈墨白揚起手叫了碗麪條之後點頭道:“他們還沒上線,我跟那茶館的老闆拜託過了,等他們上線了就讓他們來這裡找。”
“茶館?”樑若撐着下巴打了個哈欠道:“你們跑去茶館幹什麼去了,難道是商量建幫派的事?”
聽到她這句話後,沈墨白還特意看了她一眼,見她已經沒有什麼異樣了便開口道:“差不多是吧,風逝水說讓你當幫主呢。”
“誒?”本來還有些瞌睡的樑若,此刻不得不醒過來好笑的道:“爲什麼讓我當幫主?那幫派令牌他拿了就直接綁定了吧,再說傳位那麼麻煩,我纔不當幫主呢。”
而且她現在還是另一個幫派的幫主,連加入幫派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別說當幫主了。
“呵……”其實昨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此刻再次提及不過是想證實一下,沈墨白埋頭對着那碗剛端上來的麪條笑而不語。
見他自顧着吃起麪條來,樑若百無聊賴的盯着他看了一會,直到看着看着都會懷疑是不是能夠看得到頭皮屑的時候她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開眼道:“他們怎麼還沒來啊,也不早了吧。”
沈墨白沒停下動作,悶聲道:“那麼多人,等着全部到齊也是該要些時間的。”
也是,她在遊戲裡稍微熟悉一些的朋友全聚在一起了,還真是難得,而且接下來還會一起建立一個幫派,她不能夠第一時間加入實在是太可惜了。
就在樑若無聊的轉着眼珠東張西望的時候,一羣熟悉的身影就這麼的闖入視線,剛開始還有些被這氣勢給嚇到,後來在看清楚了那些人的模樣後也就真的汗顏了。
這樣八九個人走在一起,着實是有些誇張,好像是要去打羣架一般。
而麪攤的老闆在忙活完另外幾桌生意之後也都看到了那羣人,於是便也很自覺的幫他們拼好桌子和凳子,招呼着他們與樑若和沈墨白坐在了一起。
因爲昨天的事,他們都有些擔心樑若今天的情緒依舊不好,所以在坐下後都是沒有開口說話。
倒是樑若對於他們的沉默奇怪的很,在他們一一叫完麪條之後就眨了眨眼道:“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
衆人表情各異的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風逝水無奈的充當了這個挑起話題的人:“昨天我問了他們的意見,都說由你來當幫主之位最適合不過了。”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了,不過想歸想,其他人依舊保持沉默,對於他的話並無異議。
樑若好奇的掃了一眼沈墨白,剛纔他可沒說,不過見他吃麪吃得極爲認真她也只好再次堅定的搖頭道:“我不當幫主。”
“噗……”此刻衆人的反應竟是出奇的一致。
有些莫名的看着一起笑起來的衆人,樑若瞪大雙眼道:“你,你們笑什麼啊,而且還一起笑,我那句話很好笑麼?”
風逝水直接扶額,他原本是想借着說他們都贊同的理由勸服她當幫主的,誰知她竟然一點餘地都不留的就拒絕了。
“沒,沒什麼。”淡定下來的驀驀並沒有說出昨天他們已經知道結果了,而是學着沈墨白那樣置身事外吃起麪條來。
其他人的麪條也都紛紛上了,於是在笑完之後都是一致的吃麪條姿勢。
樑若無奈,明知他們肯定是有什麼隱瞞着她沒說的,卻也知道他們不說的話怎麼問都不會說的。
“那個……”又想到待會肯定要面臨爲什麼不能加入幫派的追問,樑若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道:“就算待會建了幫派,我可能暫時也進不了幫。”
風逝水正無力的夾着麪條,此刻聽到她這樣說,不由愕然道:“爲什麼?”
其他人也有些呆,紛紛擡起頭等着她回答。
樑若對着手指內疚的道:“本來早就該告訴你們的,但是因爲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就一直沒說。其實,那啥,你們所知道的第一個幫派,就是我建立的,那令牌是神獸玄武送我的。”
“哈?”衆人只覺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嘴都合不攏了。
此刻只有風逝水依舊鎮定的接着問:“那爲什麼我們還要去打令牌?你直接把我們都加進幫不就好了麼?”
“是啊是啊,百鬼竹林那麼恐怖,我現在想起都覺得心有餘悸呢。”胡桃點頭贊同。
樑若有些愧疚的道:“我把那個幫送人了,等到條件足夠了就會傳位,那麼那個幫派也就跟我半點關係都沒了。”
如果早知道他們會有想建幫派的想法,她是肯定不會只因爲子非魚就去做了這麼個順水人情的。
“送人!?”衆人再次被驚嚇到,並不是別的什麼東西,而是一個幫派令牌,而且還是遊戲裡的第一個幫派,她竟然可以這麼輕巧的送給別人。
看到他們這種反應,樑若已是內疚的恨不得打個地洞鑽下去,她心裡也是後悔的很啊,百鬼竹林是那麼一段慘痛的記憶,如果她不是那麼草率的將幫派送人,他們也就不必去經歷那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