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嚇了我一跳,立即環顧四周。
餐桌旁,汪天涵,正座在一邊的破沙發上。
令我驚訝的是,他竟然在吸着我買的‘東方泰山’,要知道,天涵是從不吸菸的。
額前的黃色流海遮住了眉毛,向左微斜,雙目半眯着。
我確定,他正皺着眉頭。
淡淡清煙嫋嫋升起,那容顏,似乎正告訴着我,他出事了。
天涵兩指夾着煙,送到嘴邊又深深吸了一口,把菸蒂掐死在桌上,動作熟練之極,一點也不像沒接觸過煙的樣子。
他緩緩擡頭,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你還不睡覺?”
我匪夷所思的看着天涵,雙手掐着燒雞咬了一口,邊嚼邊道“吃完我再睡倆小時,今晚還得上線,我有事呢。你什麼時候學的吸菸?”
天涵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前兩天剛學的,我吸的是你買的泰山,等我有錢了就給你。”
我又咬了一口,邊嚼邊道“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看起來那麼失魂落魄的?”
天涵突然顫抖了一下,雖然只是輕輕的,但還是被我看在眼裡。
天涵看着我,表情複雜之極,明明是想笑,但就是笑不出來。
他帶着一絲激動的感情,道“玉龍,我想問你,周嘉雲,你以前跟她同桌的時候,感覺她這個人怎麼樣?我要聽實話。”
我嚥下口中燒雞,正色道“我也不清楚額,開學一個月我就休學了,照當時的情況看的話,還可以吧。怎麼你們吵架了?”
天涵搖搖頭,又點上一支菸。
我吐出一塊雞骨頭,座在天涵身邊道“到底怎麼了?說來給兄弟聽一聽。”
天涵吐出一口菸圈,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廚子裡還有剛有剛纔我去買的饅頭兩個”
我噗棱站了起來,“是嘛!怎麼不早說啊!”說完便衝向廚子,找出兩個白麪饅頭就着燒雞啃了起來。全然沒把天涵與嘉雲吵架放在心裡,畢竟嘛,新夫婦總會有那麼幾天的。
帶了一杯熱水,我走進自己的窩室。待水足飯飽之後,我用紙擦了擦手,便躺下進入了夢鄉。
傍晚十二點,我強忍着濃濃睡意,爬了起來。
奇困無比,坐在被窩裡就是不想下牀,我點上一支菸,那鮮紅的菸頭快速移動着,直到被我掐滅。
感覺好多了,我下了牀,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便戴上游戲頭盔,進入問世。
我站在梨花谷‘老村長’的茅屋前發着呆,許久才喊道“師父!我回來啦!”
“呵呵,還挺準時的!”背後忽傳來‘老村長的聲音,讓我打了個機靈。
我頓了頓回過頭來道“今日恩師第一次教我練道,怎會遲來?”
老村長一笑,道“就會貧嘴,子時,乃是練道最清靜之時,有助於你靜心修練。跟我來吧!”
說完老村長單一揮,我如同一顆石子一般,倒飛出去,耳邊疾風呼嘯,凌厲的風颳面如刀。
“撲通!”飛速在空中急奔的我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停了下來。
我趴在地上,身體先是毫無知覺,而後便是一陣刺痛。
“起來!”聲音聽起來有些凌厲,是老村長。
我吐了一口嘴裡的沙土,艱難的爬了起來。
老村長,如我一般,身着如雪白衣,不算大的風吹的他的衣服飛舞。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沒有我帶的面巾。
清冷月輝,灑在他鶴髮童顏之上,宛若世外仙人。
老村長開口道“我與你講述練道之法,道你何爲練道,你可要仔細聽好了!”
看着老村長不同往日的嚴肅表情,我暗罵他擺什麼大架子。
半個小時內,老村長喋喋不休的說着。
練道的第一階段就是練氣,練氣的最中結果就是打開任'督二脈。在體內可自由運行真氣,這是修道的入門期。方法便是說練精化氣,目睜三閉七,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靜心用意念而爲,具體的我也沒聽明白。
因爲我接受到了系統提示,每天只在此地坐上兩小時即可。在經驗條下方現在又多出了一道修爲條,系統提示我每天只可坐倆小時,無非就是到時候能多點屬性的吧,並無什麼大意義。
我裝做如飢似渴的模樣,用認真的眼神盯着老村長…
而心中,卻想着一會修練完畢之後幹嘛去。
“修道之要領我以跟你講完了,你自己努力吧,成於不成,就看你的天份了,我走了。”
老村長終於將話說完,縱身化作一道彩芒回道了小屋前。
我環顧四周,我所在之地,分明是座高聳山峰。峰頂雖不是那種如刀橫削般整齊,卻也還算較爲平坦,呈不規則圓狀,大月半徑爲兩丈左右(一尺約33釐米)。地上還有半枯半綠的野草,似乎還有晶瑩水珠。
擡頭望向南天,一輪冷月掛在天上,皎潔明亮,真似觸手可及一般,巨大無比,如夢如幻。月華如水,灑在峰頂之上,如霜雪一般。
我呆望了許久,呆呆盤膝座下,選則左上角開始修練的字樣,開始練道。
屏幕上方,出現了計時的字樣。
這兩個小時,我是如坐鍼氈。靜心座倆小時,我如何受的了,腦海中不斷幻想着一會該幹嘛,睡覺還是出去瞎溜達。最終決定,去各大BOSS點搞點貨。
還有天涵今天是怎麼了?現在靜心一想,他對我說的那句“你看宋嘉雲這個人怎麼樣?”極爲可疑,難道?宋嘉雲看上其他的人了?越想越覺的事情很大。
天涵長的一般,即矮又不白,最重要的是又沒有錢。他能追上宋嘉雲跟她一起這麼久現在一想確實是個奇蹟,要真是嘉雲背叛,對天涵的影響…
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是如此,對天涵的打擊可謂空前絕後了。
兩個小時後,系統提示我已無法再繼續了。而那修爲條也微微長了些許。
我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貪婪的吮吸着清新的空氣。
終於自由了!這樣感嘆着,我走向離我不遠處的一塊青石邊,準備坐下。
當我俯下身子,準備用嘴吹吹灰塵之時,卻發現石上刻着幾個字。
“望月峰”
那手指般粗細的刻痕處處可見被歲月磨礪的痕跡,似有些模糊,年月已久,透着一絲蒼涼。
短短三字,彷彿要奪盡世間造化一般。
呵,這問世之大,世間之奇,當真不容小覷。
我轉過身,想下山去做其它事情,可是…
我望着腳下那如蟻萬物,不由得倒退幾步,請問我怎麼下去啊?
