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歡呼,猛地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沒經驗。
我靠!
咱以前就經常吃這種虧,現在還敢跟我玩兒這套,你還嫩了點。
定眼往牢房中一看,帶有眼睛圖案的翅膀雖然已經落到地上,但是悲鳴卻依舊留在牢中,不斷拍打着身上僅存的那一對水滴狀的副翼,迅速地朝牢房上空飛去。
這招金蟬脫殼可是壁虎常玩的把戲,沒想到被一隻蝴蝶用起來也同樣毫不遜色。那一對帶眼睛的大翅膀目標太明顯了,用來吸引對手再好不過。要不是在西邊養成的習慣,讓我不見經驗不收手,這回還真的就讓它給跑了。
媽的,我說這傢伙怎麼會跑到牢裡來呢,原來屋頂上有個大洞。
快步衝入牢房,我對準正欲逃亡的悲鳴丟了記迷心咒,那丫頓時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在洞口胡亂撲騰,撞得房樑上灰塵亂掉,蛛網橫飛。
這回你可跑不了了吧。
我冷冷一笑,火靈符與招魂術同時擊中悲鳴,這隻折磨了我半日的b終於乖乖地打着旋兒落到了地面。
正在翻找悲鳴給我爆出了什麼好東西,眼角突然瞟見有個人影正在我身旁來回晃動。
有怪?
我擡起頭一看,就見原本縮在一旁的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鑽進了牢房裡,並且蹲到了悲鳴旁邊,跟我做着同樣的動作,嘴裡還叨唸道:“可惜了,好好的一隻悲鳴就這麼死了。”
它不死我就死了,難不成我還把自己的血送給它吸啊……我操!p還搶東西?
可是罵人的話還沒到嘴邊,就看那老傢伙從悲鳴的身下摸出一片藍色的東西。拿在手裡摸來摸去,而且不住點頭。
媽地,敢搶老子裝備。先下手爲強,過後再找你這老傢伙算賬!
我趕緊把周圍找了個遍,撿起一條未鑑定的長鞭,還有十幾份悲鳴鱗粉。回過頭來再看那老頭子,手裡還拿着那片藍色的東西摸來摸去,面帶笑容。閉着眼不住點頭。
“這位道長,你運氣不錯啊。”他突然伸手將那藍色的東西遞到我面前,對我說道。
“什麼?”我愣了愣,接過那片藍色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條披風。透明的藍色披風形如眼淚,正是悲鳴那對副翅的形狀。一條條銀色的細線勾勒出許多小花紋,閃爍着點點藍光,十分好看。
悲鳴之淚(級?法器中品?木)防禦-。有一定機率在受到傷害時給予對方點毒系傷害,並在秒內持續疊加點毒系傷害。
好像還真地不錯。
屬性先不說了,有了這木系的裝備,我那兩件火系裝備的屬性就可以激活了。
那老頭子笑了笑說道:“你好像還撿到了一條長鞭,要是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再幫你看一看。”
這老頭子是鑑定師?
