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白髮老者與張雲影對坐在桌子兩旁。
白髮老者面沉如水一言不發的盯着張雲影,目光中充滿責備與溺愛,而張雲影則有點憊賴的趴在桌上無聊的翻着雜誌。
半晌之後,張雲影似乎受不了白髮老者審視的目光開口道“教授,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出去?”
“張雲影,你又調皮了”白髮老者嘆口氣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慣用的技倆?別以爲你能通過儀器的監測就可以騙過我,老頭子年紀雖然大了但眼睛卻不花”
“哎呀教授”張雲影的聲音聽起來嬌滴滴的充滿撒嬌的味道“知道您人老心不老,前年又給我們換了新的師孃,您還年輕着呢”
“張雲影,信不信老子再關上你三個月不讓你出去?”白髮老者鬍子都快翹起來了,他的鼻子都快被張雲影氣歪了。
“咦?老師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解除審查可以出去了?”
張雲影不笨,她瞬間就抓往了白髮老者話中的重點。
“快點滾,有你這樣的學生老子會短壽好多年”白髮老者瞪着一臉驚喜的張雲影指着房門道“都不知道老子當年是不是瞎了眼才推薦你進入空天部隊?你真的是老子的剋星”
“耶!教授你太好了”張雲影雀躍着跳起來抱着白髮老者的脖子不管不顧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至於老頭怒氣衝衝的樣子根本就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放開,放開”白髮老者無奈的攤開雙手道“都大姑娘了還這麼不守規矩,被別人看到了不好
”
“您是怕被師孃看見了今晚不准你上牀吧?”
“滾”
鉛灰色的天空永遠是霧濛濛的一片,只有在雷雨過後纔會出現藍天與白雲。
回到香海市的張雲影卻覺得灰濛濛的天空可愛極了。
恢復自由的感覺真好,張雲影在走下飛機的那一刻開心的幾乎快飄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有一個好心情,畢竟誰也不願被關在山腹之中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那種生活跟囚徒沒有什麼分別。
今日迴歸都市,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吃一頓,然後再回家去跟父母團聚。
原本象她這樣的宇航員在飲食上有着嚴格的管控措拖與營養搭配,不能象普通人一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過她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後又接受了三個月禁閉式的調查,心理壓力已達到臨界點,如果不找點渲泄心理壓力的事來做她都快撐不住了。
女人渲泄心理壓力的方法有很多種,有的選擇逛街購物,有的泡吧蹦迪,而大吃一頓則對絕大多數女子來說絕對經濟實惠的一種選擇。
香海羣英樓,這個名字很土,跟現代化大都市氣息濃厚的香海市的風格有點格格不入,跟很多有名的酒樓比起來實在差的太遠,甚至帶有一點舊香海的草莾氣息。
不過這家酒樓的名字很土,歷史卻非常悠久,而且酒菜也是地地道道的香海正宗特色菜。
作爲一個在香海出生成長的本也姑娘,張雲影的首選當然是這裡。
她喜歡這裡的大廚製作的素席,也喜歡酒樓濃郁的歷史人文氣息。
坐在酒樓的閣間裡,她彷彿回到了舊香海時代,回到那個風雲變幻充滿危險與激情的戰亂年代。
沒人理解她的這種懷舊的情懷,就如她本有良好富裕的家世富卻偏偏走上一條前途充滿艱險的航天之路。
大廚許大刀見到張雲影時一張胖臉擠成了一張滿是皺褶的大餅,他張開粗壯如柱子的雙臂將張雲影擁進懷中時就如一頭大象抱着一隻兔子一樣可笑。
張雲影是條正宗的單身狗,她外表美麗,性格開郎意志堅韌。
可當她被許大刀抱在懷裡時眼淚卻禁不住的流倘。
許大刀的胸膛寬闊溫暖如一個安全的港灣,從張雲影懂事的時候這個港灣就給她提供了太多的保護,不論是闖禍被老媽用雞毛撣子追殺,還是學習成績搞砸後被老爸收拾,抑或是惹了街頭混混被圍毆,都是許大刀用他巨大如大廈般的軀體爲她遮擋住所有狂風暴雨。
“許胖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小時候的張雲影總是傻不拉嘰的問許大刀“我長大了是不是要嫁給你當媳婦?”
而每次許大刀總是被張雲影大膽直接的話語嚇的肝膽俱裂落荒而逃,儘管他很想點頭說是,不過他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天鵝一樣高貴美麗的張雲影,所以每次他都只能選擇逃避。
“許大刀,給我來一份我平常吃的幾道菜”
躲在許大刀懷裡痛快的哭泣一番後的張雲影笑着拍拍許大刀結實多肉的腰身道“我都饞你的手藝饞的睡不着覺了”
“你想吃的菜每天我都有準備”放開張雲影的許大刀憨笑着道“雖然你不常來,但只要你來就有的吃”
菜餚很簡單,卻色香味俱全,從幾道菜中不難看出廚師是下了苦功夫的。
張雲影的臉上還帶着淚痕,可當她拿起筷子時臉上的笑容卻如盛開的鮮花一樣嬌豔。
菜餚入口,張雲影閉着眼享受着味蕾上帶來的快樂。
這個味道是她在太空中流浪時回味過無數遍的味道,如今她有機會回到地面再次嚐到全拜那個神秘的“小清清”所賜。
現在那小子在哪裡?他會來香海嗎?
張雲影不知道,不過她並不擔心自己找不到他,她在他離開時在他身上做了一點小動作,只要她騰出空閒時間來,找到他是分分鐘的事。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去找他的時候。
因爲她知道,自己雖然可以自由活動,不過她周圍到底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如何敢輕舉妄動將他帶進那些人的視線?
這是她跟小清清之間秘密,她可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她的導師也不能告訴他。
不過,當她嚥下嘴裡的菜餚睜開眼看着坐在她桌子對面的顧木彬時,心中一股寒氣直往腦門上竄動。
這個狂人什麼時候也盯上她了?