我大聲喊道“師父!我今天工客完成了!快接我下去吧!”
他媽的,連點回音都沒有。
一連喊了三聲,還起沒有動靜。我開始害怕了,不會是,向電影裡那樣,關我個十年八年的,待到我神功練成,才下山收妖吧。
要真是那樣,我刪號得了。
我無力的走到青石邊,剛想坐下。
忽然覺的背後像是有隻手在拉着我,力道之大讓我沒有反抗的餘地。
梨花谷,某顆梨樹之上,一白衣少年掛在樹岔之上,狼狽不堪。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不斷抽搐着,模糊不清的吐出一句話“老···不死的,跳樓也不過如此吧!”
我緩了半天,好不容易從樹上跳了下來,大口喘着粗氣。
老村長走了過來,氣道“好小子,還沒出師就敢罵我?明天,你以同樣的姿態,往反望月峰!”
“我…”本想草他大爺的,可是…木有那個實力啊!我又被村長上了半小時‘政治課’之後,終於出了新手村,來到皇城。
這時的我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彷彿大難不死一般。
來到永信當,此時值班的是招財進寶,問了問今天的收入情況,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一天之內就賺了八萬多金錢,總共做成生意七千多起,真是不可思議。
我咧開嘴,笑着走出‘永信當’,滿腦袋都是金燦燦的金錢。
傳呼器突然響起,我打開一看,是戰狼。
第一反應,就是那天我罵似水溫柔的情景,這傢伙,不會是要找我拼命吧。
這麼想着,我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幾乎同時,傳來戰狼焦急的聲音“喂,小楓,我找你幫個忙,現在我和弟兄們被一個叫‘天元’的人困在拂風林澎濤灣處,非要逼我加入他的公會。此人身上不下三件完美,還有幾名高手比他更爲可怕,不是我們能敵的。你來幫我解圍,算我們欠你一個人情!”
本來我是不打算去的,可是一聽到‘天元’二字,心中莫名的升起了怒火,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我倒提着‘青鋼’,在這冷夜之中,動身了。
歷經半個小時,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不遠處,真的有兩方人對峙着。
看人數,遠遠不止兩隊人,已經上百了。
我匆匆跑到兩方對峙處中間的空地,停了下來。
前方人數大約有四十之衆,爲首的就是戰狼,他們背後,便是瑩瑩灣水。
我細細注視着兩方人,戰狼一方,‘諾言紫楓’‘將’‘似水溫柔’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人,並肩站着。我心生好奇,他們認識?
而另一邊,呈包圍狀的人羣,爲首而站的,竟不是‘天元’,而是一個陌生面孔。
此人同我一樣,是一名劍客。手中藍劍,泛着微光,淡如秋水,一看便是不凡之物。身上所穿所帶,共有完美五件,其氣勢可謂駭人。
眉清目秀,明眸皓齒,長髮任風吹舞。帶着些許瀟灑。玩世不恭的笑容,又讓人有些許畏懼。
他身後,便是天元,千江雪。
他們倆姦夫**在一起我並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冷如霜帶着我那次認識的小妹‘起舞弄清影’也站在裡面。
還有那天我殺的‘青狼’幾人。
再後面,便都是裝備平慵之人,如身着破銅爛鐵一般。
我面向天元一方,那名站在最前方的男子笑意更濃,開口道“這位少俠,此地之事,與他人無關。在下名喚斬相思,待此事過後,我與你做個朋友便罷,望閣下莫要插手!”
我也習慣一笑,只是我戴着面巾,別人都沒看到罷了。
我回道“我來,本並非要參與此事,只是這班人馬,皆是我之弟兄,我如何能讓他們受人期負?”
斬相思面色如常,依舊笑道“呵呵,少俠所言極是,那請你自便吧!”
誰都看不到那白衣少年的表情,只看到他轉身走向‘戰狼’。
戰狼驚訝的看着我,有一絲迷惘。
似水溫柔低聲道“哥,他就是紫楓”
戰狼看了看我,笑道“你來了,謝謝你兄弟”
“不客氣”我淡淡回着。
我來到諾言和老將身邊低聲道“兩位老哥,這斬相思是何許人也?你們又怎麼在這裡?”
老將道“你是誰啊?”
我道“紫楓”
他兩人突然失聲大喊“紫楓?”
“紫楓?”
“紫楓?”
“…”
此聲一出,不論是天元一方還是戰狼一方,全都譁然。
比武大會,幾乎所有問世愛好着都看過,最後站着的那位白衣少年,不就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