我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見他一直緊閉雙眼,頭髮鬍子亂作一團,沾滿了凝結的血塊。身上的衣服也殘破不堪,但是一雙手卻保護得很好。手指又細又長,指甲修剪得非常乾淨整齊。從皮膚上看來,潔白細膩,就像是一雙女人的手一般。
就憑這雙手,應該也是個鑑定高手吧。
我將信將疑地把長鞭從揹包裡取了出來,遞給那老頭子。他接過長鞭,也跟之前一樣。將長鞭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然後手指停在幾處凹痕處,細細地摸索。
漸漸地,我發現長鞭在他的手裡改變了形狀,原本烏黑的顏色也漸漸開始泛起藍光。
“你這小子地運氣還真不錯啊,樣樣都是好東西,只可惜你不會用。”老頭子說着,把手裡的長鞭遞還給我。
這老頭子果然是鑑定師。接過長鞭。我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還沒有經過鑑定的長鞭此時變成了一條悲鳴鎖鏈。手柄處雕刻着一對悲鳴蝴蝶,鞭身細長。佈滿倒刺,而鞭稍處更是有一枚吸血毒鉤,跟悲鳴嘴上的那道一模一樣。
這條長鞭地屬性跟那披風顯然有些接近,只不過不是反彈毒系傷害,而是直接的毒性攻擊。
悲鳴鎖鏈(級?法器上品?木)攻擊4-,可對七碼以內三名敵人造成點毒系傷害。有一定機率使對方中毒,在二十秒內累積點毒系傷害。
好東西啊,可是我這個道士用不了,只能拿去賣錢了。
感嘆了一番,我將悲鳴鎖鏈丟進揹包。再看那老頭,已經一個人走到門邊了。
找死啊,外面那麼多山賊。
只聽得叮地一聲,系統一條消息出現在我眼前:“百鬼夜叉玩家,你觸發了護送袁江的任務,必須將其安全送出黑風寨。袁江死亡或者離開你的視線則任務失敗。”
“老傢伙,你別跑太快啊!”看到那老頭子已走出牢房,我趕緊追了上去。
媽地,連離開視線都不行,這任務還真是變態。
好在這老傢伙並沒有走遠,而是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輕聲對我說道:“前面十步以內至少有兩個人。”
說完朝牆上一靠,站着不動了。
這什麼意思啊?
我探着頭朝拐角那邊一看,果然在不到五米的地方站着兩個山賊,和那老頭子說的一模一樣。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嘛,當然是叫我收拾掉那兩個山賊,咱好繼續往前走。
迅速殺掉兩個山賊,我回頭看到那老傢伙已經跟了上來,臉上微微一笑,又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吃驚地發現,這個叫袁江的老頭子從頭到尾就一直沒睜開過眼睛。難道說他是個瞎子?可是哪有瞎子這樣走路的,連牆都不用扶一下,也從來沒有看到他踢到門檻兒臺階什麼的,比我這個明眼人走得還要平穩。
而且有他在一路,咱打起怪來輕鬆了許多,連牆後我沒看到的山賊他都能提前發現,好幾次提前提醒我作好準備。
一路殺出重圍,老傢伙走在前面。選地都是怪最少地路線。每次有山賊出現,這老傢伙總會躲到角落裡,再加上有傘兒引着怪,只要我不死,他根本就不可能受傷。
原以爲十分困難的任務竟然如此簡單,不由讓我長鬆一口氣。
“好了,這位道長。”走出黑風寨,袁老頭輕輕笑道:“我們已經安全走出賊窩。下面的路我就不用你再送了。你回成都後可以到我家來找我,在下定當重謝。”
說完,那老頭一溜煙不見了,而系統也提示我任務完成,得了不少經驗。
難道說這個袁江就是……
看着老頭消失的背影。我摸了摸揹包裡放了許久的那樣東西,拋出一張成都的回城符,瞬間趕到了凝玉的家中。
這p地速度還真是快啊。我纔剛回來,這老頭就已經到家了。還換了一身乾淨衣裳,頭髮鬍子也梳理整齊,連臉上地傷都沒有了。
“多謝道長救了我爹爹的性命,這點禮物不成敬意,希望道長收下。”身着一身翠綠細花長裙地凝玉紅着臉,恭恭敬敬地把一樣東西雙手放到我的面前,我拿起來一看,是個香囊。白底藍邊,下面墜着白色的吊穗,錦鍛上還繡着一對兒蝴蝶。
這丫頭的手還真是巧啊,做工精細,款式也很漂亮,陪我的衣服剛剛合適,就是這蝴蝶我不怎麼喜歡。
東方大陸沒有什麼徽章,這種香囊就成了它的替代品。看在它能給咱足足增加兩點敏捷地份上。就是再不喜歡咱也得歡天喜地地收下。
把香囊放到鼻子跟前聞了聞。嗯,還挺香。我對凝玉點了點頭。將香囊系在了腰間。
就算這任務只有雙蝶香囊一件獎勵,咱其實也該心滿意足了。不過我記得清清楚楚,袁江那老頭在黑風寨門前說過要重謝我的,這個恐怕就不是一隻小小的香囊就可以打發了吧。
咱也不貪心,就把那個獨眼山賊嘴裡說過的什麼寶貝天眼送咱就行了嘛。
正想着怎麼開口,站在一旁的凝玉竟然回頭對她老子說道:“爹,我怎麼也沒想到師兄竟然會是壞人。但是有一件事女兒很好奇,那些惡人嘴裡一直說要找天眼,天眼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問得好,問得好。我也想知道天眼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呢。
袁老頭摸了摸鬍子,似乎有意地將臉朝我所站地方向側了側,笑着說道:“我可以給你兩個答案。第一,傳說中的天眼就是上天的眼睛,它能看穿一切,辨別所有事物的真假,以及它地過去未來。”
“那第二呢?”我搶在凝玉的前面大聲問道。
“你好像對天眼這東西也很好奇?”袁老頭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說道:“第二,就是世上根本沒有天眼這東西。”
“沒有?”我和凝玉同時愣住了。
既然沒有,那些山賊還瞎找個什麼勁兒啊。
我想了想,一個念頭逐漸在心裡形成。我問道:“袁老爺子,以你的第一種說法,天眼應該是能看穿一切,能知事物過去未來的法寶對不對?”
“不錯。”袁老頭點了點頭,接着又說道:“但我也說過了,世上本來就沒有這種東西。”
“你錯了。”我笑道:“這個世界上不但有天眼這樣東西,而且這樣東西現在就在你身上。”
“哦?你說天眼的確在我身上?”袁老爹突然一愣,但是立刻笑道:“如果東西真的在我身上,那還不早就給黑風寨那些惡人們搜去了。”
我搖了搖頭,笑着說道:“那東西他們搜不去。就算他們真的把東西取你身上取走,那寶貝也就再也沒有價值了。”
“哦?”袁老爹挑了挑眉,輕輕摸着鬍子說道:“你到是說說看,爲什麼你那麼肯定東西一定在我身上,而且離開我就再也沒有價值了。”
我轉過身,看了看袁老爹那雙緊閉的雙眼,再看了看他那雙細長而光滑地手,笑着說道:“以手代眼,盡覽世間無餘。這句話是您以前說過的吧?按照這個說法,所謂的天眼,其實就是你的雙手。憑着這雙手,你不但能看出所有事物的價值,甚至也能知道它們的過去,從而推斷出它的未來。我說得不錯吧?如果把手給砍了下來,那它還會有什麼價值呢?”
袁老爹一聽,頓時大吃一驚,猛抽一口氣問道:“你見過他?”
“他?”我想了想,問道:“你是指漁村裡那位採珠的瞎眼老人嗎?”
“果然是他。”袁老爹仰天長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想不到多年前地一番巧遇,總算是讓他有所領悟,我地一番心血也沒有白費啊。這位道長,你既然知道這句話,想必也從採珠人那裡得知了我的身份吧。”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這老頭子是瞎子,趕緊回答道:“是地。”
一切不出我所料,這位袁江老爺子正是採珠老人對我提起過的那位鑑定大師。
從他替我鑑定了兩件裝備的時候我就已經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再加上他的眼睛也是瞎的,根據採珠老人的形容,我就更加確信,他就是我一直尋找的鑑定大師。
以手代眼,盡覽世間無餘。這位袁大師在我面前展示出的一切能力都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
我有理由相信,這裡的以手代眼,也不單單隻雙手而已,它還包括了嗅覺、聽覺,以及身體全部皮膚對周圍的觸覺。
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可能在我一進牢門的時候就能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可能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飛: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可能看到躲在牆角後面的山賊呢?
這位袁老爺子雖然瞎了眼,但是卻比更何一個明眼人的眼睛更加雪亮。
如果我的推斷全部成立,那麼這天眼就不是一件法寶,而是一項技能,一項我渴望以久的技能——鑑定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